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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18)

作者:何暮楚 时间:2022-04-11 08:50 标签:HE 年下

  就她描述的工夫,陈谴已经面不改色解决完一碗五花肉:“会所六楼是包间吧?”
  “啊?好像是。”哓哓打开手机看了看,“楼层指引是这么写的。”
  “包间的床就是‘盘’,”陈谴放下筷子擦擦嘴,“人扒光了往上面一躺,就是白玉。”
  显然是了解了深层含义,哓哓噤了声。
  “ELK没什么好玩的,高消费还陷阱多,搞不好自己也变成了那盘白玉。”陈谴吃饱了,拿吸管戳进易拉罐里小口小口喝,“真想尝个鲜就去南门的清吧喝一杯吧,但记得别落单,视线也别离开你的酒杯。”
  打完火锅,徐诀先目送两个女生上了车,才和陈谴散步回去。
  “说好了我请,你偷偷结什么账啊。”徐诀吃人家的,穿人家的,现在还跟着人回家,感觉亏欠得越来越多。
  陈谴插着兜踩徐诀的影子:“你们的学生证管什么用,我跟店老板熟,他给我打六八折。”
  “既然是你请客怎么不多吃点?”
  “我胃口小啊,不像你们小孩子要长身体。”
  鞋子踩出了界,陈谴回头才发现影子不动了,徐诀停在他身后两米处。
  “怎么了,踩疼你了?”陈谴笑问。
  “你一直踩我脑袋,能不疼吗?”徐诀慢腾腾走到陈谴身旁,“大人都跟你似的踩小孩影子?”
  两人并肩走的时候,徐诀的影子高出陈谴的一截,不知道谁才是小孩子。
  转过一个路口,前面就静了,长年路不是城市主干道,过了晚八点往来车流便少了,周边的小商铺也早早打烊。
  陈谴在一个婚纱店前停住脚,落地玻璃窗投射出两道修长身影,他招手把徐诀喊来。
  “想学MV男主砸玻璃偷婚纱啊?”徐诀说,“不了吧,我怕登报了在学校抬不起头做人。”
  “你敢砸我还不敢穿呢,”陈谴把人拽过来,“你看。”
  在火锅店里他还嫌徐诀幼稚,此时他倒幼稚地朝玻璃上哈一口气,形成白茫茫的水雾后在中间画了颗心。
  “其实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屁孩才搞这种把戏,你爱画就画,又没人拦你。”陈谴画了颗更大的,“我也画,但我不是情窦初开。”
  那颗心稳稳当当缀在玻璃反光中徐诀心脏的位置,不过很快就被陈谴抹掉,像徐诀的心思忽而明了忽而模糊,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
  “那你是什么?”徐诀问。
  陈谴指尖儿冻得泛红:“我都开好几年了。”
  虽然此刻没被陈谴踩影子,可徐诀是真切地感受到脑壳疼了。
  陈谴还在乐此不疲地画,画完心就画乌龟,画完乌龟就画丁字裤,然后转过头逗徐诀:“这是什么?”
  他的画技在专门学过美术的徐诀眼里简直惨不忍睹:“弹弓。”
  “你什么眼力!”陈谴绷不住笑,路灯的光经由唇钉反射,晃进徐诀的眼里砸了片涟漪。
  他不知何来的胆量,抓了陈谴的手指,将那冻僵的一截裹进自己滚烫的手心:“别画了,真挺丑的。”
  “那你画一个我看看。”
  徐诀不画:“我怕你自愧不如。”
  “我还嫌弃你连黑体单词都背不熟呢,”陈谴挣开他的手,趴在玻璃上又呵了片雾,“快来。”
  大约是被那个挣开的动作刺激到了,徐诀腾升出一股表现欲,指头戳在雾面,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幅街景。
  城市大路行车匆匆,一个少年背着书包走在边上,高举的双臂抛起了手中的篮球。
  陈谴感觉眼熟,画面即将消失前,他指着那个被抛起的球体,说:“这是落日。”
  “嗯,”徐诀说,“这是你书房墙壁上挂的照片。”
  雾气很快散了,眼前只剩两人一高一低的身影,陈谴问:“那张照片拍得好不好看?”
  徐诀客观点评:“构图和用光都恰到好处,人物应该是主题中心吧,幸好虚化的车流没有喧宾夺主。”
  点评完又问:“你拍的?”
  “随手抓拍的。”忽然一阵猛风灌进廊下,陈谴拢紧衣领,“走了,晚回去又没热水了。”
  刚才一直躲在廊下没发觉,走的时候才发现天空又飘起了绒绒细雨,徐诀扭头问:“阳台的衣服收了吗?”
  陈谴道:“还没。”
  “我明天上学还得穿校服,”徐诀抓了陈谴的手,“赶紧跑啊!”
  两人掌心贴合,少年人的手不像上次碰到的那样冰凉了,在这个下雨天异常滚烫,不知是因为刚吃了一顿火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陈谴就这样稀里糊涂被人牵了手奔进并不算滂沱的雨中。
  他被徐诀带着跑,前天才跑过三千米的腿肚子还发着软:“你跑就跑,抓我手干什么?”
  “我被你弄出阴影了,怕你头脑不清醒又往灯杆子上撞。”
  “我看你才不清醒。”陈谴使劲抽回手,先扯了自己的卫衣帽子戴上,又给徐诀兜上了外套连帽,“上午临出门不是才顺走我一把伞吗,伞呢?”
  “哦对。”徐诀背朝着雨水斜飘来的方向,风声擦过发烫的耳尖,他低头在包里翻找,等找出来撑开,他悄悄将伞沿儿往陈谴那边倾了一下。
  结果陈谴抓住他握伞的手用力调了个向:“傻么,雨丝朝这边撇,你这样打伞咱俩都得湿身。”
  徐诀被陈谴触碰到的整个手都是麻的,那丝电流般的感觉还顺着血管蹿上了心脏,连说话都忘了过脑:“失身就失身……”
  “好好打伞。”陈谴松开他,衣服没口袋,于是把手揣袖子里。
  雨下得细密但不至于让人寸步难行,就是得谨慎踩到水洼弄脏鞋子。
  伞下空间有限,两人不得不挨着走,手肘不时撞上,彼此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徐诀说:“走慢点。”
  陈谴惦记家里的热水:“再慢你冲不上热水澡了。”
  徐诀理直气壮:“我鞋子早上出门前才擦干净,走那么快我还没算准水坑在哪。”
  陈谴平时分辨惯了言辞是非,此刻倒有些辨不清这没心眼儿的高中生所用的理由牵强与否。
  反正长年路再长统共也就那么几步路,陈谴便放慢了脚步:“也不知道谁刚刚急着要跑回家。”
  好歹赶在十点前回到楼下,巷口的花店亮着灯,一对情侣相拥着走出来,到车门边,男的撑伞为女的开了副驾的门。
  上楼时,徐诀说:“关系好的才能坐副驾。”
  陈谴道:“什么屁话,我打车有时也坐副驾。”
  “我说私家车。”
  “人家爱坐哪坐哪。”
  徐诀不吱声了,三楼没灯,他想打开手电筒,没成想陈谴先跄了一步。
  他伸手扶住,待光束铺在陈谴脚下,他说:“比撒酒疯那天还不让人省心。”
  这次陈谴没再拨开他的手。
  回来得及时,阳台晾挂的衣服没被打湿,陈谴全收下来,堆在沙发上分成两拨,一拨徐诀的,一拨自己的,还把那条黑丁塞进自己那堆衣服里。
  徐诀正按着手机,对陈谴的动作浑然不觉:“你先去洗吧。”
  购物软件里的商品界面琳琅满目,徐诀货比三家,下单了几只白光电灯泡。
  买完后徐诀呆坐了会,切换软件打算找个住宿价格便宜的旅馆,毕竟没理由一直在陈谴家死乞白赖不挪窝,他俩又不是坐主副驾还互相画心表白的亲密关系。
  想着想着突然愣了,徐诀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表白?表什么白?他干嘛要和陈谴互相表白?


第13章 小狗委屈
  打过火锅后全身上下连同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沾染上烤肉味,陈谴将自己酿浴室里费了一番工夫,洗漱、洗头、冲澡,吹头发时还充分利用时间敷了个臀膜。
  掐着点预留十五分钟给徐诀,陈谴将壁架上放歌的手机关停,捞上脏衣篓的衣物打开浴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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