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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实无华校园文(29)

作者:2暗白 时间:2021-04-14 10:11 标签:甜文 强强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黄河远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嘬着纯牛奶,满脸写着“不想上学”。
  嘬了几口,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回头瞄白云间的位置,那里堆了高高的书,人还没到。
  不敢相信,白云间居然比厌学的他来得还迟!
  “街舞小王子。”雷锦龙捧着一堆作业站在他面前,“交数学作业。”
  “没做。”黄河远甚至不知道数学作业是什么。
  “你现在补呗,发什么呆,”雷锦龙说,“不会做是吧,我的借你抄吧。但是你得多错几个,难题空着,不然老师不相信。”
  黄河远踩着桌子的横杠,晃悠着椅子,“我不做也考得出来。”
  “考28分吗?”雷锦龙隐去眼中的轻蔑,笑着说。
  “呵。反正我不抄,我懒得写字。”
  雷锦龙无语,“你不抄的话,我把你名字记上去了。”
  “记上去会怎么样?”黄河远发出单纯的疑问。
  雷锦龙却觉得黄河远在挑衅他,默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挤出一个笑来,“当然是会被老师骂啊,还有可能去走廊罚站。但我们是室友嘛,这次先不记你名字,你下次一定要做。”
  “不用,你记吧。把我的名字写好看点。”黄河远觉得无所谓,摆了摆手,表示雷锦龙可以退下了。
  雷锦龙:“……”气死,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那随便你吧。”雷锦龙语气随意,手上却用足了力气写黄河远的名字。能抄他的作业,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而且他当了一年数学课代表,每次都能把作业收齐,偏偏来了个黄河远,成为他收作业史上的巨大污点。
  雷锦龙满心不悦地走了,黄河远压根就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又回头看窗边,终于看见了白云间。
  白云间的脸被摞起的书本盖了大半,只能看见土不拉几的眼镜,一副书呆子的样子。
  黄河远转过身,从书包里偷偷摸摸地夹出一张卡。
  这是什么卡呢?
  回到遥远的第十五章 ,黄同学说自己欠债必还,今天就是他兑现这句话的日子。这张卡是白云间替他买了药,撑了伞的谢礼——黄泥塘最豪华造型室的贵宾卡。有了这张卡,想做什么造型,就做什么造型,哪怕白云间想当杀马特贵族,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如果只剪碍事的刘海,够他剪两百次,可以说承包了他高中所有的剪头费。
  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国兰尼斯特,欠债必黄家族的操守。黄河远满意地点了点头,过了几秒又烦恼起来,办卡很简单,怎么送给白云间呢?
  黄河远想,要是他站起来,穿越大半个教室,亲手送到白云间手里会不会很奇怪……要是白云间不收呢?他俩会不会像过年送红包似的拉扯起来?
  他长那么大,只有其他人巴巴地送他东西,何曾冒着被拒绝的危险送别人谢礼?
  直到上课铃响,黄河远终于想出了办法,拿出便利贴,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贴在造型卡上。
  “俞飞。”黄河远转过身,把卡推给俞飞,低声说:“传给那个姓白的。谢啦。”
  俞飞:“白云间?”
  黄河远瞪眼:“嘘——!”
  俞飞噗嗤一笑,熟练地将卡递给同桌,“街舞小王子给白云间的。”
  这张卡离了黄河远的手,辗转到白云间桌上时,关于这张卡的说法已经产生了质变。
  ——“黄河远给白云间的银行卡?哎呀,是包养吗?原耽情节照进现实!我能磕到明年(≧ω≦)”
  ——“哈哈哈不自己偷偷送,非要全班传给白云间,是在宣誓主权吧!”
  ——“虽然但是,这是洗发店的卡啊。”
  ——“那就是贵公子嫌老实人土,让他去做造型。emmm……有点虐!”
  “……”
  卡上的便利贴写着一排明晃晃的丑字:喂,不准拒绝!
  白云间:“……”那货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扔掉的话,黄河远会和他闹吗?
  万一又又又哭了怎么办?
  白云间拿起那张薄薄的卡,手腕沉重,在周围人隐秘的八卦眼神中,把卡扔进了桌肚里。
  “哎呀……”他听见有男生小声说,“这不搞基很难收场。”


第27章 夜深人静男厕所
  白云间对搞基没兴趣。
  然而,回忆过去的十七年,他对女孩子似乎也没有很大的兴趣,无论是真人还是虚拟形象。不像黄河远,连被子上都印着纸片人老婆。由此可见,他应该也是直男吧。
  白云间抬头望向讲台旁边,黄河远正好回头看他。两人的视线穿过人与人的缝隙交汇了。
  两个直男的眼神一触即分,白云间低下了头,拖过两本书,垒高了书墙,高到只能看见他的头顶。
  黄河远猛地扭过脸,教室上头的电风扇呼呼旋转着,风吹到他的脸上,脑袋像呜呜烧开的水壶,思绪水蒸气似的上升,在风扇里搅成一团。
  他干了一件傻逼事,千算万算没算到八卦的高中生。在教室里送白云间东西,无异于给八卦的猹子们送瓜吃,现在就算闰土来了,也无法拯救教室里不可描述的气氛。
  黄河远脚趾抠地,头皮发麻,突然又不想上学了,站起来往门口走,和数学老师撞了个正着。
  邢展宏夹着一叠数学试卷,仰起光头看黄河远,“哦?你干嘛去?要考试了。”
  黄河远:“……不是刚考过?”
  “今天也要考,嗳,坐回去,黄河远,发挥真正的实力。”
  放假回来的第一个晚自修要考数学是二中的传统艺能,数学考试虽迟但到,同学们象征性地哀嚎了几秒,习以为常地收拾课桌,有条不紊地从前往后传试卷。
  没人再说话了,闰土治不了猹,但数学可以。
  纵览整张数学试卷,难度比开学考低了不少。开学考是下马威,常规考更像是安慰剂,一个棒子一个枣,仿佛拿学生当驴训。
  按平常,黄河远懒得花时间去做这种卷子,然而他现在迫切需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趴在桌上,半死不活地动起笔。
  考试时间过半,黄河远逐渐尿急,半死不活的速度像踩了油门似的陡然变快,丑字宛如蚯蚓在纸上快速繁殖,扭了几分钟,他停了笔。
  game over。黄河远在心里说了一句。
  微风卷起他身上无色的硝烟,他气势深沉地站了起来,攫起卷子掷向讲台。
  邢展宏抬起头看他,黄河远也正盯着他,右手握着笔横在半空,左手以缓慢到庄严的速度把笔盖改回去。宛如剑客在寂静的战场将沾血的长剑插回剑鞘。
  邢展宏:“……”啊,严辉说得没错,新同学真的好怪!
  如果邢展宏饱览各色动漫,他就能读懂黄河远脸上那独属于顶级剑客的萧瑟——他盖的不是笔盖,是寂寞。
  “一直以来承蒙照顾,在下是流浪人,又要,再次流浪了,再见。”黄河远说完,插着口袋往外走。(注:《浪客剑心》)
  邢展宏听得一愣一愣的,盘了盘光秃秃的脑袋,“哎,你去哪?”如果是其他同学,他肯定不会多此一问,但黄河远是著名的退学表演艺术家,他真怕考完试,这祖宗就跑没影了。
  黄河远侧头,萧瑟地说,“厕所,你有意见?”
  “哦……”邢展宏皱着脸甩甩手,“去吧去吧,别乱跑啊。”
  黄河远迈步,邢展宏又叫了一声,“等等。”
  装逼的意境被连续破坏,黄河远炸毛了,撅起嘴来,“干嘛啊?!”
  “……你名字没写,回来补上。”
  “……哦。”
  黄河远顶着全班同学欢乐的笑声回头写上大名,酷酷地往厕所走。
  高二实验班在玉兰楼,老教学楼废弃教室颇多,到了晚上,安静之余显出了几分森然阴气。厕所在“回”字走廊的尽头,期间要经过几间黑魆魆的教室以及滴滴答答滴水的开水房。在恐怖片里,滴水声相当不妙,滴的不是血就是怪物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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