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穿成我的猫(48)
谢松亭又摇摇头。
“语言的力量很强,你把对不起和谢谢的这部分给了别人,给自己的部分就会相应地减少。
“你说对不起我,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花钱咨询哪里错了,你有不懂是理所当然的,我才该因为没有及时和你沟通说对不起。
“你和被你忽视的你自己说对不起才对。
“所以要说就和自己说,说对不起,说谢谢你,说我爱你。”
毕京歌补充道:“别活得太礼貌了,厚脸皮一点。有些话说得多了就不珍贵了。你自己比较珍贵。几乎每个忽视自我的来访者我都会这么说。”
谢松亭:“那我尽量。”
“你很好。”毕京歌说,“其实这次你来我都做好更坏的打算了,但现在看,你状态很不错。”
“可我怕我这种状态很快就消失了。”
“你怕席必思会离开?”
“嗯。”
“你去问他,如果他和你跟我描述的品行一致,他会直接告诉你的。”
谢松亭:“……可他骗我。”
“他哪里骗你?”
“他说他经常笑,他骗我,”谢松亭轻声说,“经常笑的人不是他这样,他高中就是那种……经常笑的,但是这次他来我这我感觉他……很久不笑了,或者说见到我之后才经常笑,反正……不太对劲。”
偶尔做事时面无表情,再加上贝斯之前关于席必思工作的描述,让谢松亭觉得……
席必思这么些年过得不太好。
“这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谢松亭:“……还是感觉。”
“那你就去问他,他会不会像之前一样再走,或者他这次打算在你身边留多久。”
“为什么还是要让我问?”
“你肯定能感觉出来,”毕京歌说,“你绝对能。”
“感觉不出来怎么办?”
毕京歌听得想乐:“这么害怕他骗你啊。”
谢松亭也有点想笑:“我是不是对谈恋爱的标准要求太高了?”
“喜欢你的不觉得高不就好了,”毕京歌说,“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你得和另一个人交流试试。如果像你说的,他那么耐心,他会等你的。”
谢松亭走到家门口时脑子里也还是毕京歌这几句话,站了一会儿才瞄到门口有个塑料袋,打开,里面是腌好的咸鸭蛋。
塑料袋皱巴巴的,大红色,隔壁魏奶奶经常用。
他去敲了魏奶奶的门。
魏奶奶打开门看是他,笑说:“小谢,来找我什么事?”
他示意手里沉甸甸的袋子,问:“奶奶,你送的吗?”
“这个啊,”魏奶奶笑说,“月底去收租,今天你家那位和我一起去了,好几个之前不交的今天都交上了,给他钱他也不要,我就给你们一点我自己腌的咸鸭蛋,坛子腌的,好吃。收下吧,收下吧。”
老一辈人似乎不说爱人,恋人,或者室友,只说你家那位,让谢松亭有些发怔。
“可别还给我了,还给我我要生气的。”
魏奶奶怕谢松亭再还,忙关上门。
谢松亭无措地拎着一兜咸鸭蛋,听见楼梯口有声响,回头看去。
来人从楼梯上冒出来的脑袋上扣着顶鸭舌帽,原本没什么表情。
他抬眼看到正等着自己的谢松亭,一下笑了,一双眼睛盛着星星似的,冒出来的尖儿劈里啪啦全砸在谢松亭身上,亮晶晶地盯住人,说:“没带钥匙啊?救星来了。”
他走上来,动作自然地从谢松亭手里接过袋子。
“这么多,你买的?”
席必思只瞟了眼鸭蛋,插钥匙开门,那双眼睛一刻不停地看着他,说。
“这么厉害,都能出门买咸鸭蛋了?明早和我一起出门买菜吗?”
谢松亭心想。
他好像真的……特别喜欢我。
他原本没打算接席必思的茬,但实在太想看席必思的反应了,问。
“鸭蛋是魏奶奶送你的,你和魏奶奶说你是我的谁?为什么她说你是我家那位?”
门咔哒一声打开。
谢松亭到家时已经七点多,冬天天黑得早,楼道灯光昏黄。
席必思向门内走的步伐定住,眼底映出谢松亭的倒影。
他狡黠地笑了一下。
“怎么说话呢,那是送我们的。亲我一下告诉你,其他没得谈。”
他头顶着帽子,身上衣服严严实实,见谢松亭眼神扫到自己的手,把手也揣进了兜里。
席必思:“蒙混过关可不行,不能亲手,得亲脸。”
谢松亭站在门口,缓慢地眨了眨眼。
他仍在思索要不要跨过这一步,没注意到盯着他看的人毫不掩饰的、期待的眼神。
半晌,谢松亭说。
“进屋。”
席必思略微失望,但调整得很快,就当自己没说过刚才那话,先谢松亭一步进门,放下钥匙和鸭蛋。
他身后,谢松亭关上门,在他侧身换鞋时突然袭击,捏住他帽沿上抬。
像雪凑近,落在脸上。
触感却是软的。
谢松亭一触即离,把面前呆滞的人的帽子放在玄关,想离开,估摸着他还得半天反应。
他转身时被人抓着腰,几乎拽抱回去,一个失稳,却没摔在地上。
是被人紧紧地、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人跪在谢松亭身前,把脸埋进他肩窝,贪婪地嗅闻他,语无伦次地说:“让我抱一会儿,你打我吧,我太高兴了,谢松亭我好爱你……”
屋内没开灯,昏暗里,谢松亭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他把手放在席必思猫耳上,摸到他滚烫的耳尖。
毕京歌说,他一定能感觉出来席必思说的是不是真话。
是真的。
真得他想要流泪。
第25章 给你梳头
可能抱得太久了,他们挨挤在玄关,到后面呼吸和心跳都同频,像融为一体。
谢松亭没有挣脱的意思,也就被席必思一直抱着,他能感觉到自己高兴,很久没这么高兴,相当陌生。
埋在他衣领的人这会儿才缓神,说:“我不是在做梦吧……”
谢松亭摸摸他的耳朵,用了点力,重捏一下。
“嘶。”
席必思抽了口气。
“还做梦吗?”
“我都不敢开灯,怕灯太亮,把你给吓走了。”
谢松亭好笑地说:“我是穴鱼吗?不能见光?”
“你不是,我是,你别开灯。”
不,你不是穴鱼。
你是雪啊。
见光就化掉了,溜走了。
“……你先放开,我这个姿势不太舒服。”
“那灯亮了还让抱吗?”
“我也不知道。”
“别开了。”
于是就这么在黑夜里坐着。
谢松亭问:“晚上出门干什么了?”
“和房东说要修窗户,找了几个修窗户的问了问窗户漏风怎么弄。好点的密封条卖完了,明天再去一趟。实在不行把窗户换了。”
“今天帮魏奶奶就为了这个?”
“不然呢。”
还和以前一样,拐弯抹角的。
谢松亭:“起来吧,你这么抱着我不累吗。”
“不。”
席必思收紧手臂,固执地不动。
谢松亭:“门口太冷了,我想去床上躺着。”
席必思这才微微放开,说:“我不是很暖和吗?”
谢松亭:“……”
他原本就半坐在席必思腿上,现在伸长手臂,高度勉强够他艰难地摸到开关,打开了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席必思闭上眼。
谢松亭站起身,问:“所以你和魏奶奶说了什么?”
席必思怔怔地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