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卑微爱情(11)
这人要么是太有钱了,要么是疯子。或者是个有钱的疯子。
[sky:密码,我找你。]
薛业没有马上说,想了想,轻轻报了个数字:“1231。”
12月31号,杰哥生日。
那边没有动静,薛业又问:“是不是太简单了?”
[sky:很好。]
“哦。”很好就行,薛业松一口气,自己所有密码的最后四位都是1231。
[sky:苦瓜炒鸡蛋,木须肉,红烧带鱼,乌冬面,橘子,明晚六点半吃给我看。]
“哦。”薛业一头雾水,红V退出直播间下线。世界疯了,疯球了,给这么多钱只吃这些?他还以为要吃灯泡什么的呢。
可仔细一想,操,全是自己不爱吃的菜,还不如吃灯泡。
第二天薛业拿400块充了饭卡,没敢动直播App里的钱。他的ID没有签约,礼物抽五成,sky给了12万,他最多能提6万块。但是他不敢。恩师和教练的教诲是竞技体育十分耕耘一分收获。
白来的钱同理,万一那人后悔这钱还得还回去吧?
上大课薛业习惯找最后一排坐,把自己藏进300人的大教室角落。
“薛业,昨天班长加你微信好友怎么没通过?”一个女生挨着他坐下。薛业带着鼻音嗯了一声,看着女生的脸回忆她的名字。
潘露,挺开朗的一个女生,爱笑,穿花裙子,英语特别好。
“我不怎么看手机。”薛业一语带过。点到为止的异性接触他接受。
“那你现在通过,快,咱们系群就差你了。”潘露朝远处几个女生挤挤眼睛,都想要院草微信号。
话少,高帅,学习好,胆子还大。上周一只大蝙蝠误打误撞飞进教室,女生尖叫着往外跑,薛业一声不吭跳上投影仪,凛然一副刚睡醒的脸单手捉住从窗口直接扔出去,然后去楼道告诉她们没事了。
加微信?薛业明显迟疑还是通过了申请。几秒后被拉进大群,瞬间新消息爆炸提示音不断。他嫌烦,关闭了提示音,发现潘露还没走。
“有事?”薛业问。面对女生他垂下眼睛,很少直视,睫毛一束束缝隙后面的瞳仁黑亮。
“没事。”潘露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声音低得很撩人,耳尖唰地红上来,“你身上特香,想问问你喷什么香水?”
香么?薛业揪起领口闻闻,熏过三年他已然闻成了习惯。
“像一座移动的寺庙。”潘露突然词穷,什么前调中调后调通通不懂了,“烧香的味道。”
薛业又闻,是挺香的,很卑怯地笑了一下。“冥府之路,其实我不懂,同学送的。”
“冥府之路……”潘露只觉得他品味独特,“周末南校区表演系有动漫展,班里好多人都去,你来不来?”
动漫展?薛业摇了摇头,有那个功夫他想睡觉。
“那真可惜……行吧,有、有事发微信啊。”潘露磕巴一下,跑回原座位。几个闺蜜凑上来围住她问,潘露心如擂鼓。“那个香水是冥府之路。”
下午,薛业拎着餐盒回宿舍,打开直播间等开饭。时间刚好六点,操,来早了。
就在他昏昏沉沉点头打瞌睡的时候,骚气的至尊会员进场特效给他吓醒了,大概10秒。薛业眯着眼看时间,六点半整。
踩点进场,红V会员真骚。
他立马端坐思考着开场白,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最后舔了舔嘴角。“你……”
[sky:校服?]
薛业低头一看,迷迷糊糊又把高三校服穿上了。“嗯。”
[sky:喜欢穿?]
薛业垂着眼小幅度点头,想起和区一中老旧的橡胶操场,炙热的夏天,热闹的田径队,骂人的春哥。“嗯。”
[sky:为什么?]
这逼问题是不是有些多啊?薛业不安地咽了咽唾沫,眼里多了几分困扰,最后无奈一笑。薛舔舔,可以警惕但真没必要,你已经废了,没人再害你。
“不是我的。”薛业第一次在直播里笑,短齐的上牙咬住下嘴唇,笑得过于幸福。这件是杰哥的,校队下练洗澡的时候自己在更衣间偷着换的,神不知鬼不觉穿了高三整年。
薛舔舔你他妈可真机灵。
[sky:吃吧。]
“嗯。”薛业擦了擦手,面对一桌最不爱吃的菜开动。
红V会员话不多,安静到薛业一度认为sky离线,可在线人数的1提醒他这人没走。没吃几口薛业开始挑苦瓜丝,小心翼翼扔出盘外的瞬间他看了看屏幕,没有留言。
操,可以扔是吧?薛业又往外挑了一块木耳。
[sky:以为我看不见?]
“哦。”薛业假装面不改色内心着实尴尬,什么逼人,挑食也管。
[sky:心里骂我呢?]
“啊?”薛业端起比脸还大的面碗试图隐瞒,什么逼人,骂人也管。
[sky:还骂?]
薛业不情不愿地啃带鱼,吐出去的比咽下去的多。“没有。”
[sky:骂也没用,吃光。]
“知道了。”薛业咕咚咕咚喝汤,什么逼人,有本事再提要求。
[sky:吃太快,每口嚼30下。]
薛业一愣,瞬间起了把这逼约出来再当面捶飞的杀心,这人是把自己当野生鹰熬呢么?算了,杀人犯法,吃人嘴短。
当晚,薛业吃撑了。
他太久没吃这么多,胃不太舒服。吃完最后一口橘子薛业怀疑自己变成了一只填鸭。十点了他还在宿舍楼下溜达,时不时揉揉肚子,时不时揉揉腰。
自从离开训练场时间慢得停下来,每晚无所事事。这时候体院的训练刚结束吧?
“娘子等我呢?”陶文昌一身汗扑上来,奉白队之命来勾搭,“想我没有?”
薛业看着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烟,后腰疼得冷汗直冒。“陶文昌你他妈是不是和我有仇?”
“仇?我对你多好啊,走走走一起吃饭。”陶文昌拉薛业衣袖不小心扯大了领口,“操,你丫肩膀怎么了?”
薛业瞬间拉正衣领,声音冷了几十度。“滚,你自己吃去吧,我撑死了。”
陶文昌看到了什么但一闪而过,就在斜方肌和锁骨之间。“来嘛,撑死了就当陪我,我一个人吃饭孤单寂寞冷!”
“你他妈冷死了算。”后腰锥心刺骨的酸疼令薛业脱不开身,“你丫浑身是汗,少碰我。”
“别闹,高中我对你不好,往后昌哥疼你。”陶文昌抱着他往食堂方向推搡,突然怀里的人不敢动了,后背绷得又紧又直。
妈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要是能撞上,去他妈的弯爱直,原地结婚,给份子钱。
“陶文昌。”祝杰迎面走近,光着上身,露出精悍的肌肉线条和精窄的腰,全湿的黑色训练服搭在肩峰外缘线上,“你找死吧?”
第11章 双雄
薛业诧异的视线落在正前方,反应过来立马跑过去拎包。“杰哥你怎么打护膝了?”
“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祝杰紧拧眉头扫视陶文昌。
“我俩?”薛业回头只看一眼开始局促地解释,“我俩不熟啊。”
“我操薛舔舔。”陶文昌感受到一股杀意,野逼步步逼近,“你别让我背锅啊,我还给你买过薯片呢。”
“你操谁?”祝杰把包粗暴地扔给了薛业。
陶文昌深度怀疑祝杰智商有问题,相隔一米看清他太阳穴上贲张的血管。“我操,是个语气助词,不是动词。你丫会说中文吗?”
祝杰轻视地一笑:“薛舔舔是你丫叫的么?”
“难道是你?”陶文昌明知故问。
“他舔的是我。”祝杰的语气像警告,“不是你。”
“知道,某人别在校园内耍流氓啊,大晚上光什么膀子,就你丫有腹肌人鱼线是吧。”陶文昌掏出手机,“得了,白队组局3V3,你俩去不去?”
祝杰抬了抬下巴。“心情好就去,心情不好就算。你还不滚?”
“那行,一会儿见啊薛业,白队等你。”陶文昌在作死边缘试跳完毕,开溜。
薛业的眼神紧紧贴在杰哥背肌上舔着,凑近问道:“杰哥你腿伤是不是复发了?我看你打护膝了。”
“他给你买过薯片?”祝杰的手掌重重按上薛业的后脑勺,“我以前怎么说的。”
薛业一惊,迷恋的笑容淡淡散去。“买了一次。饿死也不吃别人一口。”
祝杰没说话,手掌往下滑至掌跟重重压在颈椎骨凸上。“吃了?”
“吃了一包。”薛业说,后颈上的钳制突然加重,“有天晚上饿了。”
“我让你吃过别人的东西?”
薛业喘了口气,有厚茧和肌贴的手掌在收紧。“没有,杰哥我错了,剩下的没动过。”
祝杰动作停下来,指腹重新不轻不重地揉回后脑勺。“拿下来,扔了。”
“哦。”薛业放下运动包上楼,很快拎着塑料袋下来直接扔进垃圾箱,“杰哥,送你这个。”
一只戴竹蜻蜓头盔的塑胶小黄鸭。
祝杰冷冷地看并没有接,神色有些复杂。“干嘛用的?”
薛业揪着耳垂笑了笑,以前家里条件好,大把零花钱都给杰哥花了。现在是手里没钱,不然全花了养男人。
犯贱么?是,真挺贱的。
“我班里骑小摩托的女生都有,栓车把上说是破风鸭,学校西门地摊上买的。虽然你那车已经够牛逼了,可是……”
祝杰根本不接,偏头细细打量薛业穿的校服T恤。
“可是什么,接着说。”
“可是……”薛业意乱神迷地深呼吸,杰哥还没穿上衣,喘息的间隙他又趁机偷看,“挺便宜的。”
“薛业。”祝杰一把撩起薛业的刘海,汗湿的滚烫手掌重重压下来,抵着并不明显的美人尖,“你丫是傻逼么?”
薛业敏锐捕捉到杰哥嘴角不经意的笑意,掂了掂脚,假装额头不经意蹭到了手。“我是,杰哥你喜欢鸭子吧?”
“谁他妈喜欢鸭子。”
“哦。”薛业失望地舔了舔嘴唇,“那你要么?”
“不要。”祝杰收回手,撑开训练服的领子开始穿。
唉,还是不要。薛业意料之中,杰哥很少收自己的礼物,全靠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往他书包里塞,舔着脸送。对一条专业舔狗来说,送礼物的快乐在于买,不在于杰哥收不收,心意到了就行。趁杰哥穿衣服薛业拉开运动包拉链,把鸭子丢了进去。
薛舔舔你他妈可真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