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不野(61)

　　“知道了。”刘漾听话地躺在沙发上。起初还睡不太着，后来卫生间传来的水声跟催眠的符号似的让他越听越困。眼睛一闭,倒也睡了过去。
　　之后的一天和平时一样，方寻依旧在宠物医院和救助站两边来回跑。可能是前一晚在游泳馆洗了个凉水澡的缘故，方寻有点感冒。一天下来喷嚏打了无数个，听得苏武一边皱眉一边催他快点买药。
　　牧野这边从早到晚忙着训练，卷得大伙都来了干劲儿。
　　连陈弘扬都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安逸，就算志向是当个体育老师，也不应该荒废在大学里和同学一起训练的宝贵时光。
　　下班前方寻和牧野通了个电话，听见方寻带着鼻音明显不舒服的样子，牧野连忙收拾收拾要往回赶。
　　“你还是好好训练吧，我得去趟救助站，回来比较晚。”方寻让牧野该训练训练，就一个感冒，真不是什么大事。
　　之后锁好宠物医院的大门和苏武开向救助站，方寻这一路表情都很严肃，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们最近在救助站门口按了监控，成韬中午那会儿又打来电话说大清早发现救助站门口又被丢过来几只猫，能高兴就怪了。
　　其实这个救助站的地址虽然偏僻，却不是什么难找的地方。当初方寻给救助站建的微博账号上就有救助站的地址，起初是想大家有需要救助的动物可以来救助站找他们，谁成想这个地方成了个别人遗弃动物的场所。
　　不过扔在救助站了肯定比扔在别处好，最起码救助站不会放着这些生命不管。
　　方寻和苏武一到救助站先是看了看被遗弃的猫的情况，只是轻微猫癣，不严重。
　　成韬早在发现这只猫的时候就把猫单独隔离，这种小毛病放在救助站的隔离间慢慢治疗就行。他带方寻和苏武去看了监控，从视频里能看见遗弃这只猫的主人将装着猫的航空箱丢下就跑，估计也知道遗弃宠物的行为并不光彩。
　　很多人养宠物不过是一时兴起，觉得可爱罢了。等不想养了，也是说扔就扔。面对这种情况方寻都有些麻木了，但是心里还是不太好受，觉得人这种生物无情起来真的太绝了。
　　可能是察觉到方寻心情不佳，救助站里那只只围着方寻转的异瞳白色长毛猫用头蹭着方寻的小腿，好像在安慰他。
　　蹲下身子和这只猫玩了会儿，方寻握着它的爪子在想要不要把它抱回家。他其实不想再养宠物了，倒不是嫌宠物麻烦，就是不想再次经历和宠物分别的场景。
　　但是这只猫和自己有缘，它从不亲近别人，这样的猫很少会被领养人选中。即使再漂亮，都不如一只粘人的猫咪来得可爱。
　　“行了，你今天就跟我回家吧！”方寻也懒得纠结了，直接去找了个航空箱，把猫装进去和苏武离开救助站。
　　回去的路上苏武边把手伸进航空箱里边逗猫，边说方寻：“要我说你早就该把这只小漂亮带回家了，至于猫啊狗啊能活多久，顺其自然就行了。只要养的时候尽心尽力，就算走了它们也会在天上守着你。就跟去世的亲人一样，宠物也是我们的亲人。”
　　苏武养了不少猫，有长寿的，也有生病去世的。猫去世的时候他是会难过，会消沉，但是让他走出来的是曾经和猫咪们美好的，幸福的时光。想着能陪它们走过这么远的路，也没什么遗憾了。
　　方寻点点头，他透过车镜看了看后排的苏武和猫，笑了下：“是，我也是突然想开了，就想把它带回家了。”
　　“还有医院里那只截肢的边牧，从它手术完的那一天就在找领养，这么久了连个问的人都没有……”他收回视线继续说，“我打算把它也带回家，反正一只两只都是养，只不过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罢了。”
　　而且很少有人愿意领养一只身体上有残缺的狗，与其让它在救助站日复一日地等待有缘人来领养，还不如他把这只狗带走。包括狗突然残疾之后的心理变化和生活上的料理，他能照顾得更加周到。
　　把苏武送到家后，方寻调头往自家方向开。猫可能在航空箱里不舒服，一声声叫着试图引起方寻的注意好把它放出来。
　　方寻只是靠边把车停下，将航空箱从车后排移到副驾驶，然后继续踩着油门朝家开。
　　“你就忍忍吧，快到家了。”这么晚了也不想再去宠物医院折腾一下，方寻想着先把猫放牧野那，毕竟那现成的猫粮猫砂盆，实在不行自己等刘漾睡了之后再去牧野家呆一晚。
　　终于开到小区楼下，方寻把车停好拎着航空箱往小区门口走。中途路过药房，他不忘进去买盒感冒药。
　　要结账的时候需要排队等一等，方寻低头看眼猫，再抬头时视线不经意瞟到货架上的安全套。
　　这种东西方寻也买过，他是自己解决的时候觉得太干了，用上这玩意不那么干涩，舒服点。
　　但都是很久之前用的了，后来他这方面越来越冷淡。再慢慢的就跟在寺院修行的和尚似的，压根很少有世俗的欲望。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寻看见安全套，脑子里会浮现出牧野的脸。以及前一天在游泳馆里牧野没穿衣服，和后来自己帮他时他埋头于自己颈间的样子。
　　指尖不自觉地抠着掌心，方寻在买与不买之间纠结半天。前边的人都结完账离开了，方寻愣是站在原地还在发呆。
　　收银员抬头问了一声：“要结账吗？”
　　方寻这才回过神来，说了声“要结账的”，紧接着迈步走到收银台。
　　“一盒感冒药是吗？还有别的吗？”收银员扫完感冒药的条码之后又问一嘴，“没有的话是十一块五，微信还是现金？”
　　方寻迟疑片刻没有结账，他手都摸到安全套的盒子了，最后还是收了回来掏出手机说：“微信，直接扫这个码就行了吧？”
　　刚要扫码，方寻却手里一空，手机直接被人从后面伸着胳膊夺了过去。回头一看，牧野就站在身后。
　　把方寻手机揣在自己兜里，牧野又顺手拎走方寻手中装猫的航空箱。往前迈了一步和方寻并肩站着，他把货架上方寻一直盯着的安全套一并放到收银台上，说：“还有这个，一起结了。”
　　说完拿自己的手机付完款，牧野回头跟方寻说：“回家。”
　　方寻倒没说什么，他就觉得有些丢脸。加上之前和牧野说什么太快了，这种事得慢慢来，现在又被牧野看见他在这纠结要不要买安全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伸手去牧野兜里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方寻揉了下鼻子，抬头问：“你在我身后多久了？”
　　“没多久。”牧野说，“我怕你忘记买药，就寻思进去帮你买一盒，然后看见你在……”
　　“停！”方寻比了个打住的手势，“别说了，我也就是看看，没想买。”
　　牧野知道方寻嘴硬，没戳穿他，只是笑着说：“嗯，你没想买，是我想买。”
　　“你现在学会打趣我了是不是？”方寻在牧野腰上拧了把，他没使劲儿，手没等收回来又被牧野紧紧握住。
　　牧野指尖在方寻手背上摩挲，说：“刚学会。”
　　又看眼航空箱的猫，他问：“这猫怎么回事儿？”
　　“我打算收了它，还有医院里那只截了肢的边牧，等好了也给接回来。”方寻没被握着的那只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不过我那没有猫粮和猫砂盆，这只猫今晚得暂放到你家。”
　　牧野点点头说可以。
　　隔着透明塑料袋看到里面的药和安全套，方寻忽然笑了出来。他胳膊肘怼了怼牧野小腹，抬眉问：“你是不是第一次买安全套？以前没用过吧？”
　　牧野没正面回答，只是问：“怎么了？”
　　方寻说：“你尺寸都买错了。”
　　再怎么说也见过牧野的裸体，不拿大号的本来就说不过去，结果牧野拿了最小的型号。这要是套进去了，那玩意还不得组织受创，直接阳痿啊！


第49章
　　牧野确实第一次买这种东西,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就拿了一盒放到收银台把钱付了。打开袋子往里面看了一眼，他在想要不要回药房换盒大型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