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装乖指南(18)
就算站在局外看,路潍州这个提议也算不上乱点鸳鸯谱。
“咱们两家也算门当户对。”路潍州说。
“门当户对吗?”路桥很轻地笑了一声,讽意十足。
如果他母亲还活着,外公还健康,商泰还未曾改姓,桑家和崔家确实算得上门当户对。
但路家……
路桥没说话,抬脚上楼。
他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听到路潍州在下面又说了一句:“你好好想想,如意那孩子,你见了肯定会喜欢的。”
路桥脚步没停,直到到了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处,他才顿住脚步,与三楼正倚着楼梯扶手垂眸往下看的苏釉四目相接。
苏釉的睡衣领口开得很低,抬眸往上看时,胸前那片皮肤白得晃眼。
像晶莹剔透的瓷,和他的名字一样,透着股脆弱感。
不知道为什么,四目相接的一瞬间,路桥面对路潍州时的刻薄与尖锐都消失了,只身上的冷意还未敛尽。
“哥,”苏釉看着他,声音不太确定,“我好像听到你和叔叔吵架了。”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问。”路桥说,视线淡淡地从他身上扫过,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他不仅上衣领口开得深,下面也只是一条短裤,一双腿又白又直,又天真,又诱惑。
“我没比你小几岁。”苏釉小声嘀咕,在路桥经过身侧时又问,“哥会去相亲吗?”
楼梯口的位置就那么大,以至于路桥能闻到他身上清新的皂香味儿与说话时口腔里甜腻腻的气息。
路桥停住了步子,双眸下垂,看到了苏釉手里握着的纸袋。
“玉轩斋的点心,”他说,很轻地笑了一声,“还挺会吃。”
“有什么特别的吗?”苏釉疑惑地问,又说,“是刚才升哥给我的。”
路升刚才来过?
路桥不自觉看向苏釉身上的睡衣,他眉心微蹙,抬手为他笼了笼衣领。
“下次换套。”他说,言简意赅。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苏釉闻言,小声抗议道。
走廊的灯光洒在他身上,让他不像清晨那样英气勃发,反而十分柔软,让人不忍心拒绝。
路桥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问题,但思绪却不自觉飘到了路升身上。
玉轩斋的点心,说特别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就是格外难买。
桑晴还在的时候就特别爱吃他家的点心。
那时候路桥为了讨母亲开心,总是亲自去买,有时候排队要一两个小时才能买得到。
路桥看着那小巧精致的点心袋被苏釉紧紧握在手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事实上,自从母亲去世,他就再没去过玉轩斋,更没再尝过玉轩斋的点心了。
他已经快忘了,玉轩斋的点心究竟有什么特别了。
“哥,”苏釉见他不说话,便伸手去拉他的手腕,他将点心袋子轻轻放在路桥手心里,“我给你留的。”
“很甜。”不待路桥拒绝,他自己拈了一块出来,透明的糕点被粉色的指尖捏着,贴在了路桥的嘴唇上,香甜的气息立刻在他们之间溢开,仿佛波及了整个世界。
“你尝尝,”苏釉踮了踮脚尖,像是恨不得用力给他塞进去,“吃了就不生气也不伤心了。”
他说着笑起来,眉眼弯弯,满是期待。
情不自禁地,路桥轻轻启唇,微凉鲜甜的糕点进入口腔。
苏釉的指尖从他唇瓣上拂过,浅凉,微痒……
或许是因为沾了点心上的糖霜,比路桥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甜上许多许多倍。
作者有话说:
路升:排队买糕点的时候,我并没想到会这样,QAQ;
上一章我修了一下,加了一点点东西,之前看过的话,也可以再瞄一眼3
第12章 要不要负责啊,路桥?
好热,好软,像被烫到了一样。
不知为什么,他不过是碰了碰路桥的嘴唇,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那枚指尖上的热意却迟迟无法消褪。
烫得他心烦意乱。
桌上的文字像是全都化成了苍蝇,不停地在眼前绕来绕去,让他无法正确理解题目。
苏釉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烦躁地合上了面前的练习册。
被影响是不对的。
苏釉站起身来,他不自觉再次搓了搓自己的指尖,随后重新找了套睡衣,进了卫生间。
——
与工作日不同,路家人周末是共用早餐的。
大约是因为昨晚的原因,今天的餐桌异常安静。
就连平时总借机表达「母爱」的洛颀,也像是心事重重,少有言语。
只有路潍州在早餐结束时,端着咖啡杯称赞了一句:“每种咖啡都冲得很好喝,也很需要天分和情绪。”
事实上,苏釉并不知道什么天分或者情绪,之所以能冲出让大部分人喜爱的咖啡来,和这些有钱人口中的天分和情绪也没有太大关系。
一切都是他从小一点一点,一杯一杯,跟着周茉勤学苦练出来的。
十岁那年的那件事,让他险些丧命,可也让他彻底认清了现实,再没对自己的父母报过一丝一毫的期望。
他把自己当做孤儿在活。
也是那时候起,刚从泥潭里爬上来的周茉对他伸出了援手。
他在周茉的咖啡店打工,周茉为他缴学费,两个人磕磕绊绊,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地走到了现在。
任何人,只要日日都做同一件事,就算没有所谓的天分和情绪,也同样可以把这件事做好。
但苏釉却什么都没说,他只笑着看路潍州,神情中带了一缕不算明显的好奇:“叔叔以前也玩这个吗?”
有很多人喜欢咖啡,会以尝遍全球各地不同风味的咖啡为荣,会研究不同的冲煮方法,会收藏天价咖啡,会自己试着把不同的单品豆随意组合,烹出不同的风味……
他们谓之为「玩儿」。
果然,路潍州笑了下,像是回忆往事般叹了一声:“也就是年轻的时候瞎玩儿。”
他话音未落,路桥便用餐巾拭了拭唇角,一言不发地起身向外走去。
路潍州抬眼看着他笔挺的背影,不觉有些自悔失言。
年轻的时候,他玩儿咖啡,其实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而是为了追求桑晴。
桑晴是桑家的大小姐,而他却只是普通家庭出身的穷小子,买不起金银玉器,豪车华服,便只能从这些日常的小事儿上下功夫。
后来,两人结婚,路潍州也顺顺利利地进入了商泰。
初时,他还偶尔会亲自为桑晴煮杯咖啡,可随着工作越来越忙,见识越来越广,身边巴结讨好的人也越来越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极少再亲力亲为地做这件事儿了。
现在桑晴不在了,他再提这些就很不合适,尤其还是洛颀苏釉在场的情况下。
眼见着路潍州沉默下来,苏釉也适时地推开面前的餐具:“叔叔,我去看看哥。”
路潍州含笑点头:“去吧。”
两人相继出去后,洛颀才轻咳一声,似笑非笑地看向路潍州:“大少爷怎么突然就冷脸了?”
在洛颀面前,路潍州自然不能提桑晴,他敷衍道:“这孩子阴晴不定,过会子说不定就好了。”
“跟他妈有关吧?”洛颀抬手顺了顺头发,风情万种地笑,“你们男人这点小心事,可瞒不过我。”
闻言,路潍州也笑了:“就你聪明。”
“那,”洛颀侧眸看他,忽然道,“咱们也抓紧要个孩子吧?”
路潍州喝粥的动作顿了顿:“咱们不是一直在努力吗?”
又说,“你的年龄也不小了,高龄产妇不安全,我也不舍得你再受那茬子罪,已经有了小桥和小釉,我觉得其实够了。”
“你觉得够了,我可不觉得,”洛颀的声音抬高了,“我就是得要。”
“要要要。”路潍州无奈地抬了抬手,让她别吵,“孩子们都在家里呢,小点声。再说,咱们也没有做过什么措施,顺其自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