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贺庭屿还在沙发上坐着休息的时候,房东就已经在门口站着穿鞋了。
“啊?”房东闻言迷茫地抬头,过会儿后他反应过来了,站在原地略有些手足无措,“啊……”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有些忽视了贺庭屿,他按照自己以往的习惯生活,但今时不同往日,家里多了一个人,他却很少意识到这个变化。
房东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上学的时候他是见过情侣的相处方式的,很少像他们这样似的,一天待在一起的时间甚至都没有三个小时。
“好啊。”房东先是同意了,然后带着点懊恼的犹豫着开口:“抱歉,我最近没注意你……”
刚刚在一起就忽略伴侣的确是件不太合适的事情。
贺庭屿微微一愣,擦眼镜的手都顿住了,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眼角微微眯着,眉宇间溢出点极具成年男人特色的宽容和温柔。
贺庭屿此时的表情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心里定是很高兴的。
“没必要为了这个感到抱歉,”贺庭屿说:“比起这个,如果和我在一起这件事给你带来的是压力的话,那我会更烦恼的。”
一件事如果和负面情绪挂钩,那离结束也就不远了。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但万万不能操之过急。
贺庭屿三十年都过来了,不在意这点时间。
“哦。”房东看了看他确实没有什么抱怨的情绪,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感叹贺庭屿人还真好。
不得不说贺庭屿不介意这件事确实让他轻松了不少。
如果非要让他时时刻刻和贺庭屿待在一起,房东觉得自己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他独来独往惯了,一时半会儿的很难做出大的改变。
“我以后会注意的。”房东挠了挠头说。
贺庭屿笑的温和又宽容,“我下午四点有节课,六点结束,七点的电影。”
“晚上六点我给你打电话去接你,然后一起吃个饭再去?学校的露天电影院氛围还不错。”
“嗯……”房东闻言思考了一会儿,心血来潮说:“我下午能跟你一起去吗?”
“蹭你一节课。”
房东其实不喜欢上课,但对于已经大学毕业的他来说,上别人的课就成了一件趣事。
这或许就是周围人都不得不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而房东可以光明正大地坐在潜水艇里看他们奋斗的快感。
贺庭屿有些诧异,不过这不算什么事,“可以。”
于是下午房东没去送外卖,而是跟着贺庭屿进了学校。
这节课是小班制,一个教室一共就一百来个座位。
虽然贺庭屿是个长相帅气的老师,但对于大学生来说,好奇心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就最开始的几节课还有人能为了他的脸坚持坐在前排,还有不少学生来蹭课就为了看一眼,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后来他上课时前三排就再也没有坐满过人。
毕竟贺庭屿在大学老师老师里面也称得上严厉,而且坐前排也不加分。
这节课第一排依旧没有人,二三两排倒是还坐着寥寥几人,不至于使前三排过于难看。
房东来的比较晚,他已经脱离学校很多年了,乍一进来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溜溜达达地从后门进来,最后一排竟然没有一个人,显得有几分空荡。
“这群小孩可以嘛,最后一排这么好的摸鱼位置都没人坐,学习挺认真的啊。”房东咂咂嘴,颇有些钦佩的意味。
他当年可是最后一排的常驻人口。
房东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支着脑袋,手里转着一支钢黑色的笔。
前排坐着三个男生,手里拿着手机打游戏,房东瞟了一眼,打的是同一局。坐在房东前面的学生见他坐在了自己身后,转头正想说些什么,就被旁边叫魂般的“守塔守塔!”唤了回去。
“?”房东挑了挑眉,有些好奇他想和自己说些什么。
难道看出来他不是学生了?房东摸摸下巴,不能吧,他长得这么年轻。
很快,贺庭屿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教科书。
他站在讲台上环视一圈,在与房东目光相对时,微微停顿,随后像是没看见一般,自然地撇开了视线。
“?”房东在心里暗自挑眉,难道贺庭屿还有不好意思的一天?
开始上课后,前排的一个男生转过头来偷偷摸摸地对房东说:“兄弟你是挂科重修的吗?”
“今年重修的还挺多,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贺庭屿这课挂科率不低,男生有些感慨地说着,“这都快十月份了,你平时分不够,明年不得再来一次啊?”
“啊?”房东眼珠转了转,嘴角一勾说道:“是啊,我来重修的。”
“你今天运气真好,他以前都叫最后一排的人到前面坐的。”男生偷偷指了指讲台上的贺庭屿。
房东总算知道贺庭屿刚刚为什么停顿了,他就知道,这家伙脸皮这么厚才不会不好意思。
真惨啊,你们这些学生仔。
房东在心里狂笑。
“81号,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贺庭屿的声音突然想起,房东微微一惊,一些久远的记忆被瞬间勾起,随后,他看见刚刚跟他说话的男生一脸苦相地站了起来。
“……”
等男生坐下后,他又扭头来跟房东聊天,一脸的委屈:“靠!不公平,他咋没叫你起来。”
“……”房东拍拍他的肩膀,“嘘,他看过来了。”
男生闻言立马转身。
……
讲台上的贺庭屿一手拿着炭黑色的控制器,侧身将PPT翻了一页。
房东坐在最后一排,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笔,时不时发出“咔、咔”的清脆响声,这完全是上学时候练出来的肌肉记忆,脑子里空荡一片,手上却转的飞起。
今年刚过二十四岁的他早已结束了自己的大学生活,此时坐在这里听着枯燥乏味的内容也只觉得无聊透顶,大脑一片昏沉。
姿势一连换了好几个,都止不住他心底想要动一动的冲动燥意。
平日里贺庭屿清冽的声音此时却只能勾起他的瞌睡虫。
见自家的小男友一幅坐不住的样子,他的眼里划过几丝无可奈何,一边觉得他孩子气的样子很乖,一边又忍不住怀疑自己讲课是不是真的有些太无聊。
最后一排远离讲台的房东对贺庭屿频频投来的目光毫无所觉,他已经丧失了学生时代训练出来的敏锐直觉。
转了会儿笔,他终于将手里的笔又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扣住书本的边角,极快的划过,发出“哗哗”的声响。
几个来回后,仿佛又对这种行为没了乐趣,终于放开了手中惨遭□□的书本,然后伸手将书卷成了筒状。
眯着眼盯了一会儿手里的书,又偷偷瞄了一眼台上专心讲课的贺庭屿,房东带着一种紧张快乐又刺激的心情将手里的书当成望远镜去观察周围的同学。
以前上学时他就经常这么干,当然也常常因此被骂。
快乐总是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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