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有为/替身难为(90)
“好,帮你打他,打他手板心……”
原嘉逸不敢再多待在薄家老宅里分秒,他匆匆告了别,紧紧地抱住趴下和糯米吻了吻,“乖乖长大,两个小家伙,再见。”
晨间的风还带着冬日的冷意,原嘉逸担心薄慎言仍旧定位他,便在地摊上随便买了身衣服和鞋,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久,突然不小心踩到了块石头,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
他心疼地蹲下身子捡了起来,发现本就斑驳的屏幕已经尽数碎裂。
新鞋真的很硬很不合脚,但他必须适应。
薄慎言和他分开的事情,盛江河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
这么久没有动静,应该就是默许了他和原淼的自由。
原嘉逸忽然觉得很轻松。
他招了辆车,抱着行李箱坐上去,报了原淼的地址。
终于可以接妈妈回家了。
刚到了原淼病房所在的楼层,原嘉逸就察觉到丝不对劲。
可是切和往常模样,他的警惕似乎显得很多余。
原嘉逸抓紧了背包带子,慢慢朝病房走去。
还没等他的手握上门把,门就从里面被慢慢打开。
难道是薄慎言?
薄慎言会在和他分开之后来看他妈妈?
原嘉逸带着渺茫的期待望了进去,看到门口的人,他眼中瞬间布满泪水,猛地跪坐在地上。
“妈妈……”
是薄慎言请来的高级护工,她推着轮椅上的原淼,帮助她做康复训练,原嘉逸进来的时候,原淼正尝试着扭动门把。
她刚打开门,原嘉逸就推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嘉……嘉……”
原淼说话还是很费力,长时间的卧床和重伤添新伤,让她身体的机能大大减退,能恢复成现在的样子,已经可以说是奇迹。
“妈妈,妈妈真厉害……妈妈没等到我来,就自己坐到轮椅上了,真棒。”
原嘉逸这天里哭得眼睛生疼,但却有太多的事需要他流泪。
他本是不爱哭的,多痛都不爱哭,可这温柔美好却让人比面对痛苦而更想落泪。
看着使劲想露出微笑的原淼,原嘉逸像哄着稚童样握住她干瘦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是哪个妹儿啷个厉害嗦?”
发现护工没太听懂,原嘉逸也有心情向她解释,“是方言,离开家里久了,我都不怎么会说了。”
护工点头笑笑,“原先生,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当初定下的截止日期是今天。”
“这段时间辛苦您了。”原嘉逸说道。
“这是我分内之事,祝原女士早日康复,祝您身体健康。”
原嘉逸送走护工,刚关上身后的门,就听见走廊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来势汹汹。
估计是起赶来的家属来看望患病的亲人。
“妈妈,我抱你躺上去休息会儿,”原嘉逸俯身将原淼从轮椅上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地放进床里,替她整理好领口,“要听话,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练习说话,走路……”
他还没说完,门就被人大力推开,六七个黑衣男人闯了进来。
“你们是谁?别动我妈妈,有什么事好好说。”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原嘉逸心中已经有数了。
被强行带到所从没来过的医院时,刚下车,原嘉逸就急忙看向身后那辆被公为私用的救护车,想要去查看下原淼的情况,却被脚踹倒在地上。
“你让我好找啊,现在连我的电话都敢不接了。”
盛江河出现在他面前,通红着眼睛蹲下身来,掐住原嘉逸的脖子。
原嘉逸这才想起来,答应盛江河的条件之后,他就冲动地拉黑了他的号码然后关了机,自然接不到他的电话。
之前在手机上叫车的时候,也没在意陌生的未接来电。
“带他去做配型,马上!”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是明天或者后天早上到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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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盛江河担心招人耳目, 便示意手下将原嘉逸弄晕,从安全通道里抬到楼上。
“盛先生我……”
原嘉逸皱着眉刚要解释,颈后骤然传来剧痛, 他瞬间失去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原嘉逸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右手背上扎着输液针, 肘弯处留着一个淤青得十分显眼的针孔, 左手也被拷在了床头动弹不得。
他就知道。
一整天没有进食加上大哭了几场的身体,即便让原嘉逸站起来逃跑, 他都跑不出一百米,更何况原淼又落到了盛江河的手中。
原嘉逸疲惫地撑起身子, 大力摇晃着箍得死死的手铐, 敲打着床沿, “有人吗?”
门外看守他的黑衣男人从小窗里看他一眼,走向另一间屋子,没一会儿, 盛江河就被搀扶着走进来。
医生的职业素养和作为人的基本道德让原嘉逸惊惶地抬起头问道,“盛先生,你们用我的血做什么了?我哥他真的确诊M2了?”
只是几天不见,盛江河竟好像突然间老了十岁, 原本还算矍铄的双眼布满血丝,嘴唇也干裂得不成样子。
听到原嘉逸这样问,他愤怒地甩开搀扶着他的人,蹒跚着走上前来,劈手给原嘉逸一个巴掌。
“贱种!你凭什么活得这么逍遥自在,而我的澜澜,就要躺在那里受罪!”
原嘉逸毫无防备, 晕乎乎的脑子反应有点迟钝,被这一巴掌打得顿时没了动静,只能侧着脑袋垂眼伏在枕头上低喘。
还没等原嘉逸缓过神来,盛江河就已经再度凑近,伸手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原嘉逸被迫昂起头来。
“澜澜病了,现在你得意了?你高兴了?!是不是!”
长期存在血色素低的症状,发展得严重了确实可以罹患白血病,盛澜确诊M2其实也在原嘉逸的意料范围之内,只是没想到他在这个年纪就会这样。
头皮上传来的剧痛让原嘉逸皱紧了眉,腹中由于没有食物,胃酸已经开始肆意折腾起他来,把人搅和得头昏脑涨,几欲作呕。
原嘉逸无暇回答盛江河的话,胃里不停地翻涌波动着,他只能咬着嘴唇忍住那不时袭来的痛苦。
视线有些模糊,原嘉逸想要抬手揉揉眼睛,发觉被拷住的左手动不了,他只能把额头上的虚汗在枕头上蹭了蹭,然后继续说道。
“我的血不能用。”
他被打到开裂的嘴角渗着血,浮肿得感受不到嘴唇的存在。
原嘉逸缓了口气,在盛江河再度抬手朝他打来之前,咳嗽着说道,“两个月之前,咳……我职业暴露,被HIV病毒携带者的血溅到眼睛,还没过……咳咳,窗口期。”
“为了让澜澜得不到救治,”盛江河掐住原嘉逸的脖子把他按在枕上,眼底红得恐怖,“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
原嘉逸疲惫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了。
好累,就这么死掉算了。
他顺从地闭上眼睛,依照着盛江河握住他脖颈的方向微微放缓呼吸。
“原淼竟然被你养得能下床了。”
原嘉逸以为自己的意识已经飘在了半空中,马上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可盛江河说的这句话,却登时又将他拉回这俗世。
他真是太自私了,竟然会想要将妈妈一个人抛下。
她该有多害怕。
原嘉逸左腕被手铐磨得鲜血淋漓,他徒劳地动了动,轻声说道:“再等……一周,窗口期就过了……”
“该按规矩查的,我已经都查了,”盛江河松开早已在他脖子上放了几分的力气,被身后的人搀扶着站稳,“所有检测都是阴性,包括H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