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灰小子(54)
谷熏以品牌总监的身份到新加入DH集团的“神都明辉”任职。因为收购的事情,“神都明辉”高层也大换血了,新任总裁是一位OMEGA女强人,名叫徐薇玫,年龄不过四十,身材、容貌保养得非常好,活脱脱的一位时尚靓丽的知性美女。
徐薇玫和谷熏都是南凭崖直接钦点的,二人倒是一见面就惺惺相惜、分外客气。谷熏喊徐薇玫“徐总”,徐薇玫也喊谷熏“谷总”,唤得谷熏满身鸡皮疙瘩。
“您是总裁,喊我小谷就好了。”谷熏谦虚地说。
徐薇玫说:“那可不行,你是总监,那可不是‘总’吗?再说了,我要是喊你小谷,那喊你助理什么?喊你底下的人什么?岂不都乱了套了?”
谷熏这才接受了“谷总”这个称呼。
期间,谷熏回了一次DH总部,迎面遇上了一个老熟人——陈笃。
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个人。
但一看到陈笃,谷熏就立即想起了刚进DH的日子。他在陈笃管理的后勤部门里忙里忙外,还被陈笃冷嘲热讽、颐指气使,当时谷熏的心里自然还是有不满的。但现在这些不满都随着时间消逝,变得不可追忆了。
人世就是如此,大多事儿回头一看都不是什么事儿。
当初鼻孔瞧人的陈笃碰见了谷熏竟然立即弯下了腰,殷勤喊道:“谷总好啊!”
谷熏顿时满身鸡皮疙瘩。
他想起了当初陈笃昂头翘腿喊“小谷,还不干活”的样子。
陈笃自然没有当初的样子了,只满脸堆笑:“谷总不是在‘神都明辉’指挥作战吗?怎么今天又回来了?”
“我回来给南总交个资料。”谷熏淡淡说。
陈笃笑了:“这种小事儿,随便打发个人来做不就行啦?还自己亲自来呢?谷总真是勤奋。怪不得这么得到南总的器重!”
大约是陈笃说话过分肉麻了,谷熏听得非常不自在,头皮都发麻了,撑起一丝笑容:“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为集团打工而已。当然要勤奋。”说着,谷熏便找话结束这次谈话:“哦,我还约了南总见面,先上去了,有空再聊!”
“好呀!有空再聊啊,谷总!”陈笃朝谷熏热情地挥手。
谷熏则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总裁办专用电梯。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陈笃啐了一口:“这小子,多大的脸,升了职就不认人了!”
谷熏到了总裁办,那儿的人自然也是满口“谷总”的,就连赵莫为、妮姬塔也跟着喊他“谷总”了,闹得谷熏一时脸红。
赵莫为拍了拍谷熏的肩膀,把他领进了会客室,说:“南总在见客,你在这儿先坐着等等。我给你泡杯茶。”
看着赵莫为真的泡起了茶,谷熏忙拦着:“赵秘,您这是耍我呢?”
“谁耍你呀?哪个客人来了我不泡茶?”赵莫为没好气地说,“你不爱喝,我也得泡!这是我的职责!你不让我给你泡茶,就是妨碍我工作!”
谷熏也没得说了,只得连声道谢。赵莫为替他泡好了茶,便先离开了。谷熏独自坐在会客室里,一阵恍惚。这个会客室他不是没来过,但每次来都是做帮人泡茶递水的那一个,还是头一回坐在客人的位置上。
“感觉很奇怪……”谷熏自言自语道。
嘀嘀嘀——手机忽然响起。
谷熏见四周无人,便接了电话:“喂?妈?”
谷妈一开口就说:“你小子和小宋怎么啦?”
“啊?”谷熏有些惊讶,“妈,你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你还是看不上人家啊?”谷妈絮叨,“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定性!你打算什么时候才结婚啦?”
谷熏搪塞说:“我最近刚升职,很忙的。没功夫想这个。”
“你升了什么职?做秘书还能升职?”
谷熏便解释说,自己当上了“神都明辉”的总监。这不说倒还好,一说不得了,谷妈一下子跟点了灯似的一个脑门都亮堂起来了,双眼发光,喜不自胜,只说:“神都明辉啊?我知道啊!就是卖金银珠宝的嘛!天啊,你可出息啦!还当了‘总’啦!”
谷熏听到妈妈的话,竟也有几分骄傲。谷妈又打听起谷熏的薪水来,谷熏含糊地说了个大概,这也够谷妈欢天喜地的了。
待谷妈定过神来,又念叨:“阿弥陀佛!还好你没和小宋一起,小宋就是个死跑业务的,哪儿配得上你?”
谷熏听这话都乐了:“你当时还说我又不是什么才俊,差不多得了!”
母亲脸不改色道:“我哪儿有说过?我一直都说你我是咱们鸡窝里出的金凤凰!”
谷熏早习惯了母亲的反复无常,便说:“行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我得工作了。”
“好啊,那你好好工作啊!到底还是工作重要!妈妈不打扰你工作啦!”谷妈甚至连那一套“你那么落力工作有什么鬼用”的说辞也全然推翻了,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赶紧挂了电话。
面对母亲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谷熏也真是哭笑不得。
怎么一瞬间,好像全世界都不一样了?
谷熏想起不知谁说过:当你功成名就的时候,就会发觉这个世界和蔼可亲。
谷熏暗忖:自己还不算“功成名就”吧?但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很友善了!真不知道那些达官贵人眼里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挂了电话不久,谷熏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他赶紧站起来,便看到南凭崖缓缓走了进来。
“坐吧。”南凭崖不徐不疾地说。
谷熏一边坐下,一边替南凭崖倒茶:“南总喝茶吧。”
“等很久了?”南凭崖问。
“没有,就一小会儿……”谷熏笑笑。
南凭崖问:“在新岗位上还习惯吗?”
谷熏想了想,诚实地说:“工作的事情还在熟悉,人情的事情也渐渐在适应。”
“人情?”南凭崖问,“什么人情?”
谷熏挠了挠头,说:“大家对我的态度都……变了。”
南凭崖明白了,便淡淡啜一口茶,说:“都是这样的,慢慢你就习惯了。”
谷熏瞧着南凭崖出神,心想:我看南总是太习惯了。看来,他也是被这个“功成名就之后变得和蔼”的世界给惯出态度了。
“对我来说,还是挺难习惯的吧!”谷熏笑了笑,“大家骤然对我殷勤……”
若在平时,谷熏肯定是拿出一百万分谨慎卑微的态度来说自己会继续谦卑的工作,不会自我膨胀。
可现在的谷熏心态有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说起来,他仍旧不确定妮姬塔说的“南总恋爱了”是什么回事。当然,谷熏推测这和自己有关,也希望和自己有关。然而,如果这是个乌龙的话,就未免太尴尬了。更让人困窘的是,南总和谷熏之间有着地位上的鸿沟,这使谷熏很难直接开口询问:“南总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如果是的话,那还好说,如果不是的话,南总一定会对谷熏反感吧?到时候谷熏就惨了,情场、商场一起失意!
谷熏不敢开问,便生硬地试探说:“倒是南总也有点怪,对我太好了,跟捧着我似的。”
第43章
南凭崖从来是一头“孤狼”,打小便是如此,孤高又冷傲,实在很难低下那颗对月呴嗥的高贵头颅。
这对他而言也是一种确切的自我保护。
在他少年时便眼看着父亲横死,自己又寄人篱下,总饱受冷眼酸楚。身在这样环境的人,通常走向两个极端,一个便是性格卑微、对他人极尽讨好之能事,不然就是性格高傲、倔强而又敏感。南凭崖便是属于后者。他缺乏亲密关系的经验,更没有讨好他人的嗜好,此刻忽然被谷熏轻轻一句试探架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