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实无华校园文(50)
为什么,难道学校就是这样的吗?就像上小学的时候,他明明谁也没招惹,但就是会有人作弄他。只有他抡起拳头拼命打,靠武力证明自己不好惹,才能消停下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强大,但那个人渣老师还是轻而易举地制服了他。他哭着问他为什么,他明明没有做错事。他笑着掐了掐他的脸说,因为他是一个可爱漂亮的小朋友。
那是黄河远第一次意识到,其实不管有没有做错事,别人要来欺负你,就会来欺负你。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而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建立自己的规则,把错误变成绝对的正确。
而他就是真正的强者!黄河远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热血沸腾。我,兰尼斯特·欠债必黄·河远,在此立誓,他会让背叛他的人付出代价!
第一个是白云间。
第二个是扯掉初音未来手臂的混蛋。
黄河远白天喝了一杯奶茶,加上心绪不宁,压根就睡不着,蜷在被窝里一动不动,装睡。
他在等。
他刚刚直言说明天要验指纹,其实是一个小陷阱,验指纹很麻烦,得报警。但是,如果那个混蛋心理素质不够硬,今天晚上就会露出马脚。可能是睡不着,可能是尿频尿急尿不尽,可能是……
黄河远在脑子猜测着,突然听见了有人下床梯的声音。
嘎吱嘎吱几声响,是床摇了几下,有人踩在了地上,抽了一张面巾纸。他脚步声很轻,走得也很慢,过了好几十秒,黄河远才在床位下听见了轻微的呼吸声。
接着,他听见了面巾纸摩擦塑料的声音,像是那人在用纸擦着什么。
他在擦指纹!黄河远一个激灵坐起来,撑着床沿往下看。
他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顶,寝室不黑,黄河远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雷锦龙。”黄河远垂着眼睫看他,“你在干什么?”
接着,更滑稽的事情发生了。雷锦龙顿了顿,似乎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机械性地用面巾纸摩擦桌面。
沙沙,沙沙,沙沙……摩擦的声音听得黄河远头皮发麻,只见雷锦龙擦了擦他桌子,又转到了下一个床位,继续擦那位室友的桌面。
梦游?黄河远皱了皱眉,不对,他刚开始擦的不是桌子,而且下床的动作鬼鬼祟祟,一定是装的!
“雷锦龙!”黄河远一跃而下,光脚下地,捏着雷锦龙肩膀把他扳过来,“是不是你……就是你……!”
“…
…什么?”雷锦龙如梦初醒,茫然地看着黄河远,“嗯?我怎么在这里?”
黄河远:“……”卧槽,比白云间还会演!
两人动静太大,把寝室长吵醒了。
“你们……半夜不睡觉,在干什么?”他问。
“啊……我好像梦游了。”雷锦龙压低声音说,“把黄同学吓着了。”
“你又梦游擦桌子了啊……”寝室长说,“黄河远,没事。他就这样,只擦擦桌子,不干其他事。”
“……什么事?”黄河远喉结动了动。
“嗐,比如那种‘拿着水果刀,敲室友脑袋,看几分熟’的段子。”寝室长心很大地说,“睡吧睡吧,别吵了。”
黄河远震悚地瞪着雷锦龙。
雷锦龙:“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喂……”黄河远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你在演什么……是你弄坏了我的手办吧?为什么?”
“黄同学,别血口喷人,”雷锦龙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冤屈,“你有什么证据吗?”
“你……”黄河远抓起他衣领,几乎要把他拎起来,“你做贼心虚,你不是梦游,根本就是去擦手办上面的指纹的。”
雷锦龙:“你亲眼看见我擦指纹了吗?”
黄河远:“……”
“你俩能不能别吵了。”又是一个室友翻身坐起,“我的天哪……街舞小王子,你能别总半夜吵架吗?你不睡觉,我们要睡觉的。”
黄河远:“……”
“兄弟们,不好意思。”雷锦龙说,“黄同学,有事明天再说。”
雷锦龙若无其事地上床,黄河远一个人站在寝室中央,鼻子一酸。
他在这个寝室里,一直是个外来人。雷锦龙和他们关系好,而他们可能都讨厌他。
那就让他们讨厌好了!黄河远抹了抹眼泪,反正他也不稀罕他们喜欢!强者注定孤独!
黄河远完全不想在这个破寝室呆了,拿上手机,拉开门往外走。
黄河远在走廊拐角遇见了吃夜宵归来的顾海宇。
“嘶——”顾海宇被杵在走廊上一动不动的黄河远吓一跳,竖起中指,“黄桑,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在我吃得饱饱的时候吓我?”
黄河远瞪着他,使劲儿憋眼泪。
“怎么了?”顾海宇伸出中指晃了晃,“感觉你又要哭。”
“我不哭。”黄河远吸了吸鼻子,哑声道:“他不值得。”
“……谁,又是白大佬?我看你眼泪都要为他流干了。”
“不是。”黄河远摇了摇头,“我以为我在二中,是有朋友的。但是原来,是我瞎了眼,他根本拿我当傻逼。”
“……雷锦龙?”
黄河远震惊:“你怎么知道?不是,你早知道?”
“没,猜的。”顾海宇摇了摇头,“雷锦龙啊,心有瑕疵,道基不稳。看你的眼神,不诚。”
“呜……”黄河远彻底傻了,“连你都看得出来……”
黄河远靠着走廊蹲下,脸埋进臂弯,难受得不行,带着哭腔说,“我想回家,这世界怎么会是这样的……”
第46章 奶黄包强势护妻
顾海宇觉得好玩, 噗嗤一声笑了,也蹲了下来,“哭大声点,把我哭高兴了, 我帮你找回场子。”
“我才不哭……”
要是有人安慰他别哭, 黄河远说不定就要哭出声了, 结果顾海宇这货和看笑话似的,逆反心理一上来, 眼泪就没了。
“咕噜噜……”
“肚子饿啦?”顾海宇笑问。
自然是饿了。发现自己名字被划后,他晚饭就吃几口,熬到现在, 胃都开始疼了。
“你走开, 浑身烧烤味, 闻得我更饿了。”黄河远闷声说。
“嘿, 我得吃几吨烧烤才能吃出内味儿啊,”顾海宇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是我带了几串烧烤。”
黄河远猛地抬起脑袋,半张脸埋在臂弯里,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顾海宇,接着往下一扫,扫了他手里的烧烤几眼,又水汪汪地扫回来, 满眼都写着“我想吃!”,但说是不肯说的,只等着顾海宇自己悟。
“我给白大佬带的。”
“……哦。”黄河远垂下眼睫,“他还没睡啊。”
顾海宇出门前,白云间确实没睡, 坐在床上,仓鼠似的捏着袖子抹脸,问他要不要夜宵,他摇了摇头。
不过,顾海宇看他那状态,失眠失定了。
“不知道,管他睡没睡,”顾海宇说,“咱在外面把他夜宵吃了。反正他也没想要。”
“……不吃。”
“好吧。”顾海宇说完,起身回寝室,留下一地的烧烤香。
黄河远:“……”
他怎么不多哄哄我,好歹留一串啊!黄河远撅了撅嘴,委屈巴巴地把脸埋了回去。
也是,除了黄振华,没人会哄他。黄河远觉得更冷了,缩成一团。他现在不想动,外面又黑又冷,翻墙出去吃东西还得踩垃圾桶。脑子乱糟糟的,一心等天亮。他觉得,只要天亮,去晒晒太阳,他心情就会变好。
黑暗中,黄河远听见了脚步声,和塑料袋晃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