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不野(10)
粤语的歌词牧野一句都听不懂,可是他觉得歌曲的旋律很好听。侧头看眼方寻,他见方寻额前的发丝被吹到脸恻。方寻似乎觉得痒,抬手拂下碎发,手背的皮肤白得扎眼。
方寻长年闷在宠物医院工作,就算去救助站也是戴着口罩,晒不到哪儿去。和牧野这种小麦肤色的人比,他确实很白。
不过牧野不知道的是,相比之下方寻更喜欢古铜色或者小麦色的皮肤,他会觉得很性感。只不过这种肤色安在牧野身上就很迷人,放他身上反倒是有种违和感。
注意到牧野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方寻也侧头看牧野一眼,问:“怎么了?”
“没怎么。”牧野说,然后他才将视线收回,过了会儿又问,“那只狸花猫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儿,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见它挺有精神,慢慢养着就行了。”方寻手指在手机屏上敲两下,接着说,“你要是担心的话我明天给它拍几张照片让你看看。”
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牧野点点头,说:“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方寻笑了,“我就是干这个的,跟你汇报下猫咪情况都是应该的。”
方寻这话说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又转回到饭桌上,他一想起牧野和三个室友吃饭的架势就想笑。他还真乐出声了,问牧野:“你们学校的人都这么能吃啊?”
“差不多吧。”牧野说,“之前学校附近也有自助餐厅,后来都被吃黄了。”
“难怪你们一个比一个壮。”方寻特不见外地伸手捏了捏牧野的手臂,感慨了句,“够猛!那那天你在我家吃的那桶泡面,吃饱了吗?”
牧野摇摇头,实话实说:“没吃饱,回家之后又吃了两桶。”
“行,你厉害。”方寻就差竖个大拇指对牧野点赞了,他前边路口拐个弯,然后把车停在超市前的车位里。
下车后两个人一同往小区里走,方寻每次进小区总喜欢盯着自己家的阳台看。现在也是,他目光落在自家阳台,边走边问牧野:“有个事儿我还挺好奇的,你好好的寝室不住,天天走读不折腾吗?”
“还行吧。”牧野的语气很平稳,“主要是寝室太吵了,根本睡不着。搬这来了虽然还是睡不着,但是不会因为自己失眠就对室友乱发脾气。”
之前在寝室失眠的时候,他有两回真的控制不住情绪使劲儿砸墙壁,锤床板,吓得屋里另三个人以为地震了,从床上蹦下去就要跑。这事儿发生一次两次倒能理解,次数再往上递增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所以牧野选择在他的臭脾气再次爆发之前离开宿舍,左右也是睡不着觉,在哪儿睡不着都一样。
听牧野这么说,方寻忽然想起来之前在牧野家茶几上看到的那几瓶治疗失眠的药。其实失眠和心态有很大关系,他以前失眠的时候是因为心里总装着事儿,后来看开了,心宽了,慢慢就好了。
方寻相信牧野肯定也知道这些道理,所以没多说话,只是说:“晚上试试喝杯热牛奶,要是不起什么作用的话就当补充营养了。”
牧野“嗯”了一声,他嘴唇动了,似乎还想说点儿什么,却听见一道尖锐的猫叫声。
这会儿将近九点,小区已经没什么人在院子里散步,所以这道叫声格外清晰。
怕牧野冲动,方寻抬手在牧野身前拦了一把,自己轻手轻脚地顺着声音往前边木亭子的方向走。他今天还想着晚上到家后在小区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其他受伤的猫。现在倒好,他没准能直接抓住虐猫的人。
走到亭子后身,果然有个男人一手握着钢箭,另一只手做出要抓猫的手势。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在逼近,他直接操着手里的钢箭胡乱向后划了几下。
方寻没来得及躲呢,直接被牧野拽到身后。那根钢箭的箭头也戳到了牧野的肩膀,直接在他身上划了道口子。
这又是虐猫又是伤人,方寻是真有点儿咽不下这口气了。他挣脱掉牧野拽着他的那只手,右脚上前的同时直接伸手把这人的胳膊拧到背后,再抬腿照着这人小腿上来一脚,不到三秒钟的功夫方寻已经把人按在地上,对方动都动不了。
年轻气盛的时候方寻没少和人打架,在他眼里撂倒一个男的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让牧野拿手机报警,方寻还死死按着这个人没让他起来。
牧野边报警边从上到下把方寻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见方寻没有受伤的地方,开口和警察说自己报警的原因。
报完警把手机揣好,牧野让方寻去旁边坐着,自己攥着虐猫人的手把他提了起来。说真的,他没想到方寻看起来文质彬彬,身手却那样利落。方寻这个人,真的和表面看起来太不一样了。
两个人大概在小区里等了十多分钟,警察把虐猫者带走的同时需要方寻和牧野一同去派出所走一趟做个笔录。虐猫这种事只能口头教育,但是这个人使用利器故意伤人,就算伤得不重也得拘留几天。
从派出所折腾完这一趟到家都快十一点了,方寻本来还要带着牧野去医院处理下伤口,但是牧野不去,说这点小伤回家简单擦点药就行了。牧野家的医药箱里什么药都有,划破个口子也确实没有去医院的必要。
方寻拗不过牧野,只好点了点头。进了牧野家之后他问了声医药箱在哪儿,牧野指了指书房:“书柜上。”
这套房间和方寻家的格局一模一样,只不过牧野卧室对面的书房在他们家被改成了衣帽间。毕竟方寻在穿衣方面是非常讲究的,衣柜根本塞不下他那些衣服。
不过牧野的书房和方寻想得不太一样,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个书房,说成是小型的音乐室好像更加贴切。因为书柜前方摆着的不是书桌,反而是组黑色的架子鼓,角落里还放着把吉他。
方寻没多做感慨,拿着医药箱出来才对着牧野叹了句:“你挺野啊,还会打架子鼓?”
牧野还是一贯的表情,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练体育之后就没碰过了。”
打不打架子鼓都是次要的,现在重要的是给牧野上药。
抬手指了指牧野的T恤,方寻在牧野身边坐了下来说:“衣服脱了。”
话音刚落,牧野就拽着衣摆向上一抬,衣服顺着他的动作就被脱了下来。结实的肩膀和胸膛就这么袒露在方寻眼前,就算他上次见识过牧野的身材,再见一次还是会觉得牧野的身材具有冲击性。
好在方寻的注意力没有完全被吸引走,他回过神来就开始帮牧野上药。
药水微凉,擦在牧野肩膀的时候会让牧野下意思地紧绷着身体。加上方寻上药的时候离牧野很近,近到他能看清方寻脸上的绒毛。牧野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更准确点儿说是应该是不敢呼吸。
好不容易把药上完,牧野刚想深吸一口气,方寻的手掌又在他胸膛上拍两下,说:“这几天你洗澡当心点,伤口尽量别沾水。”
方寻温热的掌心让牧野脑子“嗡”得一下,根本没听清方寻说了些什么。他突发性耳聋还没恢复,此刻只觉得自己唯一能听见声音的左耳里,充斥着他突然加速的,疯狂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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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牧野坠入爱河的前兆。
第9章
牧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全身上下都僵硬不堪,脸上燥热燥热的。这种感觉很像中暑,嗓子也是又干又痒,导致牧野现在很想大口大口地灌冰水。
眼前的方寻还在说话,牧野依旧没有听清楚。他只知道方寻走到门口,似乎要走。方寻脚步迈出牧野家门的时候再度回身拍下牧野的肩膀,让他睡觉别压到伤口。
就这么一瞬间,牧野几乎无意识地绷起下颚,甚至抬手紧紧攥住方寻的手腕。他指腹能摸到方寻的脉搏,隔着薄薄的皮肤,平缓而有节奏地跳动。和他狂乱的心跳不同,方寻的心跳很正常。
冷不丁地被人攥住手腕,方寻也有点儿懵。动了动胳膊,方寻发现牧野的力道实在太大,他一时之间居然无法挣脱,只能问声:“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