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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月(20)

作者:翡冷萃 时间:2020-05-10 09:30 标签:HE  年上  

  这话问得没意思,如果不是因为江明楷,江明月现在的结婚对象就是罗曼琳。
  他们以前是好朋友,什么话都能聊,但现在两个多月没联系了。
  徐盈玉也觉得这话重了,没再开口,但也因为被哄惯了,没服软,只侧过身坐。
  江明月静静地陪她待了一会儿,剥了几颗荔枝,跟徐盈玉一人一口分着吃,又喝了半杯水,才起身说:“不早了,我回去睡了,明天一早还得起。”
  徐盈玉语气还硬着:“周六起那么早做什么?”
  江明月好脾气道:“我刚才听他们谈事儿,他明天应该还去公司,第一次回来住,不好让他一个人走。”
  徐盈玉心里憋气,但也知道,江明月做事总先考虑给别人留体面,恰是她跟江明月的爸爸从小的教育,就说不出什么不讲理的话来。
  回房以后,越仲山没睡,背对着江明月,在书架前看什么东西。
  听见开门的声音,也只回头看了一眼,视线淡淡地在江明月身上扫过,就转了回去。
  他已经洗过澡,肩上随意披一块浴巾,长到大腿根,前面大多露着,下面只穿条子弹内裤。
  江明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踏进门后只觉得压抑,回手关上门,转身朝浴室走。
  等他出来,越仲山也上了床,浴巾扔在椅背上,浑身上下仅一片布料,胸肌腹肌整整齐齐地露着,形状并不夸张,全是看着就知道结实有力的线条,随意屈着腿,不甚在意地靠在床头,低头看手机。
  江明月的睡衣穿得很整齐,他甚至刻意没选睡袍,挑了身高中时候的格子睡衣,棉质的,看得出来穿的时间有点长,但也带着格外的软,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还真有点高中生的样子。
  他在另一边上床,动作尽量小,拉开被子躺进去,床垫都没弹几下。
  平躺了一会儿,感觉到越仲山一直没动,江明月一贯地装不下去,只好重新睁开眼,转头说:“不睡吗?快十一点了。”
  刚说完,越仲山就随手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边躺下边说:“睡了。”
  动作快得让江明月有点意外。
  他的床是标准双人床,以前不觉得小,但今天乍一跟越仲山从新房换到这里,感觉就格外明显。
  两个人没有刻意挤到一起,可枕头本身就没分开,越仲山躺下,和江明月只隔一个巴掌宽的距离,几乎肩挨着肩,彼此的呼吸也更清晰,是物理性的亲密。
  江明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闭着眼睛酝酿睡意,如果不是感觉到越仲山伸手过来的同时他狠狠朝后躲的那一下,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多紧绷。
  也亏越仲山反应快,一手把他搂住,才没让他从床边掉下去。
  捞回来之后,江明月为自己躲刀子似的架势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但也是真的没打算在家里干什么,只好避开越仲山意味不明的眼神,硬着头皮在越仲山怀里跟他商量:“你……我,我们,明天……”
  “我是想问。”越仲山不咸不淡的声音响在他头顶,“这是什么?”
  江明月跟着话音看他手里捏着的东西,是盖在他们俩身上,靠里一侧有很多凸起的圆点的毯子。
  “豆豆毯。”江明月急于解除尴尬,一字一句地说,“给小孩子用的,就是,里面这些碰到皮肤,类似于抚摸,起安抚的作用,差不多……就是这样。”
  “小孩用?”
  “……”江明月闭着眼说,“我妈说我小时候用习惯了,四五岁的时候不给就不好好睡觉,后来就没刻意改过。”
  越仲山不置可否,半晌,躺回他自己的枕头上,江明月还在他臂弯里,感觉没怎么用力,但江明月偷偷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退出来。
  “现在不给呢?”
  江明月反应了一下,感觉越仲山有可能把他想得太幼稚了,给自己挽回颜面道:“就是小孩子的心理作用,我在学校也不用的。”
  接着沉默了很长时间,江明月一直很紧张,不知道越仲山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又在想他什么时候才能睡着。
  数着秒忍耐了不知道几分钟,越仲山突然说:“别动。”
  江明月说:“我没有动……”
  他语气不耐烦地打断:“手。”
  江明月的手因为被他搂过去的姿势夹在两个人中间,很热,刚刚才很轻地拿了出来。
  “哦。”江明月小声说,“对不起。”
  可他的脸离越仲山的胸膛也太近,呼出来的气全被返回自己脸上,慢慢地也觉得很热,但又不太敢动,忍了好一会儿,才动作很轻地稍微转了下。
  越仲山的手臂即时往回收了一把,然后下滑到腰间,江明月没来得及害怕,就被他撑起身压到身上。
  黑漆漆的眉眼就在上方,盯着他,眼里似乎全是恼火,凶得吓人。
  江明月压根说不出话,更没有自己其实“罪不至此”的理智,心跳得厉害,全是趋利避害的本能,手指下意识捏紧毯子,想偏过脸的前一秒,被越仲山结结实实地捏着脸用力亲过来。


第17章 (改错字)
  第二天一早,餐厅只有江明月跟越仲山,听佣人说,徐盈玉还没起。
  越仲山垂眼喝咖啡,江明月就也没说什么,默默吃煎饺。
  走之前,两个人上楼最后收拾一下。
  天色大亮,打通到江明月卧室的昨天一直没开灯的衣帽间也比昨晚亮堂多了。
  三级楼梯下,堆着成堆的礼盒,有巴掌大的,也有半人高的。
  见越仲山往那边看,江明月解释:“结婚礼物,亲戚朋友们送的,都没来得及拆。”
  越仲山本来没说话,忽而想起江明月没回家的几天,珠宝保养送过来的一件东西,收件人是江明月。
  是条走中性风的项链,坠两颗梨形的哥伦比亚祖母绿和明亮式切割钻石,挂在白金链子柔软的不对称纽结上。
  昨天听打扫卧室的阿姨说了一嘴,说江明月说的,是朋友送的结婚礼物。
  其他的都没来得及拆,那条项链已经送去保养过一次。
  越仲山问了句送礼的人。
  江明月想了想,手上擦防晒的动作没停,心里有点犯难,想含糊过去:“也是朋友送的。”
  越仲山道:“哪个朋友。”
  江明月在镜子里看他一眼,很快移开目光,说:“罗曼琳。”
  江明月在学校下车之前,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车停下,他先没去开车门,转过头说:“东西是她提前给的我,因为我们结婚那天,她刚好不在,后来我妈有些东西要拿去保养,就顺便一起。你别误会。”
  越仲山沉默的表情没怎么变,他坐得很直,似乎还咬着点后槽牙,目光微微下垂,起初几秒钟,像没听到江明月讲话。
  江明月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明显的不高兴,又等了会儿,准备再解释,他突然说:“我不在乎。”
  江明月张了张嘴,忘了打算要说的话。
  越仲山很短暂地看了他一眼,转开视线,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不耐:“下车。”
  江明月下了车,问他:“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越仲山没说话,在他面前关上了车门。
  声音不大,但谁都听出不对劲,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看江明月,很小心地打着方向盘,慢慢起步走了。
  到学校还早,他原本没课,出门只因为越仲山要上班。
  在图书馆看了一上午书,中午睡宿舍,下午按时去实验室,没想到领了个苦差事——去温室松土。
  别人都有正事忙,所以温室里只有他一个苦力,埋头干了二十多分钟,推门进来一个人。
  江明月抬起头看,是他高中同学,程夜心,在海大文学系。
  他俩初中时坐过三年前后桌,程夜心是家里老小,头上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被管教大的,本质是个怂包,但面上比江明月胆大点儿,嘴也比他会损人。
  两个人逗了三年嘴,关系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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