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漂亮举世无双(37)
仓库离美术馆这么近,想要知道闻九天来没来并不是一件难事。
闻九天看出了那几人的势在必得。他们显然消息不够灵通,还不知道闻九天取关傅岹然的事。
“你们找我?” 闻九天合上电脑爬起来。后台离门有些距离,他的声音泛着回声。
“小闻。” 美术馆主任一手端着保温杯,另一手很官方地挥了挥,并露出了一个同样官方的笑。
闻九天走了过来,这才发现面前几人看起来都有些年纪,没一个不像是领导的。
“我是美术馆的主任,姓齐。” 主任自我介绍完,又指了指旁边两位,“这两位分别是桐美现任院长,以及桐州画协刘主席。”
桐美院长年纪稍轻,比较随和;画协主席则面色严肃,很有些端着的样子。
闻九天随意抿了下嘴,没说什么。他认得这个画协主席,此人曾经是闻愚白的学生。
“我们今天来呢,主要是想交流交流。” 齐主任说话委婉动听,“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嘛,以后多的是合作的机会。”
“如果是为了傅岹然,” 闻九天却开门见山,“我确实无能为力。”
只见三人脸色均僵了一瞬。
“你们关系不好吗?” 桐美院长亲切道。
“我今早刚刚取关他。” 闻九天耸了耸肩,“你们可以上网看看。”
桐美院长拿出手机打算搜,齐主任也叹了口气。展览是公开场合,闻九天也不能赶他们出去。他转身往后台走,打算继续盖房子。
“闻九天。” 画协主席却喊住了他。
“还有事?” 闻九天不太想搭理这个人。他记得当年闻愚白出事,这位刘主席仗着自己和傅巍都是闻氏门下,曾经跳出来说了些不阴不阳的话,还美其名曰公道发言,往闻愚白身上泼了好一桶脏水。
他的话彻底钉死了闻愚白请枪手的事;后来不久,他就变成了刘主席。
“其实今天来,也不全是为了傅岹然。” 刘主席说。
闻九天扬了扬眉毛,示意他继续。他是不信这个刘主席能有什么好心思的。
刘主席对闻九天的无礼明显不满,却还是继续道,“你外公生前收集过不少沈灵均的山水画,现下还有一幅在你手里吧。”
“《我观山观我》。” 闻九天也不装傻,“小时候我在上面抓了几个手印子,所以外公不好意思捐给国家。”
“.........”
刘主席嘴角抽搐。他顿了顿,“这幅画是沈灵均的代表作,业界普遍认为这是他艺术成就最高的一幅,不拿出来给更多的人参观,实在是明珠蒙尘。”
“当然,如果你愿意捐出来,官方也是可以给你一些补偿的。”
“我从前也是闻氏门下,你可以相信我。”
闻九天若有所思地歪了下头,忽然道,“你姓刘对吧。”
刘主席高高在上的眉紧了下,“是。”
“我对你有印象,” 闻九天声音大了些。他伸出一指,点了点刘主席,“姓刘的。”
一旁的齐主任和桐美院长也看了过来,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刘主任脸彻底冷了下来,“闻九天,你对人最好放尊重一点。你外公已经不在了,你再无法无天,可没人护着你。”
“而且就凭你外公请枪手、剥削学生还导致傅巍自杀,你和你的画廊展览在...”
“你说我外公剥削学生?” 闻九天毫不顾忌地打断了刘主席,声音却反倒带了点笑,“那他剥削你了吗?”
刘主席一顿,“你——”
“说我外公请枪手,” 闻九天说着转过身,在仓库里四处看了看,像在搜寻什么,“那请你了吗?”
“我当然没有!” 刘主席怒不可遏,脸都涨红了,“但那不代表——”
“不代表什么?” 闻九天终于找到了趁手的东西。他在不远处看见了一桶刚洗过拖把的水,“这只能代表要么我外公是清白的,要么你的画功差到连当枪手都不配。”
围观众人终于发现了不对,桐美院长左右看看,正想上前劝阻,却被闻九天制止了。
“今天这事儿谁都别管。” 闻九天哐当拎起那桶水,晃了晃,“姓刘的,我告诉你,我小时候就听外公骂过你。”
“外公说你天资驽钝且心术不正,在各种艺术领域上均显著欠缺天赋和努力,只在投机取巧上颇善钻营,简直堪称旷世难有之庸才。”
“.........”
“.........”
“.........”
说完,闻九天一桶冷水浇到了刘主席脸上。
傅岹然的工作室里,李开、林序和任可野等人正开着会,忽然走廊上有人敲门。
“你怎么来了?” 李开起身去开门,发现是傅无闻。他想了想,“今天这个会你不用参加啊...”
“不是开会的事。” 傅无闻眉皱得扭曲,“傅岹然呢,他在吗。”
“在里面。” 李开指了指办公室,“不过他现在在工作,最好不要打扰...”
傅无闻却浑然不顾。他径直上前捶了两下傅岹然的门,正要直接推门进去,门从里面打开了。
“什么事。” 傅岹然打着哈欠。他靠在门上,手里刷着手机,“不好意思,你打给我的几个电话,我才看到。”
傅无闻严肃中有几分焦急,“闻九天又闯祸了!”
工作室里的所有人都很淡定,像是在听天气预报。
“嗯?” 傅岹然也不例外,“然后呢。”
“今早,” 傅无闻一脸作孽啊的样子,像是在被讨债,“他把桐州画协的主席给打了。”
“.........”
第23章 你不要凶他
与闻九天这次闯的祸相比,他以往干过的那些出格事儿顶多算洒洒水。
泼人一桶冷水的严重性可大可小。往小了算也就是日常纠纷,往大了算吃官司都有可能。
到时候别说是开画廊办画展了,连他们那外包公司的业务都可能受到影响。
“闻九天这个性格太要命了,平时看着好好的,遇事一点就着。” 傅无闻头疼不已,苦口婆心地叮嘱傅岹然,“他还是听你的话的,这次你得好好说说他。”
傅岹然正倚着墙在翻手机通讯录,不置可否,“你刚说今天去他们那个展览的都有哪些人?”
“哦,” 傅无闻想了想,“画协主席、旁边美术馆的一个主任,还有桐美院长,三个人一起的。”
傅岹然比傅无闻淡定许多。他嗯了一声,走到窗边拨了个电话。
傅无闻心里急,却也知道催不得。他只能在一旁干愣眼,心里恨不能罚闻九天去跪仨月搓衣板。
“哎,” 趁着傅岹然打电话,任可野若有所思地走了过来,找傅无闻搭话,“你们家一直都这样?”
傅无闻脑子里还在想闻九天的事,一时莫名其妙,“哪样?”
“闻九天失控闯祸,傅岹然包庇纵容...” 任可野说着,打量了傅无闻几秒,“...你迷茫焦虑?”
“.........”
傅无闻抚额。他不是很想承认,但这三句话概括得确实不能更精准了。
“我们家情况比较特殊。” 傅无闻说,“重组家庭,父母还都不着家。”
“不管多特殊,任何一种关系能维持下去,必然是达成了某个平衡。” 任可野语气诙谐,神情却是理性而严肃的,“你都能看出来闻九天性格有问题,傅岹然会看不出来吗?”
傅无闻迟疑片刻,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从任可野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
任可野不怀好意地笑了声,悠悠吐出下半句,“这么多年了,傅岹然有打算管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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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个道理闻九天懂,但不代表他会照章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