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装乖指南(95)
“不用怕。”他再次说,“相信我,什么事情都不会有,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将你护的好好的。”
——
路家罕见的安静,连平时这个时间总在院子里忙碌的佣人们也踪迹全无,大概是被路潍州支走了。
车子径直行到花圃前的停车位上,路桥拉开车门下了车。
随后,他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十分坚定地握住了苏釉的手,带着他下车。
少年俊秀的面容略显苍白,薄唇紧抿,一双漂亮的眼睛却重新变得坚定了起来。
他们手牵着手绕过花圃,一步步迈上了主宅的台阶。
房间里安静的诡异,穿过回廊,苏釉看到路潍勤和洛颀都在。
洛颀应该也刚被路潍州叫回来。
她穿了件连衣裙,鹅黄色,腰肢收细,裙摆如花朵一样盛放在雪白的小腿处。
应该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她却一点紧张都没有,半垂着眼眸在欣赏自己新做的指甲。
听到动静,她抬起眼来,看到了路桥与苏釉紧紧交握的双手。
不止是她,路潍州和路潍勤兄弟二人的视线也不约而同地凝在了那两只手上。
不同的是,路潍州盯着那两只手的表情几乎将近目眦尽裂,而路潍勤则露出一缕毫不掩饰的冷笑。
“好,好,好……”路潍州连声音都不对了,“好的很!”
他把一叠照片从桌上拿起来,劈头盖脸往路桥脸上砸去。
路桥没动,垂眸看那些如枯叶般散落在地上的照片。
那是苏釉在车里亲他的照片,从穿着上能看出来,照片就是下午他去接他时拍下来的。
他心里忽然觉得庆幸,庆幸于这组照片是拍在高考结束后。
可莫名地,又觉得似乎是哪里有些不对。
不过没等他细想,路潍勤就开口了:“这也不能全怪小桥,连路升都着了他的道……”
他的话不用说完,可每个人都能听出来,他是说苏釉狐媚,故意勾引他们兄弟俩。
“很好。”路潍州看向苏釉,“你父亲去世,叔叔接你到路家来,本来是怜惜你,可你却不仅不知感恩,还反咬一口,你对得起叔叔对你的一片慈爱之心吗?你来的时间不算长,可也将近一年了,你说说叔叔可是有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子……”
他顿了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不自爱。”
“你不自爱没关系,但是外面那么多人,你可以随便去找,为什么偏偏招惹我们路家的人?”路潍州问。
“够了!是我喜欢他,追求他,他刚来的时候就觊觎他……”路桥沉声打断路潍州,凤眸深深,“跟自爱有什么关系?就算真这样计较,不自爱的人也该是我才对。”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不自爱,那么像路潍州这种对谁都没有真心的人,可不就是世界上最自爱的人了?
简直可笑!
“你究竟是喜欢他,还是恨我在你年少时强行将辛免送出国外而心存逆反,所以故意跟我作对?”路潍州问,“路桥,你看不看得清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知不知道谁在真心对你好?”
路桥没说话,他慢慢蹲下身去,将洒落在地上的照片一张张捡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最上面那张照片上,苏釉正勾着他的脖颈,眼里都是笑。
他垂眸看了片刻,锋锐的眉眼柔和了下来。
“照片拍得不错。”他漫声说 ,“说起来,我和幼幼还没有拍过合照。”
“真得谢谢你们。”
路潍州气得发抖,他的手杖抬起来,一下重重地打在了路桥捏着照片的那条手臂上。
路桥身上只穿了件衬衣,手杖打在皮肉上的闷响极其刺耳,可他也只是抿紧了唇,手里的照片一张都没有掉落。
“确实是我勾引了我哥。”苏釉上前半步,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心虚,他坦坦荡荡地看着路潍州,“往高处走是每个人的本能,我只是和我妈犯了同样的错误。”
路潍州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他将目光转向洛颀:“你怎么说?”
“我怎么说?”洛颀看着苏釉,没想到着个小兔崽子都要玩儿完了还不忘拉她下水,让她原本准备好的一些话反而不好说了,“我又不知道这些事情,我能怎么说?”
“你不知道吗?”路潍州似笑非笑地看着洛颀,“苏釉说的没错,他确实和你一样,你跟姓陈的那些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洛颀的脸刷得一下变白了。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路潍州是怎么知道的?
现场知道这些事儿的……
她蓦地抬眼,狠狠地看向苏釉,苏釉也在看她,视线相交的那刻,他的眼睛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好像这并不是对他和路桥的审判场,而是对她的。
好像他无所畏惧一般,洛颀不觉疑惑了起来。
但是她也不怕,因为她有底牌。
“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子,”路潍州脸色黑得可怕,他看向苏釉,“今天就收拾东西搬出去,龙大也不要读了,你不是参加高考了吗?报外地或者出国,还有你……”
路潍州厌恶地看向洛颀:“你在外面鬼混我姑且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可我儿子绝不能和你儿子有任何关系,离婚手续之后律师会跟你沟通,三天内你也搬出路家,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洛颀看着路潍州,满眼的不可置信。
即便她明知道这个男人凉薄入骨,为了侵吞别人的家产,不惜利用妻子的病情将人逼到自杀。
这也是她为什么必须要个孩子的原因。
可即便一切准备都做足了,她也一直心存幻想,自己会是特别的那一个。
苏釉看着她眼睛里的泪水,与路桥分离的痛苦仿佛都变得浅淡了。
十岁那年的那个孩子,从来都没有真正走出来过。
他一直在那所房子外面,在与死神擦肩而过后,抱着巨大的希望与对母爱的渴望,听自己的母亲遗憾他没能真正死去。
那一天如洛颀所愿,他的灵魂死去了。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天,要洛颀一无所有,要她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买单。
如果不能做到,那么他将永远都没有办法重新「活过来」。
他的手被路桥紧紧握着,大脑皮层无比兴奋,注意力全都在洛颀身上。
洛颀含泪站起身来,她低头看自己的小腹。
“路潍州,”她连落泪都那么唯美,“你不要我可以,我不怪你,是我没教好苏釉,可是,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吗?”
路潍州像有一瞬间的疑惑,可目光落在她按住小腹的手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怀孕了?”他意味不明地问。
“再过两天就满三个月了,”洛颀脸上浮现出慈和的笑意来,“我本来打算满三个月的时候再告诉你。”
“潍州……”她以为路潍州意动,忙要再加一把火,可猝不及防地,她的脖颈被路潍州一把掐住了。
路潍州像是恨不能掐死她,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问:“谁的?”
“你……你……的啊。”洛颀惊慌失措,从嗓子里硬挤出几个字来,一时满心惊慌,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她不知道,可路桥却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路潍州和洛颀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路桥眼里一闪而过的嘲讽的笑意。
路潍州早就不能生了。
当年桑晴去世后,没过多久洛颀就进了门,桑庭竹既恨毒了路潍州,又担心连路桥也会受到打压和排挤。
毕竟,像路潍州这么卑鄙无耻的人,什么事儿做不出呢。
那段时间,桑庭竹的身体很不好,路桥几乎有时间就陪在老人身边,即便有护工,也凡事亲力亲为,而路潍州却依然花天酒地,连医院都没去过几趟。
又一次花天酒地后,他醉得历害,不知怎么在外面冲撞了几个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