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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为平生[剑三](25)

作者:点清镜 时间:2018-07-10 08:17 标签:甜文 爽文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美强

  “……是,是,主人。”
  刚掏出落花碧绒包来,就见主人身形一转,继续用了那招威力无畴的招式,整个殿宇便这么顺着主人的内力所到之处,一间一间接连崩塌。
  颜君行收拾建筑垃圾的速度远远及不上主人拆的速度,但是颜子钰也不怎么轻松。
  快雪时晴这个群攻技能用得是挺爽,就是这坑爹的蓝耗实在太高了。没办法,他在接连打坐磕药之后,终于不情不愿地换成了风烟翠流派,用阳明指和玉石俱焚来群这些建筑,虽然手法麻烦复杂了一点。
  于是颜君行就发现建筑崩塌的节奏,由连续不停地“哗啦啦”,变成了“静默——静默——轰!”不断重复。
  然后他又发现,原本是碎成石块的建筑垃圾,后来变成了全部碎成齑粉。
  “…………”
  这种力道若是打在人的身上……
  抖了一下,心中默默又感慨,主人的武功境界只怕已是到了自己所无法想象的境界,什么武学宗师,魔教教主,天下第一,在主人这种绝对的力量手下,恐怕谁都走不过几招吧。
  江湖之上自然武力为尊,主人拥有着如此可怕的实力,却并无称王称霸之心,也从不曾拿这样的身份威压他什么。
  主人这样的强大,有着这样的人格魅力,本可以招揽到无数忠心而能干的手下为他卖命,江湖上最美的美女也会争着为他暖床。
  而自己……不过是被送来给他赔罪的物件,却得以常伴主人身侧,并且被宠着。
  他蹲下腰拿着落花碧绒包装垃圾,想着自己实力低微,只能在这做这无用之事,不由得又是一阵自卑。
  颜子钰像群木桩一样飙了半天DPS,终于把这片建筑全部弄塌了,刚松了口气,一转回来就看见他的小忠犬闷闷不乐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脑袋:
  “怎么了……不开心?”
  颜君行愈加惊惶,他知道自己控制表情无悲无喜二十年,早已惯了,但是主人居然就这么能自己脸上看出自己的情绪?而且……主人居然会为了自己这点不开心来……问自己?
  主人竟然真的如此在意自己……?
  自己怎么敢……!
  慌忙道:“无事,主人。属下……不劳主人如此挂心。”
  颜子钰见他显见是有心事,却不想说,也不知为何有些畏惧,自己再逼问下去只怕更会吓到他,于是干脆轻轻揭过。只是心下留意了些他的心理状况,告诉自己要观察着点,别一个想不开又做什么傻事去。
  “今日把这片清理出来,明天随我出城。扬州城外方圆几十里有不少树林,我打算全移栽成竹子,和后面的竹林连成一片。然后竹林中间再造个院落。”
  “是,主人。”
  “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每天都要忙这个事了,你……辛苦点了。”
  颜君行见主人倚仗自己为他做这些事,心中好受了些,忙应道:
  “属下不辛苦的。”


第28章 踏青
  春风不知愁。
  待过了清明时分,一场江南的轻丝烟雨过后,扬州城最后一抹春寒也散尽了。
  墨泓轩的两人在将整个殿宇连地基都翻了个个以后,终于决定出城,去郊外移栽些竹子,来填上这阔达四十多亩的空白。
  待颜君行照例将清晨的功课做完,两人换了薄薄的一层春衫,当然不走常年锁着的院门,直接轻功翻墙而出。
  颜子钰腰间并没有携笔,却是别了一支雪白如玉,通体润光的笛子,乃是万花的标志之一,“雪凤冰王笛”。虽然属性已经过时好几个版本了,但是因为实在是好看,所以许多万花谷弟子想尽办法也要人手一只。
  腰左侧还挂了一支折扇,这一身打扮并不出挑,倒是与那些春日游宴的公子们一般无二。
  而身旁的颜君行为了今日干活方便,依旧穿了主人给他的那身短夜长的黑白款劲装,峰眉肃目,周身气势不敛,愈发衬得他精峭干练,全身如同一柄锋芒铮然的剑。
  此时这柄剑正恭恭敬敬地守在剑的主人的身侧,默默为主人挡开周遭的人群,一边向城外走去。
  颜子钰却是一点都不体谅他,反而一直在带着他往人多处挤。
  “主人……”
  颜君行抿了抿嘴唇,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颜子钰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回过身来,捏了捏他的脸,然后满意地收获了那人浮上的一层红晕,笑道:
  “急什么,春光正好,咱们这是出来踏青的,你还真当是让你出任务呢。”
  抬手一指头顶的牌匾:
  “来,进来看看这家,百年老字号诶,有没有你想吃的?。”
  “……是,主人。”
  好吧,主人说踏青那就是踏青,颜君行一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紧随着主人的步伐进了路边的铺子。
  “杏芳斋”糕饼店在这扬州城也算是远近闻名了,每日皆是门庭若市。两人进门以后根本无人招呼,颜君行见状,觉得实在有些怠慢了,偷偷抬头看了眼主人,却见主人并没有半点要出声的意思。
  颜子钰悠哉悠哉等店小二忙完了,这才敲了敲他面前的桌柜:
  “你们店里所有种类的糕点,每样包半斤。”
  那店小二吓了一跳,刚想说您二位不是来开玩笑的吧,就看到颜子钰笑眯眯地盯着他,温煦却有不容拒绝的意味,连忙打消了念头,唤了同伴来为他包点心。
  一个柜子一个柜子地包过去,每包好一份颜子钰就拎起来,随手放到颜君行的怀里。最后结账付了款,出门后回头一看,颜君行双手环抱了鼓鼓囊囊的一大包点心,正默不作声地跟在自己身后,顿时笑得打跌。
  这样子,怎么像是逛商场时任劳任怨的男友啊,而自己则是那个只负责买买买的女孩子……
  “主人……?”
  颜子钰见那人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更觉得可爱。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不忍心再压榨他,找了个没人的街角把点心尽皆收进了背包里。
  这般一边买着路边的吃喝,一边逛街,磨蹭半天,待步行出了城门已是上午了。
  两人未走官道,而是运起轻功顺着城外树林的林径而去。
  不出一里地,颜子钰见前后无人,直接一个急刹车收了轻功停下。
  而颜君行本就将轻功运转至极致才勉强跟得上主人的速度,如此急停,自是没有主人的身法那样进退自如了。
  于是颜子钰一转身,就看见一个黑影直直地向自己扑来。
  心中好笑,手掌却是内力圆转而出。卸了冲力后,顺势将那人圈入怀中,然后手揽上了那人的峰棱的肩膀,止住了他挣扎的意图。
  看着在自己怀里低头讷讷请罪的那人,嘴角噙了丝坏笑:
  “说吧,该怎么罚。”
  “任凭主人。”
  近在咫尺又低眉垂首,冷硬的五官轮廓愣是让他莫名觉得温情,睫毛颤啊颤,像是一把小刷子蹭在了自己心上。
  不再犹豫,轻柔一吻,吻在了那人的眼睑,末了还将双唇有意无意地偷偷拂过那人的眼睫。
  离身的时候不意外地看到怀里的人脸又红了个透。而他像是在一点一点地试探着什么,终于缓缓将眼抬了起来。
  眉目间坚定的锐光一如既往,却多了一层淡淡的,纯然的欢喜,又似带了点忐忑和羞涩。
  这模样,居然如此……可口。
  颜子钰按下猛跳的心脏和将这人从头到脚吃进肚里的莫名心思,强作洒脱地轻笑一声,然后打了个呼哨。
  一辆黑红色的小驴车伴着清脆的铃声驶来,倏然停在了两人面前。
  小黑驴轻轻踏着蹄子,一边嚼着草,试图去够用一根弯着竹竿悬在它头上的果子。
  车身无厢,仅有顶部一垂着流苏的红绣锦篷,下面置了带靠背的软皮红色长椅,上有两个坐垫。材料做工虽皆极为精贵,然而这样式全依着顽皮的风格而做,倒是有几分可爱。
  颜君行从未见过这样怪异的座驾,不过主人各种看上去贵的要命却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也见得不少了,倒也没大惊小怪,便从主人身侧轻轻挣了出来,一只手执上了驴子的牵绳。
  怀抱一空,颜子钰有些意犹未尽地问道:
  “你做甚呢?”
  “属下当为主人驾车。”
  颜子钰无语,他也不看看,这车有哪个位置是设计给驾车人的么?根本没有好不好。
  “驾你个头,上来。”
  不由分说拽了他手一并坐上来,然后将绳一拍,小黑驴缓缓地向前走去。
  “这……属下怎可和主人同舆而坐……”
  “咱俩都同床共枕过了你还在乎这个?”
  “不是……属下,属下……”
  颜子钰见那人拘谨地坐在座位的一个边上,连软垫都不敢沾,端端正正没有半点放肆的样子,顿时一阵气闷,自己这明明是带人来踏青的嘛。
  于是直接伸手,揽住那人清瘦的腰身,往后一带,终于把他深深按在了座位上。
  之后却并没有收回手的意思,反而握得更贴近了些。
  “景色正好,何不趁着时候多欣赏些风光。”
  “……是,主人。”
  三四月的江南,本就处处皆可入画。颜君行在扬州三年,然而每日里出生入死伤痛加身,虽然四季都看了个遍,又何时有心情欣赏过什么风景。
  此时无性命之忧,也不必想自己是不是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每天的烦心事仅仅是如何更好的服侍主人而已。
  以这般从未有过的人生心境,烟柳画桥入眼,倒也真的让他的心神短暂地放松下来了。
  春林幽然,心中一片宁静之下,渐渐地,主人在腰侧的手的触感便愈加清晰,适才脸颊心间未曾褪去的热意,又悄悄浮了上来。
  颜子钰见他终于带了几分轻松,顿时胆子更大些,只是知道这人是决计不会主动来亲近自己的,便干脆将脑袋一歪,搭在他的肩上,右手依旧抚着他的腰,左手却是执起了那人的手。
  正看风景的那人忽而被主人靠的如此之近,不禁一惊,顿时身子不敢有半点挪移。然而周身被主人的气息充斥环绕着,随后便是心中砰然而动。
  似是被这春风扰了心绪,不过片刻,颜君行肩头颈侧便被主人的发丝飘得发酥,主人轻轻浅浅的呼吸也不断打在他的肌肤之上。
  胸口有种难以言喻的悸动越来越难遏制,终于鼓起勇气,偷偷转过头来看向他的主人。
  谁知主人似是有所感,瞬间抬起了头来,主人那双点漆般的眸子便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视线。
  竟是有着那么多的情意。
  他顿时心中莫名慌了。
  主人最近总是找各种奇怪的理由来亲近他的身体,他不是瞎子不是傻子,五感更是敏锐得很,主人每次亲近他时,那乱了的心跳他俱是一清二楚。所以他此时已然知道主人对他只怕起了些别样心思。
  然而主人起这心思,时日恐已是不短了,但仍没有半点要招他暖床的意思,可是每次逗弄他至旖旎之时,看他的目光却愈来愈沉重深情。
  他下意识地有些畏缩,主人若是仅仅要了他身子,把他当个侍寝的工具,他反而能泰然自若地处之。可眼下这般……
  眼下这般,他一边明明不知主人究竟是何意,明明知道自己实在太过妄想,一边却控制不住自己,在主人一次又一次的调笑中,一点点陷进了主人的那莹润的目光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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