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对象是敌队宿敌[电竞](57)
楚别夏微微抬眉,心里波澜不惊,有种“明明是中文,但是拼在一起就好像看不懂了”的感觉。
[韩昌言:我没王叡那个傻逼一样好骗。]
[你就喜欢王叡那种舔狗,钱乾那种娘们儿唧唧的叨叨,你特别喜欢全队都绕着你转是吧?]
[你会装模作样,你指挥时候的战术安排可骗不了人,长眼睛的都看得到。]
看到这儿,楚别夏极轻地笑了一声。
新的消息如同蟑螂老鼠一样,源源不断地弹出来。
[韩昌言:你耍心机确实挺成功的。]
[有人都知道TUG有个Collapsar,有个很牛逼的指挥,但是没有我的时候,TUG打出什么成绩了吗?]
[没有吧,哈哈。你们只是个注定被人遗忘的四强罢了。]
[指挥有用吗?指挥能让你们拿到冠军吗?不能。]
[你终究要仰仗我,这是你自己说的话。]
消息在这里暂停了片刻,楚别夏轻轻叹了口气,不见愠色,只是像看见路边不听话的一只狗。
他想了想,打字。
[我记得我的原话是,同在一个队伍里,作为队友,当然要彼此仰仗。]
韩昌言回复的很快。
[你记性倒是好。一边说着彼此仰仗,又一边区别对待,楚别夏,你可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楚别夏忍不住笑了,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意。
[有没有可能,我的意思是让你多和队伍合作?]
旁边的弹幕窗的速度已经滚动到完全看不清,有人愤怒,有人吐槽,有人则完全在看对面这位“冠军突击位”的笑话。
[合作?别搞笑了!]韩昌言说。
[世界赛上你给王叡让了五杀,我呢?你踩着我的头去打五杀的残局!你的五杀被夸了多久,你就让我被论坛嘲了多久!]
[楚别夏,这就是你说的合作?]
[你倒不如把吸我的血直说好了!]
[Collapsar、Collapsar,夺冠之后所有人都在说Collapsar!有人看见我吗?]
[我看TUG没了我,只有一个Collapsar,你们能走多远。]
[你们原形毕露!]
[听说TUG最近缺突击手啊?真是可惜,连我都看不上,应该没什么突击手是你Collapsar能看得入眼的吧。]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我们co神有一次直播,缺人双排的时候,好像宁愿跟路人打,都不邀请我?]
[行啊,那你们就去找路人打职业好了!]
楚别夏笑意褪去,眉间微拧。
如果韩昌言只把话题落在他身上,那他不介意再看两句,可对方似乎并不想就此结束。
原本看马戏一样的耐心渐渐消散,楚别夏面色微寒,正要打字。
忽然,微信弹出一个语音电话,明晃晃显示在屏幕右下角,上面的名字赫然是。
【Founder】。
新的联系人消息跳到了正在发疯的韩昌言之上。
【Founder:知道你在直播,接个电话。】
楚别夏思绪有一瞬断联,再回过神来,手已经移到接通的绿色按键上,鼠标左键轻点。
段骋雪的声音隔着远洋响起,带着些许似有若无的笑。
“看你直播呢,实在绷不住了。”
“楚别夏。”段骋雪先是喊了他,紧接着笑了一下。
“这不是不巧了?那天那个被你选中双排的人,刚好是我。”
楚别夏顿住,没想到他会突然认下,睁大眼睛。
“等下,你——”
那边,段骋雪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自己跟前战队那张还没谈好的合同,只悠悠地“唉”了声。
“在别的突击位和世界第一突击之间该选谁?楚队。”
楚别夏张了张嘴,仿佛忽然失去声音、抽离出身体一般,他感觉不到自己说话,却又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略轻、但毫不迟疑的声音。
“选你。”
第40章
电话里先是安静了一瞬, 随后传来段骋雪极轻的一声笑。像是原本要忍,却最后没能藏住,露出了破绽一般。
楚别夏忽然觉得不自在, 偏头轻咳一声。右下角弹幕滚动的极快, 稍纵即逝到他没有办法辨别其中哪怕一条。这通电话明明是他先在直播间接起来的, 可现在觉得不自在的又是他。
楚别夏抿唇,刚要说什么,就听见段骋雪说。
“要不……先把直播那边的声音断一下?”
“好。”正和他意,楚别夏甚至忘记跟弹幕解释一两句——又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总之他把微信电话在手机上重新接起来, 退出了电脑微信后, 匆匆逃离了电脑边。
楚别夏快走两步出了屋门, 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亮起来了。
别墅区如同旷野般安静,灌进鼻间的风残留着清晨的微凉,是一种冷水混合青草的味道。
眼前和耳边都安静了, 隔着电话的两个人却忽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别夏举着手机,恍然觉得杵在门口的自己看起来大概又呆又傻, 但谁都没有先提挂掉。
良久, 段骋雪干咳了一下开口。
“那个,你和你们队之前的那个突击位……”
突然用这种称呼, 楚别夏反应了两秒才问:“你说韩昌言?”
段骋雪干干巴巴地“嗯”了一下, 说:“你们俩的关系……是不太好吧?”
紧接着他又补充:“当然, 我问这个只是出于——”
“投资商的风险调查。”楚别夏替他说完后, 抿唇说, “其实……他走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们关系只是不太密切, 但还称不上‘不好’。”
段骋雪轻轻呼出一口气。
楚别夏没有注意,他低头, 踢了下落在脚尖的一片落叶。
“他还在队里的时候,是我这个队长没有做好。我应该察觉到他的心理问题的。”沉默两秒,他又说,“其实我刚刚不该骂他。”
“为什么?”段骋雪问,“就因为你不是完美受害者?”
楚别夏在心里品咂了一会儿“完美受害者”这个词,轻笑垂眸:“或许是吧。”
“只要有人反驳,就没有人能在事件里做一个完美受害者。”段骋雪说。
楚别夏轻轻“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那片刚刚被他踢掉的落叶,在低空盘旋了一圈儿,又重新落了回来。楚别夏看了它几秒,忽然说。
“周队退役之前,把队长这个职位交给了我……我原先以为会是钱哥来做。”
段骋雪也不插言,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楚别夏说:“周队说,钱哥心太软了,而我比他更适合。”
“你也很心软。”段骋雪笑了笑,俏皮道,“你是心软的神。”
楚别夏被他逗笑,还没说什么,眼睛先下意识弯起来。
段骋雪那边远远的传来了一个声音,楚别夏隐约听见“Founder”的读音。
“有人喊你?”楚别夏问。
段骋雪刚想捂着听筒走远些,就听见楚别夏的声音,无奈肯定。
楚别夏想起他这趟回英国还有很多事要办,于是说:“你去忙吧。”
段骋雪低低“嗯”了一声,隔了两秒,又说。
“等我回去……咱们聊聊?”
楚别夏喉间有片刻干涩,他点了下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