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坏人
应薄川(攻)X李三七
情敌变情人,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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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1章
李三七的二十三岁生日,是以从首都医科大学肄业开始的。还有三个月毕业,李三七毕业论文都准备好了只差临门一脚,却被开除了。
“反正已经习惯了。”李三七把中指,食指中间夹的烟移到嘴里,书包内乱七八糟的一堆书被他抖落到垃圾桶,“鲁迅说了,学医救不了国人,我那么爱国肯定救不了我自己。”
蓝色封皮儿的医学免疫学在垃圾桶里静静地躺着,李三七看了一会,觉得眼眶有点酸。
“我才不在意,只是几本儿没有用的破书。”李三七把从裤兜里掏出一只打火机,在凌晨两点的街头哆嗦着手按亮了打火机把垃圾桶里书给点了。
距离雾城垃圾分类条例实行还有几天,附近的居民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一顿瞎扔,李三七手里的小火苗一烧,垃圾桶险些爆炸。
这给李三七吓了一跳,差点窜旁边的树上去。反应过来,毫无底气地对垃圾桶泄愤:“老子点你是给你面子,今天是我生日,点个垃圾桶泄愤庆祝怎么了?”
他吼完了,又神经病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今天是我生日,借着点亮垃圾桶的神圣时刻,许愿从现在开始做一个特别坏的坏人,比道儿上混的大哥还黑的那种。”
垃圾桶的火烧的有点旺,燎的李三七腿有点热。
“我不是要当守法的好公民啊?许完了愿都是要吹蜡烛的。”李三七振振有词地念叨着。
李三七刚许完当个坏人的愿望,干的第一件事属实没有排面,跟坏人气质完全不搭边儿,因为他把衣服脱下来,扑腾着去救了火。
一顿烟熏火燎以后,李三七成功地在生日这天被警察以破坏公物的罪名,连夜拷回了局里。
折腾了半个晚上,他有些累,变的精力不能集中,大脑思考也很缓慢。不管对面问他什么,李三七都承认。
“你们干脆把我关进去得了,还能让我在里头睡觉。”
“关我一辈子也成,反正被开除,我也没啥指望了,我求您让我进去青灯古佛了却残生。”李三七的语气没什么起伏,脸上还是挂着笑的,在别人的眼里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仔细看扣着椅子的手背却泛着青筋。
做笔录的人笑笑,用木质板夹给了李三七头两下:“没那么多位置给你留着,痛快儿找人保释,赶紧滚蛋。”
李三七犹豫再三给白苏拨了个电话。
白苏是李三七发小,李三七叫他小苏哥,因为白苏身体不好,李三七就学医。李三七来首都雾城四年,只见过白苏三次,有两次还是白苏问他借钱。
李三七没说他烧垃圾桶的事,只在电话里说明自己需要保释,求求小苏哥你来一趟。
半个小时后,警厅门口出现了个体面的人,那人五官生的优越,眉骨挺拔,眼窝深邃,偏偏嘴唇削薄,本是一副极好看的相貌,只组合起来透着冷淡疏离的意味。
“你来干什么?”李三七不客气地蹙眉,“我让小苏哥来保释我,你算老几啊,你过来。”
应薄川不讲话,也没有表情,踏着大步往李三七的方向走。
李三七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这辈子最烦的人就是应薄川。因为他喜欢的小苏哥特别喜欢应薄川。
李三七和应薄川高中的时候打过很多次架,他就是看不惯应薄川比他学习好,看不管明明是小三的儿子还敢高高在上,看不惯白苏喜欢他。
他虽然没有应薄川长得高,但是他比应薄川人好多了,凭什么小苏哥不喜欢他,要喜欢那个小白脸。
李三七站在应薄川回家的巷子口等他,要打的他妈都不认识,看他还怎么用那张脸勾引他的小苏哥。
平时应薄川很少搭理李三七,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应薄川居然开始同他打架。就在小胡同里,应薄川把李三七压在身子底下,脸距离他很近地骂他是没人要的狗崽子。
应薄川眼睛眯起来狭长好看,他垂头看人的目光太过奇怪,李三七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李三七觉得自己被冒犯,又开始扑腾起来。他被应薄川压在地上挣扎不起来,就用头磕应薄川的头,喊他别骑自己。然后一口咬在应薄川的虎口上,骂他是狐狸精。
再后来狐狸精被父亲接去了雾城,连带着小苏哥的魂儿也被他勾走。李三七都要恨死应薄川了。
2 第2章
应薄川目光扫了两眼,平静快速地在保释文件上签了字。放下笔对接待员礼貌地笑笑,才回头看李三七。
李三七头发翘着,脸上都是斑驳的灰,坐在椅子上像是一条半死不活的狗。他在签文件的时候,警员讲的清楚,说李三七大晚上不睡觉,手欠去点路边的垃圾桶。应薄川往椅子的方向走了,很轻地抬脚踹了下李三七。
李三七本来还是一副死狗的样子,见到他以后眼睛亮亮的好像探照灯,满脸的不服输和倔强。
“长本事了?”应薄川声线华丽不徐不缓地说,“垃圾烧起来的味道好闻吗?”
“特好闻。”李三七朝着应薄川笑笑,“你回家试试把你们家的垃圾桶点了不就知道了。”
应薄川也不在意李三七跟他挑衅,而是叫他:“三七。”
除了年少的时候他养母叫他三七,还有小苏哥叫他三七,还没人敢这个叫他。应薄川嘴里吐出他的小名,李三七吓了一跳,眼睛瞪了老大。
“你有病?”李三七气不顺,“别叫我三七,你又不是小苏哥,别跟我套近乎。”
“小苏哥,叫的还挺亲。”应薄川凉凉地看了一眼,回头问警员要了张纸,又接了个笔,刷刷地在白纸上写了“借条”俩字,“你小苏哥接了电话,不方便过来,让我来接你。”
应薄川一边写一边说:“你比我小三岁,叫你声三七不委屈你。我叫你弟弟,才委屈呢。”
应薄川龇了一口白牙,略一停顿又损他,“我可没有这么不争气的弟弟。”
李三七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伸起胳膊想要跟他干一架。应薄川似乎一眼就把它看穿了,在他还没有伸手过来前,把借条塞他手里,笑笑:“麻烦签个字。”
李三七长得白,警务大厅的光冷色调的,映的三七的皮肤像是块温润的璞玉。他垂着头看应薄川写给他的借条,字条上的字很好看,刚劲有力,就是内容不咋地,写着李三七欠应薄川五千块。
应薄川以为李三七又要炸刺儿,没想到一两秒钟以后,李三七忽然转了性子,好脾气地说:“薄川哥,我错了。”
应薄川点头:“知错挺好。”顿了一会又道,“但是字儿还是的签。”
“我不签!”李三七仰着一张挺清秀的脸,瞪应薄川,“你是黄世仁吗?你保释我才花几百块,借条写五千,你有病?”
“你当谁大晚上有空接你。”应薄川又道,“快点签,签完了送你回学校。”
不提学校还好,一提这个李三七就难受,李三个愣了两三秒。回头问警员具体金额,重新写了张借条又给应薄川在上面加了二百的路费,写完了签上大名。
“就这一张,爱要不要。”
“多了的钱,当我入股给你买骨灰盒了。”纸条被扔到应薄川怀里,李三七抬脚就往外走。
“要不要我送你。”应薄川出了警厅,打开车门,往李三七离开的方向看,“好歹也多了两百块钱,当车费送你也成。”
李三七听了这话没一会,很快又跑了回来。
他从自己裤兜掏了好半天,不负众望地掏出一大把钱,五毛一块的硬币毛票一堆,李三七全给扔应薄川车里了。
“就知道钱,钱,钱,小苏哥真是瞎了眼睛才看的上你。有钱了不起啊?等你以后没钱破产了,我看你还能怎么得瑟,就知道欺负人,用钱砸死你,脸都不要。”
李三七堵着车门骂了应薄川一顿,骂完了就跑了,快要出大门的时候,莽莽撞撞,差点撞到警局的拉门。
警务大爷从窗户里钻出个头,对李三七喊:“您是喝多了,还是练凌波微步呢,小伙子,走路看路啊!”
应薄川笑了好一会,才启动车子往家走。
3 第3章
与大部分人不同,应薄川活的混沌且自由,没什么特别的目标。大部分事情对应薄川来讲,似乎都唾手可得。
应薄川十七岁后,被父亲送去纽约悉心培养,他是家里的独子,只是迫于当时雾城政商的复杂关系,一直和母亲生活在小城市,只每个月才能同父亲见上两面。
大学毕业后,应薄川慢慢地接受父亲的生意。他很聪明,又是商科出身,工作对应薄川来讲得心应手并不耗费多少心力。
应薄川很少开心,或者说没什么值得他开心,他喜欢看人披着各色面具去应酬交际,推杯换盏拿自己的筹码去换想要的东西,应薄川向来锐利,别人的底牌他常常一眼能看穿。
应薄川把车停好,从地下车库上了二十八层。
二十八层是应薄川送给白苏的房子。白苏四年前来雾城读大学,知名头部大学商科毕业生,没有背景敢读商是早有打算的人,应薄川就是白苏的打算。
一年前,白苏来公司以应薄川的同学身份与他见面,出了应薄川办公室后,被空降为一家私募公司的半个负责人。
他们这一行讲究出身,白苏打着应薄川的名义,替应薄川做了不少事。应薄川看中白苏是一把剑,可白苏却打起了他的注意,问应薄川愿意不愿意做他的男朋友。
应薄川没有谈恋爱的想法,白苏问他,应薄川也只是考虑了几秒钟,说做回同学比较好。
“应薄川,你是个gay,你以后碰到喜欢的人,总要跟家里挑明身份的。”
白苏说:“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可我能替你一点麻烦,比如家里的压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