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坠(112)
岑致森:“真不洗?”
“反正一会儿还要洗的。”
被推到玻璃墙上,宁知远闷声笑着,配合地任由他帮自己脱去外套,再是毛衣。岑致森矮身咬上自己衬衣扣子时,宁知远双手抱住了他的脑袋:“哥,先跟我说说话吧。”
岑致森的动作停住,喘了一声,站直身靠向他,手掌回来轻抚他的颈侧:“说什么?”
宁知远看着他:“不知道想说什么,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岑致森:“才几天没见,这么想我?”
“嗯,”宁知远不吝于承认,“哥,如果可以,我一天都不想跟你分开。”
他可能远没有面上表现得那么洒脱,一直以来他都深深依赖着岑致森,无可救药。
岑致森的目光更柔和了几分,亲吻落到他的唇上。
“那就不要分开。”
亲吻从一开始的浅尝辄止到逐渐深入,被岑致森将舌勾进他嘴里吮得发麻,宁知远背抵着身后的玻璃墙,有些无力支撑。
他不断抚摸着岑致森宽阔的背,像很小的时候,岑致森抱着他,也是这样,只有在岑致森怀中,才能得到他渴求已久的心安。
——这个他爱着的人,他的哥哥、他的一切。
最后衣服还是拉扯得凌乱不堪,身体紧密交缠,岑致森勾起他一条腿到自己腰上,沙哑声音在他耳边说:“知远,这次去伦敦出差,空闲时间我也一个人在外逛了逛,明明是之前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这次去竟然觉得陌生不适应,后来我才想起一个词叫‘归心似箭’,想回来、想见你,我也一样,一天都不想跟你分开。”
他也是一样的,深刻地、唯一地爱着这个人。
胸腔碰撞,欲念攀升,宁知远闷哼着,绷紧的腿肚紧贴着岑致森的腰,无意识地蹭动:“哥——”
“知远。”岑致森念着他的名字,在爱欲交织的滚烫热意里回应他。
墙外暴雨如注,强风呼啸,不断拍打在玻璃墙上。
宁知远感受到了身体的摇摇欲坠,但他不是一个人,还有怀抱着他的岑致森。
从当年出生时命运被改写那一刻起,他们便注定了纠缠。
因为亲密相拥,所以无惧黑夜阒寂、暴雨倾盆。
在万丈深渊前,也不过是,执手共坠。
第77章 番外一 别人的婚礼
年前,他们去淮城参加了一场婚礼。
结婚对象是岑致森的那位老同学和他家小朋友,收到请帖宁知远反复看了几遍,颇觉不可思议。
“他们两个办婚礼?是不是太高调了?”
“他们乐意,”岑致森笑笑说,“我那位老同学,你可以理解为他是老房子着火,烧得旺。”
宁知远顿时乐了:“哥,他是老房子着火,那你是什么?你俩不是一样的岁数吗?”
岑致森反问他:“你觉得我是什么?”
宁知远:“我怎么知道是什么?”
岑致森想了想,回答他:“有句话叫做‘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差不多是这样。”
“……”宁知远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语气还挺认真的,无语了一阵,“哦。”
岑致森再次笑了:“嗯。”
宁知远找回声音揶揄道:“岑致森,你做个商人,真是屈才了。”
岑致森却不这么想:“没有,我只有对着你,偶尔会生出这些风花雪月的想法。”
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宁知远的存在,满足了他精神层面的需求。
宁知远点点头,看回手中的婚礼请帖:“不过他们能光明正大地结婚办婚礼,也还是很不错的吧。”
“是挺难得。”岑致森握住他的手,慢慢摩挲了一下他小指上的尾戒。
别的便没有再说,别人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
婚礼当天是周六,他俩都有空,一起去了。
岑致森跟人寒暄时,宁知远先去礼宾台,在宾客簿上签下名。
最后一笔写完,他将笔递给身边人,岑致森接过,看他一眼,在他名字旁并排的地方,也签下名。
进场后不断有认识的朋友过来打招呼寒暄,婚礼仪式开始前他们才终于能坐下,安静歇会儿。
宁知远捏起水杯抿了一口,打量着四周,问身边人:“刚跟你老同学聊了什么?”
“随便打趣了他几句,”岑致森说,“没说别的。”
“你很羡慕他们?”宁知远问。
岑致森:“你听到了?”
“听到了,”宁知远笑了声,“听到你跟人说羡慕。”
但上一次,他们参加汤书杰的婚礼时,岑致森却不是这么说的,那时他还坚持说他们这样比较让人羡慕。
“确实有点,”岑致森没否认,“我也没想到他们能这么高调办婚礼。”
宁知远:“那倒是,是挺叫人眼红的。”
尤其之后,当这场婚礼的主角在鲜花和掌声簇拥下交换戒指、接受众人祝福时,连宁知远也生出了名为羡慕的情绪。
羡慕的不是这样的高调,而是无所顾忌。
婚宴结束后,岑致森被两个生意场上的朋友绊住应酬,宁知远独自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时路过休息室门口,他看到岑致森那位老同学像喝多了,跌跌撞撞地靠在他家小朋友身上差点摔倒,上前问了句:“需不需要帮忙?”
小朋友双手将压着自己的人扶住,跟他打招呼:“宁哥你们还没走?”
宁知远帮他一起把喝醉了的人扶沙发里坐下,小朋友仍被醉鬼攥着手臂,好歹松了口气:“他喝多了,没空招待你们,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们一会儿就走了,”宁知远说,笑了起来,“刚一直没机会跟你聊天,没想到你们这么恩爱高调,大宴宾客特地办了这么个婚礼,当时收到请帖我们还挺惊讶的。”
他调侃对方,小朋友也调侃他:“你们要是想也可以,你跟你干哥哥,现在不是我误会了吧?”
宁知远颇觉有趣,问:“为什么当初你就一口咬定,我跟他是这种关系?”
毕竟当时他跟岑致森之间那些苗头,连身为当事人的他们自己,都讳莫如深。
“很明显啊,”小朋友大咧咧道,“宁哥你嘴上说自己是直的,不承认和你干哥哥的关系,但你眼睛落在他身上就没移开过,你干哥哥也是,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吗?就算当时没什么以后肯定也会有什么,我直觉一贯很准。”
“是么?”宁知远若有所思。
他确实不知道,原来在别人眼里,他爱着岑致森,是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
回去时岑致森那边应酬已经结束,正在等他。
“去哪了这么久?”
“没有,跟小朋友聊了几句,你老同学喝醉了。”
“他也会喝醉?”岑致森有些好笑。
“人家结婚呢,大喜的日子,特别高兴吧,”宁知远说,“走了,回去了。”
坐车回酒店的路上,宁知远拆开刚拿到的喜糖,剥了一颗扔嘴里,再接着剥第二颗,送到岑致森嘴边。
岑致森就着他的手含住糖:“挺甜的。”
“沾沾喜气,”宁知远嚼着糖,懒懒靠着座椅,“毕竟这样的婚礼应该没机会参加第二次了。”
“我们也办一个。”岑致森忽然说,转头看向他,“想不想?”
宁知远扬眉:“我们?你没开玩笑吧?”
“想办就办,别人可以我们也可以。”岑致森道。
车里没开灯,只有窗外进来的一点光亮,偶尔掠过他们的眼,眼中情绪看不分明,所以这句到底是玩笑还是别的,谁也说不清。
半晌,宁知远笑叹道:“算了吧,我俩好像不太合适,爸不会乐意的。”
“真算了?”岑致森似乎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