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践
陆承包养了他的仇人,他原本只是想作践他。
许青舟是文山中学的普通老师。妻子贤惠,女儿可爱。
他的生活原本平淡幸福,可直到有一天,自己的父亲被检查出来尿毒症。
为钱所迫,走投无路的他,不得不接受了陆承提出来的包养条约。
——许老师,我不过是想要,作践作践你。
一段始于报复的包养关系。最终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狗血、渣贱、包养、追妻火葬场。
受害者家属与施害者家属,究竟谁能更无辜一点?
陆承x许青舟
高亮雷点提醒:小受有妻有女。
道德感比较高的建议不要看。有洁癖的建议不要看!
三观不正!三观不正!三观不正!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任何时候如果您在阅读过程中,感到了不舒服,请点击右上角的叉叉!
完结/现代都市/虐恋/年下/HE
第一章
陆承双手交叉,翘着腿坐在台下,听着上面那个中年男人正在激昂的演讲。
演讲的主题大略是关于安乐死是否应该合法化。
前半部分陆承听得昏昏欲睡,讲到后面的时候,男人有点偏题了,陆承却似乎起了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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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我觉得自杀,应该是被包容的。现在社会,人们对自杀者大多秉持消极的态度,认为自杀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辜负乃至于浪费了社会资源。”
“但在这个世界上,出生是否,是从来不由人决定的。那么作为一个人而言,我们至少应该拥有选择结束生命的权利。如果生命的开始与结束都不由己,那我们谈什么人权?谈什么自由?”
“但我想要明确一个自杀的定义----自杀,指的是一个人处于自我意志、不收任何外界干扰、在经过对人生深刻的探索与深思熟虑之后,仍旧觉得自己的生命不存在他所想要的意义,从而决定自我了结的一种方式。只可惜,这种成熟的自杀,在这个而社会上太罕见了。”
“而从另外一个角度,当一个人并不是全然以自我意志决定自杀----我们举个例子,一个女孩因为被教授强奸猥亵,事情暴露之后,悲痛的抑郁自杀----即使这种自杀方式获得了大量的同情和宽容,可是这真的是自杀么?”
“不----不是!”
男人挥动着双臂,面上有一种愤慨:“她不是自杀!她是被这个社会所谋杀的!”
“她被这个社会的舆论、道德、条条框框、乃至于潜规则所谋杀的!我们需要弄清楚这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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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睁开眼睛,又闭上,原本交叉的双手放开了,右手捏住膝盖,食指有点焦躁的在腿上一下下点。
他不太想继续听下去,但是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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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以后,终于意识到自己跑题的中年男人,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他拿起水杯咕隆隆喝了几口,然后生硬的把话题扭转过来,陈词滥调的总结了一番结束语,终于宣布说结束。
陆承在台下等了几分钟,等到上去签名的人少了一些以后,才抻了抻西装,施施然的站起身。
“江教授,您今天讲的内容太精彩了。我想请您吃个晚饭,不知道方便吗?......哦,对了,您看我这唐突冒昧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陆,陆承,安然启承集团的那个陆承......”
“陆承?”
江延原本皱着的眉头松了下来,拿捏着姿态拍了拍陆承的后背:“后生可畏。我的讲座能有陆总这样的听众,倒是让我倍觉荣光啊。”
陆承笑了笑:“那江教授,我在清雅定了包间。您今晚如果没有其他安排,赏我个光?”
江延眉头弯着,沉吟了几秒:“那我就恭敬不容从命了。”
陆承弯着腰伸手:“江教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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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晚饭下来,陆承从江延要到了他需要的人的电话号码。
江延是学者,不太涉足工业界。不过他与丹麦制药企业的首席研发私交甚笃。陆承准备拿到丹麦药业一支降胰岛素药物的亚洲代理授权。江延是他唯一能找到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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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江延有点喝醉了。陆承功夫做到家,亲自送江延回家。车上的时候江延脑子不清醒,估计是被捧得太高,所以一个劲儿的问:“陆总,你同意不同意我的观点?我认为国家就应该开放安乐死的权限!政府以为限制了安乐死,死亡率就会下降?医生滥用职权照样会滥用,这不是----”
“这不是让病人遭受更多痛苦么?陆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认不认同我今天的演讲?----哦,你肯定是认同的,你要是不认同,你怎么会听得那么认真?尤其是在说到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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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怎么又是这个话题?陆承心里有点烦躁。
他转头看看喝大的江延,总觉得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这个老头能拉着他念叨到天亮也不下车。
“是的,我觉得您关于自杀的论点很有意思。我指的是自杀和谋杀那里。”陆承说。
江延左右摇晃着脑袋,点头说道:“是这样的。只不过我国现阶段的物质条件与社会医疗福利......恐怕还远远达不到那种程度。而其他自杀的人......”
“在我看来,他们都是被谋杀的!”江延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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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嚷嚷了!赶紧滚下来!”
车门外,江太太站在在小区的单元门口,在陆承打开车门后,揪着江延的衣服把他往外拉。
“江太太,劳您下来接。江教授,您到了。”
陆承好脾气的笑笑,不动声色的扒开江延的手,把他交给江太太。
江太太一边揪着江延的领子,一边换脸似的,同陆承说了几句客气话。
陆承应付完二人,站在车边,直看着江延被老婆搀扶,七歪八扭的走进单元门以后,才回到车上。
汽车启动的时候,陆承突然想,其实刚才,自己是不是应该更坦诚的一点,告诉江延自己对他的赞同?
是的,他是认可江延的。
谋杀,当然是谋杀!
当陆启从天台上跳下来的那一刻,他不是真的想要自杀。
不、不光是他哥哥,还有他的父母,一家三口,他全部的亲人,都是被谋杀的。
而那个罪魁祸首----就是许河。
第二章
许河坐在医院门口,佝偻着背,哆哆嗦嗦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化验单子。
他和许青舟说:“算了,我不想拖累你,让我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了百了的自杀算了。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许青舟打断:“爸!”
年轻的男人红着眼睛,站在他跟前,就差给他跪下。“爸,别说这种话了,钱我会想办法,爸......我求您了。”
许青舟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许河也不想再加重他的负担。
他叹了口气,目光又落回手上的那张病历单。这得是多少钱啊,许河想。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无底洞,病痛还没有将人吞噬,可钱却已经把他腐烂成了尸体。
“钱我会想办法的,爸,无论多少钱......咱们都治。只要您别放弃。”
许河沉默了一会,咳嗽两声,沙哑说好。
许青舟于是露出一个哭似得笑容,将单子小心折好,放在自己衣服内衬兜里,转而去路边招手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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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外打车的人太多,许青舟招手来了三四辆,都被人给抢了。第四辆车停在他面前,却不是出租。
黑色的奔驰停在许青舟面前,季涵下车站在许青舟面前道:“许老师,回家?我送你一程。”
许青舟用眼梢看了一眼男人,别过头说:“不用劳烦季秘书了。我和我爸......”
季涵笑了笑,陈述事实:“医院外面打不到车,况且和你有仇的也不是我,是陆总。你也知道,在陆总没得到答复以前,我都得负责跟着你,这是我的工作而已......骨气和面子解决不了任何现实问题。”
许青舟低着头,似乎在认真的权衡,还没想出一二来,许河已经走了过来。
“小舟......这是?”
许青舟吓了一跳,看着似笑非笑的季涵,立刻道:“爸......这是......这是我朋友,他来......来......”
许青舟挣扎了好几次,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季涵顺势弯腰,把车门打开:“我顺路送你们回去,许老师上车吧。”
许河抬头看着季涵:“你是小舟的什么朋友?”
季涵直起身子,温雅笑道:“正确的说,我老板是许先生的朋友,文山中学嘛......”
“爸!您别问了,快上车吧......”
许青舟打断两人,半推搡着把许河塞进了车里,然后乞求般的看了季涵一眼。
季涵颔首,回给他一个了然的眼神,然后回到驾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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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的时候,季涵开着车载音乐,一言不发。许青舟也不说话,车内的气氛异常沉闷,好在路途较短,许青舟一直熬着,不知不觉竟也熬过去了。
汽车停在一栋老楼的门口,季涵下来,许青舟也扶着许河下车。
他见季涵看着自己,便让许河先走,然后咬了咬牙低声道:“季秘书......我,我先把我爸送上楼。”
季涵做了个请的手势:“没关系,许老师可以慢慢考虑,我就在楼下等你。”
许青舟脸色有点不好看,瞟了一眼季涵,没说什么。他快步追上许河,消失在破旧的楼门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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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舟走后,季涵就靠在车边上,无聊的拿出平板看明天的工作事项。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许青舟匆匆忙忙的跑下来,额头还带着点汗。
季涵收了平板看他,许青舟站在季涵面前,犹豫了一阵,低声道:“我要见陆......陆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