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少爷在村追妻(3)
在王翠凤叽叽喳喳的骂声中除了最后那一句‘感慨’就在没了周扬的声音,想是找不到人已经走了,时云安松了口气,可这觉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爬了起来,简单的洗了把脸就听到王翠凤不停的催促,说今天天气好去田里挖藕,时云安也懒的在家和她大眼瞪小眼,听到就拿起防水服和工具去田里了。
许是因为天气好,挖藕的人极多,乌央乌央一片,隔壁李大娘看到时云安笑呵呵的招呼着:“云安来干活了?”
“婶儿。”时云安淡淡的笑了笑,礼貌的叫了一句。
“你爹呢?”
他老爹?时云安苦笑,犹豫了片刻之后才说:“我爹…他,身体不大好。”
至于具体的原因是因为时云国在城里犯事儿了,前两天警察电话打过来,吓的时老爹直接病倒这种事儿就不用说了。他家兄弟四个,大哥二哥都早早的结婚了,三哥时云康小学之后就不念了,早早的在家里帮忙种地,二哥和媳妇在镇里。至于大哥,几年前不知道犯了什么邪,竟然被城里一个女人忽悠去了。
据王翠凤所说,那个女人是个做鸡的。老大时云国自从去了城里,逢年过节都没回过家,就时不时的打个电话过来,听声儿,也挺憔悴的。却没想到警察局会突然打电话过来,还说让时家过段时间去个人,时云国犯的事儿挺严重的,居然还要庭审。
这一下子,彻彻底底的给时老爹打击到了,也许是时云国一直吹嘘的原因,时老爹还天真的认为时云国在城里发达了,却遭当头一棒。想到此处,时云安不禁叹了口气,敷衍的和李大娘聊了几句,便开始专心的低头挖藕。
旁边一群婶子却在叽叽喳喳的唠嗑,声音之大让时云安想忽视都难——
“今儿早吓死俺了,那城里来的小子不知道又咋了,跟谁急眼了,挨家挨户的找人!”
“唉呀妈呀,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俺经过他的时候都得绕道走!”
“他婶儿,也去你家找人了?那姓周的是找谁呢?俺们家那旮沓他也去了!”
“你说老冯把他弄来干啥?!真是个活祖宗,闹挺死了!”
“好像是老冯和那小子的爹认识,我可听说他爹塞给老冯逞多钱了……”
说的显然是已经在村里声明大振的周扬,时云安不禁动作一顿,心想原来那个傻逼还在到处找?呵呵,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时云安不禁有些瞧不上周扬的父亲。自己的孩子管不好送来山村里就能管好了?只会给别人添麻烦罢了。
夜幕降临,时云安背着一箩筐的藕,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身去了后山的小河。别看时云安在村里住,但他却有洁癖这个毛病,身上都是泥巴脏兮兮的根本受不了。眼下都是回家做饭的时间,正好没人与他争抢。
时云安把筐靠在大石头边上,三下五除二的脱了衣服就下了水,他本来就在田地的水里泡了一天,此刻倒也不冷,就着淡淡的月光轻轻的搓洗身上的泥污。等他洗完上了岸,甩了甩头发,都浑然不觉远处一双有些微微惊讶,一直盯着他的双眼。
其实周扬在大家都吃饭的时候来到这后山也是一个意外,那个姓冯的老头跟他儿子出门了,不知道去哪儿反正门锁着,弄的周扬无处可去。他走在这屁大点的村子里就跟个瘟神一样,谁见到他都躲,周扬郁闷无比,一路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他平日里和孙静厮混的后山。
说起来那个孙静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大前天还勾引他呢,前天就突然跳河了。周扬觉得他那说啥都招人烦的老爸有句话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女人心海底针,谁都搞不懂。
想到孙静跳河,周扬就不自觉的走到河边,结果一走到河边就看到了时云安上岸这一幕。一瞬间周扬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岸边的少年骨架纤细,骨肉匀停,身子单薄。浑身上下白皙通透,在月光的照耀下就像一个饱满多汁的水蜜桃,身上的水滴顺着他清透的皮肤往下淌……
少年神色冷淡,甩了甩漆黑的短发,额前的碎发挡不住那一双清澈的双眼,他嘴唇红润,白皙的脸下巴尖尖的。动作迅速的换上旁边大石头上放着的短裤的白色短袖,绷直的腰细细的,背部渐渐被头发上滴的水沁透。
周扬整个人都看愣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连每个人毛孔里都散发着乡土气息的地方,竟然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假如不是周扬刚刚瞥到了这男孩下面是带把的,他估计会把眼前的男孩当成女人。实在是……惊艳!一向心高气傲眼比天高的周扬也不得不承认,他炸了眨眼,眼看着不远处的男孩要离开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出声——
“等等!”
时云安没想到这个时间河边会有人,不自觉地身子一僵,迅速转头,但看到来人时他神色更加难看了。
竟然是周扬这个家伙,难道昨天晚上他那么黑,他脸上还都是泥巴都背这家伙认出来了?时云安呆滞在原地,抿了抿唇没说话。周扬跑了过来,近距离的看到时云安,他难得有些局促:“你是这村里的人?”
“……”
时云安不说话,周扬纳闷的挠了挠头:“你怎么不说话?”
时云安眨了眨眼,发现周扬好像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看来…他没有凭借外貌认出来自己。时云安放下心来,可仍旧没有说话,他昨天虽然尽量把声音压低,可也跟周扬说了不少的话,若是让他认出来怕就没有现在的‘岁月静好’了。
周扬见眼前的少年不说话,只是用一双盛满了水汽的眼眸有些‘懵懂’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疑惑,他琢磨了片刻身形一僵,脱口而出:“你是哑巴吗?”
☆、小哑巴
一瞬间时云安挺想笑的,因为周扬的表情真的很搞笑,那张卖相还算不错的脸蛋上满是惊愕,仿佛他是个哑巴把他打击的够呛一样。时云安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出于玩笑的心态,竟然缓缓的点了点头。
周扬一愣,心头竟然难得浮现几丝温情,声音都柔软下来了:“那……那咋办啊?”
这能咋办?时云安被他的愚蠢弄的嗤笑出声,不再理会周扬莫名其妙的手足无措,俯身拿起箩筐就要离开。周扬却眼尖的看到他弯身时脊背突出的骨头,竟然不自觉地同情起来面前的小哑巴。在周扬看来这男孩瘦的快成了一把骨头,还是个哑巴,背着一筐埋埋汰汰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让周扬自动脑补出来了他在村子里或许会被欺负的惨状。
周扬忍不住跟上他:“我想跟你说话,你点头或者摇头就行。”
莫名其妙,时云安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脚下不停的继续向前走,周扬也不介意他的冷淡,兴致勃勃的问着:“你家住哪儿啊?”
他问完又立刻反应过来时云安不可能回答,连忙拍了自己一下:“傻逼,我他妈问个屁啊,等等……”
周扬忽然觉得这样不行,他一个箭步冲到时云安前面,甚至把时云安不理他抬起一双大手死死的按住他的肩膀,在后者茫然的目光下说:“告诉我你名字。”
他自小是在军区大院被娇养着长大的少爷,此刻就算有心想和这个漂亮的小哑巴做朋友,说话也不自觉地带着命令的口气,那种高高在上的口气。周扬自己当然不会意识到,但被他命令的人却很轻易的就能感受到,时云安不自觉地拧起清秀的眉毛,不言不语的把脑袋扭向一旁。
周扬纳闷,手指头敲了一下时云安的肩膀:“你怎么不动?”
他还等着时云安在地上找一根树枝把他的名字写这土上告诉自己呢,哪想到这时云安就艮在这里了……可时云安还是不动,周扬发现他咬了咬嫩红的嘴唇,纠结的小眉毛很是不悦。这小哑巴难道是不开心了?为啥啊?周扬在领悟别人情绪这一方面可是相当的一根筋了,他此刻能发现到时云安在不开心就已经很难得,只是这家伙特别没眼力见的直接问了:“你不高兴了?是找不到树枝了吗?”
他说着,还自己低头在地上找了一圈,完全没注意到时云安忍无可忍的一个白眼。还因为找到了树枝自顾自的开心呢,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不是有嘛,来,写一个。”
他说着低头把树枝捡了起来,硬是塞到了时云安手里。时云安无可奈何的接过来,为了快点摆脱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少爷,他只得在地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时云安家里虽然是贫困级别的,但自身极为刻苦,从小学他就对着课本上端正的楷书一笔一划的练字,到了现在一手字写的干净漂亮笔锋端正极了。就连周扬这样脑残的家伙都能轻易的看出来时云安的字漂亮的很,但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时云安’这个名字。
周扬神色瞬间变的有些僵硬,下颚绷成一条硬邦邦的线:“时云泰是你什么人?”
时云安微微眯了眯眼睛,在沙地上写了一个‘哥’字。周扬是真没想到这么巧,昨天那个打他的疑似时云泰的狗揍家伙居然和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哑巴是兄弟关系??不过昨天那人估计是跟时云泰有仇,冒充他的……毕竟他打听了一天,所有人都说时家的老二在外地。
哎?时家好像有好几个儿子来着,周扬好奇地问:“你家有几个孩子啊?”
时云安微微一笑,在沙地上写下‘国泰康安’四个字。可周扬的智商……他看不懂,只见他挠了挠头,茫然的问:“啥意思?”
哎,叹了口气,时云安只好在旁边写下简单易懂的‘四’。周扬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感慨着:“我擦,这不是超生吗?你家没被罚款?”
时云安摇了摇头,在这穷乡僻壤的哪里有人管,这时候周扬倒是明白了他刚刚写下的国泰民安四个字了,问着:“你排老四?”
随后他不等时云安回答,就满足的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这下子我知道你住哪儿了,我没事儿找你玩去啊?”
时云安面色一变,连忙摇了摇头,周扬神色一僵,显然他这种大少爷是从来没品尝到被人拒绝的感觉的,语气一下子都僵硬了:“为什么?”
为难的咬了咬嘴唇,时云安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周扬的神情又忍不住变软了。他又想起来刚刚自己脑补时云安受欺负的场景,想来一家四个男孩,最小的也不会有什么地位吧……周扬忍不住有点怒中火烧:“他们欺负你?”
他嘴里的‘他们’指的自然是时云安的那三个哥哥,可时云安哪知道他在没头没尾的问什么,只是淡淡的摇摇头。在地上写着:我要上学。
周扬这才想起来这还没到暑假呢,正是上学期间,只是他被他老子绑架到这破地方,感觉一天百般聊赖要朝着废人的趋势发展,真真是山中不知月了。周扬想到自己可怜的遭遇,不禁悲从中来,骂道:“靠,老子也上学呢,可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