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也特熟练地放下手里的热水袋,抓着贺庭屿的手开始猛擦,放在平面上展示,他的手法就好像在搓麻将,没一会儿两人的手上都覆盖了一层浅浅的膏体,带着点淡淡的山茶花香。
“那不行,”房东皱着眉说道:“万一再有人吐我车上怎么办?”
天气冷了,是吃火锅的高发期,火锅一吃,想不喝酒都难,他怕再接到一个吐他车里的。
“吐到车里就去洗,身体搞坏了怎么办?”贺庭屿是不想让房东继续送外卖了,最近早上路上都是霜,再过段时间就要下雪了,冬天骑着摩托送外卖,他是真怕房东出点什么事。
房东沉默片刻后说道:“这车还是我爸当年买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我不想这样消耗它的寿命。”
房东平时都很爱惜他的车,要是再被人给吐了,无异于割他一块肉。
贺庭屿有些讶异,难怪那辆车看着应该是很多年前的型号,车身虽然看着干净,但有些磨损是遮不住的。他本以为是房东买的二手车,没想到是他爸爸留下的东西。
想想房东爸妈去世时的时间,再想想这车在当年的价格,贺庭屿心里关于房东的形象又多了一条。
原本是贫穷励志小白花,现在还得再加个家道中落。比起前者,后者更显几分命运无常。
“实在不行就在家休息几个月,等冬天过了再说。”贺庭屿说。
房东摇了摇头,“不行,我闲不住。”
“那你开我的车?”贺庭屿决定可行,“我还有一辆车。”
“……”房东在心里靠了一声,大学老师这么有钱吗?
贺庭屿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一笑,“我有别的工作的。”
好吧,好像合理了。
房东想了想同意了,“……那也行,等开始下雪的时候再换吧。”
他还想再送一段时间的外卖,有的时候这其实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对于房东来说,送外卖让他认识了很多朋友,大多都是和他一样的骑手,也有点外卖的顾客,秉持着相遇就是缘分,他的朋友们可能在各种地方和他相遇,或许是居民楼的电梯里,或许是某个十字路口,又或许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店。
虽然只是认识没多久或者刚刚认识的人,但每次的意外相遇都是一次意料之外的惊喜。
房东享受这种感觉。
“好吧。”见他已经下了决定,贺庭屿便不再劝了。
“对了,你另外那辆是什么车?”房东将热水袋丢在沙发上,两只手此刻都已经变得暖乎乎的了,突然有些好奇地问。
贺庭屿言简意赅,“奥迪。”
“……”房东沉默了。
真是个没有新意的男人。
傍晚,加班的贺庭屿和加班的房东在楼下正巧遇见,回到家,房东先一步进了房间,“我有事要做,找我记得敲门。”说完就钻进了那间神秘的储物间。
贺庭屿已经习惯他有的时候进去那间房间搞一些神神秘秘的事情,但说实话,贺庭屿也是真的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是需要藏的
他推己及人,想了想自己需要藏起来的东西……
嗯,那两本画着房东各种小人图的本子——
里面有长着猫耳朵猫尾巴的房东,狗耳朵狗尾巴的房东,甚至背着乌龟壳的房东……
还有烤饼干的房东,点蜡烛的房东,还有开火时小心翼翼的房东……
总之,这是绝对不能被他看见的。
贺庭屿坐在沙发上,神色稍显凝重,像是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一般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把那两个本子换个地方放。
要不,放对面的房子里?
房东进了储藏间,搓了搓冻得微僵的手,想了想还是又出去了一趟,把热水袋拿了进来暖着。
暖了一会儿,他开始踩缝纫机。
房东家的缝纫机是老式的脚踩缝纫机,他一直都觉得,家用的还是脚踩的实在,厚实的红色实木桌板侧边是可折叠的,根据需要选择桌板的长度,电动的他也买过,买的那个不太好用,没多久就坏了,房东也没再买过。
上次做的那批钥匙套早就完工了,只是一直没挂出来,他还给他的驾照,身份证,银行卡,每一张都做了个保护套。
闲的没事他还会把那些东西在拿来二次加工,绣点花上去。
现在他就在给他的身份证套上绣图案。
贺庭屿今天回来的晚,晚饭吃的也晚一些,做好饭时已经八点多将近九点了,只简单的煮了面条,配上房东烤的面包和饼干,虽然有点奇怪,但至少能吃饱。
通了暖气之后在家里坐着有点闷热,贺庭屿随手打开了窗户。
做好饭,贺庭屿敲了敲房东储藏间的门,“出来吃饭了。”
“来了!”房东应了一声,啪塔啪塔地踩着拖鞋开门出来,刚一转动门把像往常一样往后拉,结果门就带着一股沉重的力道向后狠狠一拍。
房东本来是抓住了门把手的,但他自从通暖后就换了平时常穿的凉拖,门的一角狠狠磕在了他的大拇指上。
房东嘶地一声,下意识地放开了门,风带着门又是咚的一声,直接开到了最大。
贺庭屿见房东一脸痛苦的蹲在了地上,一直好奇的储藏间内部场景就在眼前,但他完全没想起来,连忙也蹲了下去,蹙眉问道:“怎么了?”
房东一边嘶哈嘶哈,一边说道:“磕到脚趾了。”
他疯狂眨眼,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脚上的痛苦都眨出去。
贺庭屿一顿,内心三分好笑,三分担忧,再加四分的复杂心绪杂糅在一起,一脸复杂的表情。
缓了一会儿痛意渐渐消散,房东站起身,贺庭屿也跟着站起来,抬头直视前方,一眼就看见了大开的房门以及里面的大半空间。
尤其是放着各种毛线团布料的巨大架子和架子前的缝纫机。
“……”
房东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转身一看,自己想要藏起来的东西已经暴露无遗了。
“……!”他的眼神中带着点崩溃。
为什么要在他绣花的时候被贺庭屿看见啊!
贺庭屿看出了他的尴尬,拍了拍房东的肩膀,状似无意道:“你也会用这个啊,我也跟着我外婆学过一点。”
房东的注意力果不其然就被转移了,一脸尴尬换成了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吗?我不信。”
他双臂环胸,朝着缝纫机抬起下巴示意贺庭屿,“除非你用一次。”
贺庭屿于是带着淡淡的微笑进去了。
房东跟着他,站在旁边看贺庭屿的操作,他的动作算不上熟练,但还真就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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