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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穿成我的猫(46)

作者:草履 时间:2024-12-01 11:15 标签:甜文 萌宠 异能 成长 都市异闻

  从此以后,他总被谢广昌盯着看。
  看的是哪?
  看的是脸。
  谢松亭如芒在背,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差,从初中能住校开始就一直住校,能不见就不见,愈发冷漠。
  到了高中,家里条件每况愈下。
  谢广昌在工地干活被钢筋压了脚,治好之后脚背到脚趾都没了知觉,走路没问题,但彻底没法干工地的活了。
  家里仅剩的一些积蓄李云岚拿在手里,她想方设法买了个小推车出去卖煎饼,每天起早贪黑,赚了一个月,刚把办证的钱赚回来。
  谢松亭在学校住,节衣缩食,勉勉强强够自己温饱。
  他没钱买衣服,没钱买学习资料,找李云岚要她倒是也给,但她总是露出那种……贫穷才会有的眼神。
  那种你怎么花了这么多钱的眼神。
  那种不信任地问他真的要这么多钱的眼神。
  那种犹豫的、迟迟不回答、给了之后说你好好用别乱花的眼神。
  谢松亭知道她没有恶意。
  可他被刺伤了。
  他知道这不是李云岚的错。
  他把课本翻烂,找老师借辅导资料,也不再找她开口要钱。
  他养成了攒钱的习惯。
  年级第一学校奖励两百块,他把这两百划得又碎又仔细,很久才买一本资料,一买下来就如饥似渴地看,恨不得把每个字当作灵宝,烧给自己的灵魂,死了也忘不了。
  高一高二冬天里,谢松亭坐在教室被冻得牙齿冰凉,边发烧边写,也没人在意他。
  但还好,谢松亭习惯了。
  就这么到了高三。
  到这里,才和席必思相遇的故事接轨。
  他遇到席必思,喜欢上他也理所应当。
  席必思每周六晚上回家,会把自己买的辅导书都堆到谢松亭桌子上,说,我写不完,你帮我写点吧,随便写,我妈看见我买那么多没写又要说我了,填上就行,我知道你最好了。
  谢松亭默不作声,看着他拉着行李箱出门,和自己挥手说再见。
  他又不是傻,怎么会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但他越喜欢越觉得痛苦,越觉得难过。
  他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他能养活自己都难说。
  他踽踽独行惯了,被人关心竟然觉得负担。
  他既要又要。
  他贪得无厌。
  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考虑那么多,他连自己以后十年都涉及了。
  总不能到二十七岁,他还养不活自己吧?
  那也……
  那也太不成器了。他天真地想。
  
  高三寒假,谢松亭回家。
  十年前的高三不像现在只放几天假,学生们紧赶慢赶过了个年,年味还没散干净,四下还有人放鞭炮,就又坐在教室和大家一起卷生卷死。
  十年前的高三……有一个月假期。
  也就意味着谢松亭要从那个舒适的双人宿舍回来,回到冰窟一样的家里,和两个大人待一个月。
  谢松亭问了班主任好几次能不能不回家,他想在学校住。
  班主任劝他说,你在学校干什么,等到过年这里连人都没有,停水停电,你去哪吃饭?就算不喜欢爸妈,好歹也一起过个年吧?你们这些小孩,一点都不心疼爸妈的付出,不体谅爹妈帮爹妈做家务就算了,还闹脾气,真是,哪像我们小时候,打一顿就好了……
  班主任教语文,谢松亭懒得听他放爹味老屁。
  他转身就走,边走边活动肩周:上周被谢广昌打的伤还没好全,这周写字都泛疼。
  席必思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放假前来问他,要不要来自己家住。
  谢松亭反射性摇了摇头。
  小时候他住在小学同学家一晚,临近晚上都和同学妈妈说好了,李云岚突然反悔,大半夜骑着自行车来接他,连连道歉,回到家骂了他一晚上,不让他和朋友一起过,说你把妈放在哪里,妈只有你了,你不能这么对妈……
  谢广昌在他小学那段时间出轨过,有一次他从工地吃饭回来,形状奇怪的领子上有半个刻意藏起来的口红印。
  李云岚和谢广昌大吵一架,结果谢广昌半个月没回家住,半个月没给她钱。
  她等啊等,等啊等,在谢广昌回来那天做了六个菜。李云岚吃完饭收拾碗筷,拿着谢广昌给的钱把借邻居的钱还了,一个人偷偷蹲在厨房里哭。
  谢松亭找到她,被她抱紧了哭。
  她像离了岸的水母,眼泪湿透谢松亭的衣服。
  谢松亭默默给她擦眼泪。
  李云岚把自己哭干了,张嘴第一句话含着沙似的,干哑地说。
  亭亭,你要争气。
  要考第一,要上最好的学校,要找个好工作,要找个铁饭碗,别像妈妈一样。别人都靠不住。
  谢松亭点点头,说,好。
  从那以后,她的安全感就离家出走了,控制欲激增,谢松亭到哪,去哪,走到哪,都要和她报备。
  谢松亭不恨她。
  他怎么会恨生他养他的妈妈?
  他只是觉得她很难过,所以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很少忤逆她。
  好好学习,帮她做家务,给她锤锤背,不给她添麻烦,能做的都做了。
  但他在这个宿舍里待着,这么舒适,被席必思养得越来越刁。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竟然不想回家了。
  谢松亭看着席必思哀求的眼神,最终还是拒绝了他。
  他得回去看妈妈。
  他坐上公交车时才发现被席必思送了个猫咪吊坠,拴在了书包拉链上,塞进书包里。
  很隐蔽。
  他百无聊赖地摸书包时才发现,把吊坠拉出来,思来想去也不可能是别人送的,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高兴了一路。
  奶牛猫吊坠。
  黑白分明,胖胖软软,带着软篷篷的尾巴。
  摸了一会儿,又不舍得摸了,怕把白色的部分摸脏,就只摸黑色的部分。
  不过他的高兴只维持到……到家门口的那一刻。
  此时谢广昌已经是个跛脚男人,在家附近织布厂踩缝纫机,他周末准时在家等谢松亭回来,带着新鲜的藤条。
  而李云岚年过半百,风吹雨打也还出自己的煎饼炒粉摊,煎饼早上卖,炒粉晚上卖。
  回到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就像进了冰凉的盘丝洞,蜘蛛都走了,留下一地狼藉的旧网。
  踩上去不是很黏,因为不新。上面早已粘住了妈妈,也粘住了爸爸,剩下的只够把你粘住。你拽不掉,使劲撕扯也仍有几根丝残留在身上。扒住你,挽留你,不放过你。
  他连忙把吊坠塞进书包里才敢打开门,刚放下书包就听见厨房里备菜的李云岚说:“回来了。”
  像巢穴深处的短音。
  谢松亭喉结滚动,空咽一口,说:“嗯,妈。”


第24章 第四周(下)
  “别人进了家门都高高兴兴的,我家旁边那户小孩每天回家都很开心,会高兴地说我回家了,家长开门,会说,欢迎回家,但我家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说:“我一边觉得我是不是对家人要求太多了,一边觉得怎么别人就那么好呢,怎么只有我家这么……”
  谢松亭把衣服拂到小臂以上,又拉下:“这些就是那个寒假的。”
  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面对这些伤疤。
  他当然知道李云岚是爱自己的,至于谢广昌,一开始也是爱的,至于后面爱不爱,难说。
  他在家里听他们争吵,从,你怎么不帮着洗个碗,我这脚怎么洗,那也不能每天烂在家里,让你帮忙择菜都不愿意,到,不然你给我介绍工作啊,当初要不是放弃了芒果地,现在至于这个样吗,隔壁XX现在都在村里发家致富了!我就不该离开那座山!
  为什么能从一个小事吵到撕破脸皮,为什么一遍又一遍撕扯对方的伤疤,为什么明明是一家人,却像仇人一样。
  这些谢松亭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那天他回家之后坐在桌子前写作业——
  那张桌子是小时候就买的了,也就和学校课桌差不多大,还比学校的课桌矮,他的学习资料堆在上面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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