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战巅峰(53)

　　有行人远远眺望，有行人看了眼不再回头，那边的苏陌站在粉丝中间，让秦皓帮忙拍了一张大合照。“谢谢大家。”照片拍完，他弯腰深深地鞠躬，“后会有期。”
　　苏陌跟秦皓带着浩浩荡荡的行李和人马走进机场。
　　《生死博弈》的拍摄地在洛杉矶，但是故事却取材于纽约，而且谭导表示，在纽约最能见识唐人街的文化。所以苏陌在开拍前的这三个月“体验之旅”，目的地选在纽约。
　　为了让他能好好体验当地生活，谭导连随行人员都做了限制——只能带一名助理。
　　苏陌本来打算带简梅，不过秦皓擅自给她放了长达三个月的年假，并且毛遂自荐。所以他的“助理”临时换成了秦皓。
　　“我可是去体验生活的，待遇不会太好。”苏陌当时就警告他。
　　秦大董事长轻蔑地看他一眼，表示自己也曾是个穷留学的。于是劝阻无效，秦皓兴高采烈地跟着苏陌上了飞机。
　　说兴高采烈一点儿也不夸张，今天在机场拍照的时候，秦皓可是非常有耐心地单膝跪地，给拍了一张角度绝佳的。可见心情非常之好。
　　尤其所有的助理和临时助理都被留在飞机下，只有他和苏陌坐上了美国航空的头等舱时，脸上的喜悦之情连墨镜都藏不住了！
　　“有这么高兴吗？”苏陌要了两杯香槟，递给秦皓一杯。
　　“还好。”秦皓喝了一大口，脸色更红了。
　　“……你一点都不像还好的样子。”苏陌无语。
　　“那个……请问是苏陌吗？”隔壁座位的女孩弱弱地问了一句。
　　“我是。”苏陌对她露出得体的笑容。
　　“请问，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是你的粉丝。”女孩看见苏陌笑，紧张地脸色通红。
　　苏陌非常大方地赠送了签名合影两件套，女孩兴奋到飞起。他跟人道别后，回头看秦皓，那人已经摘了墨镜，正一边喝香槟一边打量他。
　　“看什么？”苏陌被他看得有点发毛。
　　“没什么。”秦皓努力压下嘴角，不让心里的小恶魔发酵——接下来要过三个月两人世界，太特么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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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谭导说会派人过来接, 在这里等就可以了。”苏陌翻着手机里的短信，反复确认了两遍位置——是这里没错。
　　秦皓上飞机的时候习惯性要了咖啡，然后就杯具了——整整十五小时都没有合眼！而现在的纽约，才早上十点。
　　“要不要靠着我睡会儿？”苏陌拉着秦皓在靠门口的长椅上坐下, 这里是行李处外面的到达大厅，谭导说了接他们的人回到这里跟他们见面。
　　“不用。还撑得住。”秦皓说, “我再去买杯咖啡就不困了。”
　　“回来！”苏陌拽住他的手腕, “什么都不准买，乖乖坐下。”
　　秦皓愣了两秒, 乖乖在苏陌身边坐下，打了个呵欠：“宝贝，你越来越像我老婆了。”
　　“胡说。”苏陌横他一眼, 最终还是心软了，“我给你去买杯牛奶吧, 你在这儿等我。”
　　“好。”秦皓笑，煞有介事道，“老婆越来越贴心了。”
　　“滚。”苏陌低呼，离开的时候两个耳尖可疑地红了。秦皓不知道哪根神经抽了, 下飞机前突然跟他说：“我们这样像不像要去异国安家的新婚夫妇？”
　　什么乱七八糟的！苏陌不予理会，然而秦皓却对老婆这个称呼拗上了，开始全方位调戏他。
　　不远处有家星巴克, 苏陌派了几分钟队，点了一杯热牛奶，又拿了个香蕉麦芬。秦皓一路没睡, 早上的飞机餐又嫌难吃，一口没动。
　　今天真是奇怪了，就苏陌平日观察，秦皓对吃喝不太在意。虽然会叮嘱苏陌按时吃饭，但对自己就各种敷衍了，好不好吃也无所谓，快点吃完能干活就行。苏陌印象里，秦皓对非应酬的日常饮食大概就是这个要求。
　　“喝点牛奶，再吃点这个，垫一垫，你飞机上什么都没吃。”苏陌把热牛奶和香蕉麦芬递给秦皓。
　　秦皓接过，咬了两口，又喝了点牛奶，把香蕉麦芬给苏陌，“不好吃。”居然就不吃了！
　　“你怎么了？”苏陌问他，“你平时不挑食的。”
　　“现在挑了。”秦皓喝了口牛奶，说，“来接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苏陌看了下表，正想跟秦皓探讨下啥叫现在挑了，就见一双腿停在他们面前。
　　腿挺长了。苏陌想，他抬起头，看见了林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平心而论，这个男人长得不错，皮肤白，五官端正，神情冷淡，很符合时下流行的性冷淡风。
　　可是，在异国他乡看到这张脸，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谭导让我来接你们。”林生说。
　　……
　　苏陌和秦皓跟着林生上车，苏陌让秦皓坐在后排，自己坐前排。秦皓还嘀咕了两句，风度都被狗吃了。
　　“我们现在去住的地方？”车子开动后，苏陌问林生。
　　林生开着车，撇了一眼后视镜，“他就是你助理？”答非所问。
　　“嗯。”苏陌勉强点头。
　　“不错，挺专业的助理。”林生似笑非笑，“你们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曼哈顿的华人区，过会儿把你们的现金和信用卡交给我保管，谭导交代了，你们这三个月的花费是有限制的。”
　　“什么意思？”秦皓问。
　　“放心，我会锁在保险箱里，很安全。”林生说。
　　“谭导想让我们以当地人的消费水平来过这三个月。”苏陌猜测林生和谭导的用意，既然要体验当地华人的生活，以他们的收入水平过再贴切不过了。
　　“聪明，就是这样。不然你们完全可以把我给你们的房子一扔，去公园大道租栋豪宅。这样所谓的体验生活就没有意义了。”林生说。
　　林生的态度非常奇怪，就像那天试镜一样，说话带刺。
　　苏陌回忆了几遍他们相处的寥寥记忆，并没有发现不妥。早就听说林生脾气古怪，只跟谭导合作，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当他们拐进曼哈顿的某条街道时，苏陌终于彻底明白了谭导的用意。这里是典型的中下层华人聚居地，有华人超市、小卖部、还有餐馆，都开在老旧的公寓楼下，破窗而建。
　　林生指着两间餐馆间一条陡峭又阴暗的楼梯，说：“这里面就是你们的住处了。”
　　苏陌看了几眼，这栋楼大概比他老家的房子还要旧——希望谭导不会要求他们住地下室。
　　他们从楼梯上去，还好林生是把他们往楼上带，只是公寓楼太老，没有电梯，而这陡峭的楼梯才爬了两层就小腿酸痛。
　　苏陌自从住到秦皓的房子里后，除了演戏需要可说是养尊处优，这么破旧的公寓楼也很久没有涉足了。
　　“就是这里。”爬了五层咯吱作响的木头楼梯，林生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下，掏出钥匙打开门。
　　进门后，情况总算没有想象的那么糟，里面还算干净整齐。一个不大的客厅兼餐厅连着厨房，两头各有一间卧室，西面那间隔壁就是浴室。可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里面没有洗衣机和烘干机，出门右转走十分钟有一家公用的投币洗衣房，你们可以过去洗。”林生说，“现在，把现金和信用卡都给我吧。”
　　林生拿出一个带封条的保鲜袋，敞开在他俩面前。
　　秦皓掏钱和卡的时候试图藏起几张，被林生一眼识破，最后两人身上的所有现金和卡都被他拿走，身无分文。
　　林生收起他们钱，又拿出一个信封，“这里是第一个月的生活费，一共三千刀，吃住行都在里面了，还要付水费电费和网费，你们省着点花。这个是本地的号码，里面有二十刀，用完了记得去充值。”林生又拿出一个黑色直板的诺基亚给苏陌，就是最最朴素的那种——除了打电话发短信啥都干不了。
　　做完这一切，也不管苏陌他们的反应，林生接着道：“我的号码这个手机里有，没事别打，有事我会联系你们。刚才那辆车我会留在楼下，这是钥匙。就这样，祝你们好运。”
　　苏陌和秦皓送走林生，在这件狭小的两室一厅里，还有点懵。
　　来之前，谭导没透露任何细节，导致苏陌除了日常拍戏会带的衣服，没有做任何准备。这是真的要让他们靠着三千美元活啊！
　　“怎么办？”苏陌没有在美国生活过，现在无比庆幸跟他过来的人是秦皓——他在美国留过学，多少懂一点吧？
　　秦皓的脸色比他更糟，就像睡得正香的人突然被吵醒，那种发自灵魂的强烈怨气！说好的新婚夫妇呢？说好的两人世界呢？谁要在这种地方度蜜月啊！秦皓的心里暴跳如雷。
　　“先看看家里有什么，然后……去趟沃尔玛吧。”秦皓说。他本来想说商场，想了想，凭他们这点家当，只能逛逛沃尔玛了。
　　幸亏沃尔玛里的便宜货多得是，大到家具电器，小到鸡蛋牛奶，应有尽有。
　　苏陌检查了一圈，家里还真是要什么没什么……床就是一个基座加床垫，厨房里只有一台濒临灭亡的烤面包机，浴室里没有牙刷没有沐浴露，连浴缸里的防滑垫都要现买。然而，在如此贫瘠的现实面前，东面的卧室里居然有一整面墙那么大的书架，从《尼罗河惨案》到《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侦探小说和建筑学著作占据了半壁江山。
　　这到底是一间怎么样的屋子？
　　苏陌拿起一本《道林·格雷的画像》，房东似乎也很喜欢这样的名著，只是有一半的书架是空着的，不知道是尚未放满，还是搬走了。
　　……
　　市郊的沃尔玛非常大，像一座巨大的工厂。
　　苏陌列了长长一张单子，里面都是他们急需的生活用品。
　　“你喜欢哪个颜色的浴巾？”苏陌在洗浴用品区摸摸货架上的浴巾，七刀的那栏有点薄，十二刀的那种很厚实很舒服。
　　“鹅黄色的。”秦皓说。
　　“你喜欢这个颜色？”苏陌有点惊讶，秦皓的浴巾不是白的就是蓝的，衣服也都是冷色调的多，怎么喜欢鹅黄色了？
　　“我觉得你裹着这条浴巾肯定很好看。”秦皓在他耳边说。
　　“流氓……”苏陌塞回去，推车走了。
　　秦皓连忙追上来，扔了两条十二刀的鹅黄色进购物车。苏陌看了眼，“去换掉。”
　　“我喜欢这个颜色。”秦皓特一本正经地宣布道。
　　苏陌看着他松开的领口，脑中闪过一堆少儿不宜的画面，故作镇定道：“笨蛋，我说的是换成便宜的那种！”
　　“好！”这回，秦皓异常干脆。
　　两人又买了一堆浴室和厨房要用的东西，苏陌挑选了半天选来一套不锈钢的锅具，一共五件，各种尺寸都很齐全。
　　“这套是这些里面最贵的。”秦皓提醒他。因为那三千刀的限制，他们花钱花得相当谨慎。
　　“这个不能省。”苏陌说，“另外一些都是有涂层的，对身体不好。”
　　“还是老婆懂得多。”秦皓非常自豪。
　　“不准再叫那个称呼！”苏陌愤怒地低呼。
　　“宝贝，我们还没有这样逛过超市吧？”秦皓过来揽住他的肩，说。
　　苏陌被他低沉的语调震得心肝乱颤，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公众场合表现得如此亲密，“嗯。”苏陌点头，国内有狗仔，还有粉丝，随时活在被人窥视的可能里。在这里他没名气，没人会注意他。
　　“还要买点什么？”秦皓又问，
　　苏陌看了眼单子，用的基本齐了，只差吃的了，“你想吃什么？”今天秦皓无故挑食，还没吃多少。
　　“你做的就行。”秦皓说。
　　“保证不挑？”苏陌调侃。
　　“保证不挑。”老婆做的都好吃！秦皓自然地接过苏陌手中的推车，带他往食品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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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在食品区, 秦皓果然很听话，苏陌往购物车里放什么都毫无异议。除了某次想偷偷拿掉一捆芹菜，被苏陌扫了一眼，乖乖放下。
　　拿了蔬菜和肉, 苏陌在亚洲食品区找到了日式的咖喱块，“咖喱吃吗？”苏陌问秦皓。
　　“不放西芹？”秦皓问, 他厌恶地看了眼推车里那捆鲜绿欲滴的芹菜。
　　“放心, 你吃不出芹菜味。”苏陌挑了个重辣的咖喱块放购物车里。
　　“太辣了。”秦皓皱眉，他还没见过苏陌吃辣的。
　　“不会, 日本人的辣小儿科。”苏陌说，又拿了点面条和大米，推着车继续往前。
　　因为先买了很多日用品, 等买完食物后，车里已经堆成山了。
　　苏陌算算食材, 差不多够两个人吃好几天了，而且他们楼下也有华人开的超市，于是指挥着秦皓推车去结账。
　　结账的小哥右耳上戴着一枚闪亮亮的耳钉，黝黑的皮肤, 头发很短，身高适中，看起来像是拉丁裔。他一见到秦皓就抛了个巨大的媚眼。
　　“咳！”苏陌横了他一眼, 开始往传送带上放东西。
　　东西都扫完，秦皓负责一袋袋往推车里装，苏陌则掏出信封结账, 被收银机上的总价惊出一身冷汗—843.19美元。他俩习惯了逛超市不看价格，这下被教做人了……苏陌抽出九张一百大钞，看着信封里剩下的薄薄一叠，要怎么才能好好过完剩下一个月呢？
　　总不能像他刚离家出走那会儿，去餐馆洗盘子吧？
　　秦皓系着围裙洗盘子的样子，瞬间跳进他脑袋里，如果不穿衣服就更好了。苏陌想。
　　“你的男朋友很帅哦。”收银的拉丁小哥接过纸币的时候，对苏陌说，还眨了眨眼。
　　“谢谢，他是我丈夫。”苏陌回了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拉丁小哥一愣，转而把找的零钱递给他，说：“恭喜你们。”
　　“谢谢。”苏陌收好钱，追上在一旁等他的秦皓。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秦皓推着一大车东西，问苏陌。那个收银的男孩一看就浑身gay气，刚才还冲苏陌抛媚眼！
　　“……没什么，就谢谢再见什么的。”苏陌说。
　　跟人说客套话还笑得那么灿烂？秦皓又回头看了看那小哥，人家也在看他们，还笑着招了招手。秦皓酸意上涌：“那你还对他笑？他刚刚冲你抛媚眼了！”
　　“他那是在冲你抛媚眼！”苏陌没好气道，这都分不清，是不是傻？
　　“……”秦皓不说话了，隔了会儿又问，“那你跟他说什么了？我看见你们说话了。”
　　苏陌想起刚才说的话，犹豫了半秒，决定不告诉他，“他问我刷卡还是现金，我说付现金。”
　　“你脸红了。”秦皓发现苏陌的脸有点微红，说不好是太阳晒的还是害羞。他害羞什么？“他是不是撩你了？”
　　“别胡说。”苏陌打开后备箱，往里面放东西，“是太阳太大了。”
　　“苏陌！”秦皓一边往车里放东西，一边朝苏陌竖眉毛，可惜强硬了两秒钟就怂了，“乖，告诉我好不好？不然我今天晚上睡不着。”
　　“……”可是告诉你了我晚上会睡不着啊，当然，更有可能两个人都睡不着。
　　东西都装完，苏陌坐上副驾驶，秦皓系好安全带，固执地看着他。大有他不如实报备他就不开车的意思。
　　“好吧好吧，他跟我说你的男朋友帅，我说谢谢……”苏陌无奈。
　　“然后呢？”秦皓打蛇随上棍，已经忘了开车的使命。
　　“然后……我说他是我丈夫……”苏陌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色爆红，想想刚才的自己也是忒不要脸。
　　“宝贝，你吃醋的时候也好可爱！”秦皓在他嘴上狠狠亲了一口，发动车子，倒出车位，往他们的小破公寓开去。
　　苏陌整个人都快嵌进座位里了。太羞耻了！他都不敢再看秦皓的眼睛。
　　秦皓一晚没睡，刚才苏陌那句话如一针鸡血，令他充满动力，路上居然还吹起了口哨。
　　自从到美国后，秦皓身上的总裁包袱似乎一下子没有了，整个人都开始放飞。虽然苏陌很喜欢这样轻松真实的秦皓，但是他能不能不要这么得意？！
　　“别吹了。”苏陌窝在副驾驶直视前方，脸上的红正一点一点消退。
　　“是，老婆大人！”秦皓更开心了。
　　苏陌的脸色重新爆红：“不准再这么叫我！”
　　秦皓：“好的老婆，是的老婆。”
　　苏陌抓狂。
　　……
　　回到公寓楼下，苏陌和秦皓看着车里的一堆东西，傻眼了——他们忘了这座公寓的楼梯有多陡峭！还好两个都是男人，来回两趟就搬完了，但是腿已经酸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秦皓摊在沙发上，苏陌摊在秦皓身上，两人只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再也不想下楼了！
　　“拍一整天戏也没这么累。”苏陌说。
　　“比□□消耗还大。”秦皓说。
　　“嫌累可以不做。”苏陌说。
　　“累……并快乐着。”秦皓说，手往苏陌的大腿上摸了一把。
　　“起来，我做饭，你收拾屋子！”苏陌指着刚刚搬回来的大中小包，“快点。”
　　“起不来……”秦皓居然摊在沙发上耍赖，指指自己的嘴唇，表示要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