再战巅峰(71)

　　苏陌的眼泪一刻都没有停过，但是他的脸上露出了最明媚的笑容，他的手攀上秦皓的肩膀，“好，好，我不走！好的，我不走，不走……”
　　“卡！”蒋烨喊。
　　镜头下的两人听到她的话，却一时都收不住情绪，苏陌紧紧抱着秦皓，肆意埋进他怀里。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忘记了杀青这回事，全都停下脚步，看着这两人。苏陌的肩膀在颤抖，好像是在哭，秦皓抱着他，一下一下地亲吻他的头发，耳垂，鬓角，嘴里还说着什么。
　　——可惜声音太轻，他们都听不见。
　　“我在这里，宝贝，我在这里……”秦皓反反复复安慰着，他知道苏陌入戏了，他刚才也心痛如绞。
　　苏陌好一些了后，秦皓带着他进休息室，其他人都被关在了门外。
　　“好了好了，都收拾一下，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蒋烨向全体工作人员鞠躬，“今天杀青，我请大家吃饭！”
　　这话一出，全场的抑郁一扫而空，充满干劲地开始收拾片场。
　　休息室里，苏陌擦干眼泪，脸上红扑扑的，不敢抬头看秦皓——
　　——他这辈子大概没比这个更丢脸的了！居然演戏演到哭得收不住！最重要的是在秦皓面前！！
　　“放心，不丢人。”秦皓笑，“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爱我了。”
　　“闭嘴！”苏陌瞪他，可惜他刚哭完，眼圈还红着，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秦皓看着他，笑得合不拢嘴。
　　“卸妆去，快去！”苏陌强行让他转头，推他去化妆台。
　　“我帮你卸。”秦皓却把他一起拉了过去，熟练地在卸妆棉上倒上眼唇卸妆液，敷在苏陌的眼睛上。
　　苏陌睁着独眼，秦皓还在笑，苏陌又瞪他，可惜还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马上就卸好了，别动，乖。”秦皓亲了亲他。
　　——乖你妹啊！苏陌暴跳如雷。
　　——恼羞成怒了，真可爱。秦皓默默感叹。
　　晚上，两人谢绝了蒋烨的杀青宴邀请，早早回了家。林生的第二稿已经发过来了，吃完饭后，苏陌把稿子打印出来，窝在影视厅的沙发里看。
　　秦皓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走进影视厅，苏陌坐在单人沙发里，旁边的落地灯弯了一个大大的弧度，照亮纸页。
　　苏陌在纸页上做了个小标记，又翻了一页，没有听到秦皓进来的声音。
　　“本子怎么样？”秦皓越过沙发靠背，脑袋凑到了苏陌旁边。
　　“吓死我了！”苏陌身子一弹，拍胸口道，“你进来怎么没声音的？”
　　“你看得太入神了，没听见。”秦皓说，”你已经看了两个小时了，看完了吗？”
　　“还差一点。”苏陌翻翻后面几页，“故事我大概心里有数了。”
　　“什么样的故事？”秦皓问。
　　苏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过了？
　　“我有点好奇。”秦皓被他看得不自在，“拍了部小短片，对电影感兴趣了。”
　　“那下次陪我看默片？”苏陌笑。
　　“陪你可以，默片算了。”秦皓义正严辞，他完全不能理解那种没有声音，人物行动像在快进的片子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虽然苏陌跟他解释了无数遍，他还是完全无法理解，每看必睡，不然就骚扰苏陌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林生这部戏叫《异客》，叙事上比较偏群像，主要角色有四个，都是从不同地方到申市来打拼的同志。”苏陌翻了一下最后几页，说，“其中一个染上艾滋，跳楼了。一个被父母逼着回乡结婚。另外两个人在一起了，想看吗？”
　　苏陌把剧本递给秦皓。
　　“不看了，等你拍出来再看。”秦皓说。
　　“嗯，剧本还要改改，我明后天再看几遍，然后约林生出来喝茶。”苏陌说，“对了，如果我约他到这里来，你介意么？”
　　秦皓并不太喜欢林生，苏陌知道。只是他出去也不方便，林生过来是最好的了。
　　“约在银河吧，找个小会议室。”秦皓说。
　　“也行。”苏陌合上剧本。
　　“不看了？”秦皓问。
　　苏陌把剧本放好，看了眼秦皓：“难道你不是叫我去洗澡的？”
　　这话一出口，秦皓立刻喜上眉稍，上前环住苏陌的腰：“水已经放好了，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第一百章

　　“全都推了？”姜疆不敢相信他听到了, 又问了一遍。
　　“对，所有通告。”苏陌说，“除了以前拍的片子的宣传通告，其他都推了。”
　　姜疆觉得这世界疯了！
　　苏陌才休息了多久？突然不想拍戏要做导演了？而且还要推掉所有通告, 就为了一部不会在大陆上映的电影？！
　　疯了，都疯了。
　　“你想清楚了, 现在你的事业正在上升期, 这样减少曝光量对你非常不利。”姜疆说。
　　“抱歉，我知道这样会对你的工作造成影响, 但是我不想分心。”苏陌说，当导演不像演员，演员只要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了, 但是做导演就得从整部戏的艺术效果出发来考量了。
　　从前期反复打磨剧本、选角、组建团队，到拍摄完毕后剪辑、后期、宣发, 很多虽不需要亲力亲为，但也须投入大量的时间参与其中。不然，导演对于一部戏的意义，也就不会如此巨大了。
　　姜疆气得想骂娘, 想到苏陌背后的人生生忍住。银河的经纪人采用的是底薪加提成的给付模式，艺人接的工作多，他们自然就赚得多, 艺人停止活动了，他们自然也就没提成了。
　　自从苏陌跟秦总在一起后，应传明提高了他的底薪和给付比率, 并且把他手上其他艺人转走，让他专心负责苏陌。姜疆的事情变少了，钱又拿得很舒服，他对此非常满意。而且苏陌的发展势头良好，这次他从美国度完金回来，姜疆本来踌躇满志，已经给他看好了几部高片酬的商业片，可谁知道他先去拍了公益片，又去接什么同志片导演？
　　谁都要养家糊口的，苏陌这么做，简直是断他的财路！
　　“姜哥，我跟秦总还有应总已经沟通过了，公司最近签了几个新人，应总答应会挑两个好苗子给你带。新人们一时半会儿可能出不了成绩，我个人这边也会给你一些补偿，希望能尽可能弥补你的损失。”
　　苏陌这么说，姜疆的怒气熄了大半：“苏陌，这不只是钱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可能会把你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人气消耗掉。说句不该说的，现在秦总纵着你，不代表以后也会。”
　　“姜哥，谢谢你。”苏陌笑，不论姜疆开头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冲他敢这么提醒自己，苏陌也认为他值得这句感谢，“我心里有数，不用为我担心。”
　　“你……哎不多说了，以后我大概不会负责你了。”姜疆说，突然间有些惆怅，“你自己多为自己打算。”
　　姜疆的话音刚落，小会议室的玻璃门被敲响，外面站着前台和林生。
　　“进来吧。”苏陌向外面两人点了点头。
　　前台打开门，对苏陌道：“苏先生，这位林先生说跟您约好了。”
　　“对，抱歉，没有提前通知你们。”苏陌刚来银河就遇上了姜疆，一直说到现在，还没来得及跟前台知会一声林生会来，还好没有被拦在下面。
　　前台走后，姜疆也告辞了，小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苏陌和林生。
　　林生在隔苏陌一个位置的距离坐下，他的随身物品很简单，一本本子一支笔，他坐下后摊开本子道：“来吧，看完后有什么疑点？我们来探讨探讨。”
　　“需要我再去打印一份剧本么？”苏陌见林生手里没有剧本，便问道。
　　“不需要，都在脑子里。”林生指指自己的脑子，顺手打开会议桌上准备好的矿泉水，“废话少说，开始吧。”
　　真正跟林生讨论剧本，苏陌才发现他是个特别认真的人，而且看问题的角度的确与旁人不同，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的剧本能如此受欢迎的原因。
　　两人的讨论整整持续了一个下午，苏陌送林生出去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可就是送林生出去这么一小会儿，居然就被人抓拍到了，当天晚上，网上铺天盖地地传开了苏陌要接拍新戏的消息。
　　与此同时，苏陌和周妍主演的《便利贴进化论》宣布定档寒假。
　　沉寂多时的苏陌，没有被粉丝忘记，他的消息一出又引起了海礁论坛的八一八狂潮。
　　最引人瞩目的是，这次去找苏陌的不是别人，而是圈内出了名难搞的林生！难道苏陌在美国拍戏的时候，和林生结下了什么深厚的友情吗？
　　回顾苏陌在美国期间少得可怜的路透消息，他和林生的同框几率基本为零！
　　——一点也不像情谊深厚的样子，倒是据知情人士说，苏陌参演《生死博弈》的时候，林生还很不满意。
　　这么说来说去，苏陌送林生出银河这一举动更加雾里看花了，猜测纷纷后，都没有个所以然来。
　　直到欧阳诚用他的微博号发了这样一则消息：【欧阳诚V：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握手][握手]@苏陌 @编剧林生】
　　这则消息一出，全网又一轮爆炸，欧阳诚不是只给周妍做经纪人的吗？怎么突然跟苏陌还有林生一起合作了？
　　网上网下铺天盖地地讨论，然而几位当事人都低调至极，几天过去，什么干货都没有。
　　日子一晃到了元旦之后，《异客》的剧本最终确定，秦皓和欧阳诚两方的资金到位，项目立项，三人才一起开了新闻发布会。
　　——而且林生还缺席了。
　　“《异客》对我们三人而言是一个全新的开始。编剧林生将在剧本创作上做出大胆突破，我将第一次出任电影的制片人，而苏陌则转型成为该剧导演……”发布会上，欧阳诚坐在正中间侃侃而谈。
　　左侧林生的位置空着，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每逢发布会必逃，所以也都不在意。
　　苏陌坐在右面，朝他这里闪耀的闪光灯可说是如狼似虎——他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了，自从他跟林生在银河门前的照片曝光，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现在好不容易出现，记者们当然要拍个过瘾！
　　“请问苏陌这段时间停止公开活动，是否跟电影有关呢？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点关于电影的内容？”有记者问道。
　　“这是我第一次当导演。”苏陌说，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我希望能够尽最大的努力，为观众呈现一部好作品。”
　　记者们高举录音笔，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然而苏陌抿嘴而笑。
　　说完了？
　　直到欧阳诚又接过了滑头，开始展望这次合作中可能的火花，记者们才恍然大悟。
　　我们特么等了那么久，你就说这一句话？！
　　记者们愤怒了，摄影师的快门“唰唰唰”，□□短炮闪得苏陌睁不开眼。
　　“……”
　　“……请大家拭目以待。”欧阳诚漂亮地结束了这场短小精悍的发布会，到最后，关于电影的事，他们只知道编剧是林生，制片人欧阳诚，导演苏陌，片名《异客》，然后就没有了！
　　这么点信息，你发条微博不就好了吗？！搞什么发布会啊！
　　全场的记者怒不可遏。
　　“啊，对了。”欧阳诚突然说，仿佛才想到了什么，“本次的影片《异客》将是一部讲述四位来自不同地方的同志，在申市奋斗拼搏的故事。目前四位主演都还没有确定，我们将会逐步在业内放出试镜消息。谢谢大家。”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熟知欧阳诚的记者立刻反应了过来，刚才那些全特么是废话，就最后这一句，他绝对是想引起更多关注才放到最后说的！
　　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
　　同志？
　　这是一部同志片？！
　　记者们还在惊讶，欧阳诚已经和苏陌一起退场，完美避开了记者们的穷追猛打。
　　虽然好多问题没有问到，但是苏陌将与欧阳诚、林生携手拍摄同志片这一消息，还是如振翅的蝴蝶，掀起狂风席卷了整个业界。
　　外界狂风过境，苏陌在家里继续研究着剧本。
　　现在是年末，马上就要过年了，等明年开春后，他要先配合谭导《生死博弈》的宣传，然后才投入到《异客》的拍摄中。
　　在宣传期间，他还得挤出时间挑选《异客》的演员，想想就知道会忙到缺氧。
　　上次跟姜疆谈过后，他开始正式负责两位新加入银河的艺人，而苏陌这里的通告基本暂停了。就算有，也都交给了简梅来打理。
　　通过这几年的历练，简梅也算得心应手。
　　寒假开始，《便利贴进化论》热播，有苏陌和周妍在，收视率一路走高。
　　这些苏陌都没有怎么关心，他每天看看电影，读读剧本，翻翻杂书，在家修身养性，为来年的忙碌做准备。
　　而秦皓在经历了年末的超级修罗场后，也终于有了闲下来的趋势。
　　快到除夕了，这天苏陌刚刚看完一部电影，秦皓就回来了，“今天挺早啊，没有应酬？”苏陌问，最近秦皓的应酬很多，经常不能回家吃饭。
　　“嗯，没有。”秦皓说，和苏陌接了个吻。
　　“怎么了？”苏陌发现秦皓的脸色不太对，接吻都心不在焉。他替秦皓放好了公文包，又给他倒了杯热茶。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秦皓说。
　　他可不常用这样的语气。苏陌把热茶给他，心里有些不稳，会是什么事？他故作镇定地坐下，问：“什么事？”
　　秦皓踌躇了一会儿，说：“我爸给我打电话，叫我们除夕夜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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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接到爸的电话了？”晚上睡觉前，秦贝儿打来电话。
　　“你也接到了？”秦皓靠在床头，苏陌正在他身边看书，两人对视了一眼，“让你带着传明回去么？”
　　“嗯……爸怎么知道我跟传明在一起的？我没告诉过他们啊！”秦贝儿说。
　　“爸有爸的渠道。”秦皓安抚她，应传明好歹是上过杂志的人，有人看到秦贝儿跟他出双入对，去他爸那儿说两句不足为奇。
　　“你会带苏陌回去么？”秦贝儿对上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在电话那头问道。
　　“应该会。”秦皓说，“我们除夕前陪苏陌的父母吃团年饭，除夕夜去爸妈家。我跟苏陌商量过，爸这次的举动不像是要反对我们，不然不会叫我们除夕夜回去。”
　　——就算是他父亲，也不喜欢在除夕夜给自己添堵。
　　苏陌刚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惊大于喜，秦皓很少提到自己的父母，而上次秦妈妈不请自来，对苏陌也并不友好。不过两人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去一趟，毕竟这是秦皓的家。
　　“哎……好吧，我们也会去的。你千万不要迟到啊！我们一起进去，我一个人面对爸爸还是有点怕怕的……”秦贝儿说。
　　“传明不是会在你身边？”秦皓笑。
　　“讨厌！”秦贝儿娇嗔，“我要睡了，晚安！”她挂了电话。
　　“跟你猜的一样，我爸也打电话给贝儿了，让她带着传明一起回去。”秦皓把手机放在床头，跟苏陌说。
　　“你们去年都没有回去，老两口自己过除夕肯定很冷清，还是回去看看吧。”苏陌说。
　　“你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爸就没在家过过完整的除夕夜，每次吃不到两口就借口要走。”秦皓说，露出鄙夷的神色，“他外面有一串女人，根本不在乎这个家。”
　　苏陌握住秦皓垂在被面上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脑袋撒娇般靠在他肩上，“放心，这次他肯定不会走。”
　　“你怎么知道？”
　　“他要走的话，把你们叫回去干嘛？而且还叫了应总和我，总不能他想在我们面前演一出除夕夜离家出走的大戏吧？”苏陌笑看着秦皓，眉眼弯弯，“平时你挺聪明的，碰上这个就想不通了？”
　　“所以我需要你啊。”秦皓回眸看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眼里面印着的是苏陌的脸。
　　苏陌的心脏狠狠一跳，这个秦皓，太犯规了！突然讲这种肉麻的情话是想闹哪样？！
　　“不用说这些了，最近太忙没有时间，趁今天好好补偿一下你。”秦皓说完，上下其手把苏陌压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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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流氓就是老流氓，苏陌白了秦皓一眼，他们的车已经停在了秦家的门口。
　　刚才在车上，他们本来很平常得说着话，后来聊到《异客》里的情节，里面有几段带色的，秦皓突然脱口而出：“我们好像还没有在车子里试过。”
　　苏陌还没想好如何反驳，车子已经在秦家大宅前停下了。
　　——他总不能在人家家门前喷人家儿子精虫上脑，满脑子黄暴思想吧！虽然他的腰现在还有点隐隐酸痛……
　　“下车？”秦皓问他，脸上一切正常。
　　苏陌憋着一股劲，特别想对秦皓吼：你别做梦了！我才不在车子里试！
　　然而他脸上的热度还没消退，秦皓又在他心里加了最后一根稻草：“还是你现在就想试试？”
　　“你闭嘴！”苏陌飞快打开车门，退到一边，指使秦皓停车。
　　秦皓换档，眼睛却还看着苏陌，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苏陌不用问都知道他脑袋里是些什么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