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漂亮举世无双(48)
闻九天乖乖选了,却并没有获得相应的工作自由。
三天后就是一次剧本围读。在那之前,闻九天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他无视了傅岹然的消息,悄默声地回到卧室。
闻九天关掉大灯,拉起厚重的窗帘,像是生怕饱和的光会吵醒沉睡的人。
昏暗中他点起一盏台灯,一页一页认真地读起了剧本。
作者有话说:
有件事说一下。由于一些原因,修改了本文两个主角的年龄(同时加大了两岁),不影响剧情。
PS今天我旅游回来了,之后的更新字数不会这么少了(哭哭
第31章 反抗我吗
月光下、坟茔旁,风铃叮叮响;
赤脚的人从四面八方奔来,赴一场寂静的约;
高朋满座的夜里,白裙的舞鞋永不停歇;
...
白家世代都跳白天鹅。这个家族人丁寂寥,舞台上始终站着最当年的女孩,剩下的无论死活,皆已长眠地下。
《杀死羽毛》的主角姓白,名叫白不沉。他很不幸,因为他是个男孩儿,更因为他不喜欢跳舞。
但最不幸的,是他的天赋异禀。
白不沉在18岁时选择逃离家庭。他翻窗逃跑,练舞的肌肉记忆让他摔坏了一条腿。
为了谋生,白不沉拖着一条伤腿开始在各种地方跳舞、跳千奇百怪的舞;他养起了胡渣,学会像其他同龄男孩儿那样叼一根烟;他放纵地沉浸于这个世界的复杂与迷幻,可他还是只能跳舞。
20岁时,白不沉死于最后一次舞台。他在释然中微笑着坠入泥潭,在死亡前获得了第一次的自由。
闻九天沉默地看完剧本,时钟已经走过零点。
微信上堆积着几条消息,都是傅岹然发来的。他没有及时得到闻九天的回复,显然有些不满。
闻九天走到楼梯前,脱下了鞋子和裤子。他轻松地架起了那条腿,绷直的脚背和脚踝上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细疤。
红木扶手的色泽浓稠温柔,那条白色的腿宛若一柄昂贵的玉。表层的裂痕不是瑕疵,而是把伤痛镶成了一道花纹。
闻九天缓而又缓地做了一个标准的压腿动作,他刚认识傅岹然时就会做了。
白不沉摔坏那条腿是追逐自由,而我竟是为了走进囚笼。
“对不起。” 闻九天耳朵贴在离小腿很近的地方,轻声说。他低下头,在伤疤上印下一吻。
起身时,闻九天看见楼梯下站着一个人影。
“我起来上厕所。” 傅无闻仰着头,应该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
闻九天收回架着的腿,捡起地上的裤子,一不留神套反了。
“你刚刚那样...” 傅无闻不会跳舞,只能比划了几下,“还挺像妈妈的。”
“我没有妈妈跳得好。” 闻九天踩起拖鞋。
“谁都没她跳得好。” 傅无闻叹了口气,“但是跳得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回到卧室,闻九天没有立刻睡觉。他把傅岹然的消息标成未读,却没有回复,而是点开了周达非的对话框。
闻九天:「关于编舞,可以不着重参考我妈妈的舞蹈吗?」
闻九天:「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闻九天:「我妈妈是个很天才的舞蹈家,可她没有摔坏过腿。」
发完消息后已经接近一点,闻九天打算睡了。他刷个牙回来,却发现周达非竟然这个点还在回复消息。
周大肥:「方式无所谓,我只看最终的呈现效果。」
闻九天回了一句OK,他又睡不着了。
桐州,落云楼。
“我打听过了,今天夏雾那小子不在。” 何同光夹着根牙签,笑得嘴角像咧出了口子,“绝对不会有人再吵着你。”
“嗯。” 傅岹然无所谓地应了声,低着头正在翻手机。
闻九天还是没回消息。
傅岹然冷哼着笑了声,随手把手机甩到了桌上。他双腿交叠,领口松开,“这里的老板呢。”
今晚是傅岹然提出要来落云楼的。
“我们老板不在。” 服务员小姐道。
“那老板娘呢。” 傅岹然神色未变,淡淡道,“李杉落女士。”
服务员小姐面露难色,“这...”
“我不为难你。” 傅岹然干脆地摆了下手,“替我给你们老板娘传个话,就说闻九天的哥哥来了。”
何同光在一旁看着,直到服务员小姐出去后才敢开口,“你对闻九天就那么上心啊。”
傅岹然拆了一包桌上的烟,不置可否。
“今天晚上,本来还有其他人想介绍给你的。” 何同光意味深长,“很有潜力的苗子。”
“我说了,” 傅岹然抽出一根烟,点之前先嗅了嗅,“沈杯开始前,不要再介绍什么人给我——尤其是参赛选手。”
“你以为当年夏雾的事我没听说过?” 傅岹然说着,不咸不淡地看了何同光一眼。
何同光面色如常,只不明显地吞咽了下,脸上的笑纹更深了,“夏雾那是他不识抬举,今年的——”
“我没兴趣。” 傅岹然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何同光,一手夹着烟点了点桌子,“我对你们的人、画和奖项统统没有兴趣。”
“你们想捧谁就捧谁。这跟我没关系,我也不会插手。”
何同光被傅岹然噎了好半晌,过了会儿才维持着笑意道,“今年是真的有个很不错的苗子——画画有灵气,长得也漂亮,我想不出比他更容易捧出来的人了。”
“你们傅家从前不也是靠这个赚钱的么,你真不想分一杯羹?再说了,你在画坛独来独往,总得培养一些自己的羽翼。”
傅家——或者说闻氏画廊,无论从口碑还是投资回报率来看,最成功的作品都是傅岹然。
在傅岹然之前,傅家主要做的是“画”的生意,而非“画家”。
直到小傅岹然被接回国,在傅尚的安排下参与了一次规模不大的国画比赛。那会儿小傅岹然汉语说得还很不流利,却已经能画一手漂亮的山水画——当然,是相较于他这个年龄的人而言的。
物以稀为贵,人们对这样一个漂亮特殊的孩子感到新奇。傅尚长着一个赚钱的狗鼻子,很快就嗅到了商机。
傅岹然这颗“巨星”就是从那时开始升起的,而沈杯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走向没落。
沈杯易主后,无数人试图复刻傅岹然的商业路径,却基本是东施效颦。
“我说了,我没兴趣。” 傅岹然轻飘飘地吸了口烟,陌生的气味让他感到刺激。他闭上眼,弹了弹烟灰,“无论是培养新人、还是靠新人赚钱,我都没兴趣。”
何同光还试图再说些什么,门却被推开了。
落云楼的老板娘李杉落走了进来。她没拿菜单,不卑不亢地坐下后给自己倒了杯茶,“傅公子找我,有什么事么。”
“李老板。” 傅岹然熄了烟,睁开眼后坐直了些。他笑了笑,“闻九天很喜欢你做的菜。听说他小时候,你每周都做给他吃?”
“是的。” 李杉落点了点头,“傅公子难道是想学做菜?”
“做菜?” 傅岹然大笑一声,站了起来,“不不不。”
“闻愚白送过你们一幅画对吧。” 傅岹然走到李杉落面前,抬头扫视着雅致而昂贵的包厢,“我打听过,当年你们落云楼兴起,就是靠那幅画带来的名气。”
“现在,我也可以送你们一幅画。” 傅岹然转过身来,“画什么都可以,设计Logo也行。”
李杉落:“条件呢。”
“你还是每周去给闻九天做一次菜。” 傅岹然靠回椅子上,前面的两个椅脚哐当一声,“价钱你提,来回的路费我报销。”
李杉落打量着傅岹然,“这不是闻九天提的吧。”
“重要么。” 傅岹然无意地打了个响指,“反正是我付钱。”
李杉落沉吟片刻,“请问,我可以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