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搞事儿的那些年(80)
陈氏得偿所愿,也不再计较:“……没问题。”
火急火燎的王书生又飞快地赶回书房,接着就惊讶地发现谢公子竟也在屋里。
王书生真诚地笑道:“谢公子,你来了!”
谢生威严道:“你和离了?”
“对,”王书生挠头,一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模样:“谢公子,我无法接受把谢姑娘嫁给别人,不如就把谢姑娘嫁给我吧!”
说着还掏出胸前的那一份和离书,自豪道:“你看,我已经和离了,娶谢姑娘过门,她就是我的正房夫人!”
谢生适当纠结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
王书生简直觉得自己有上天眷顾,佳人和嫁妆,现在都属于他!
他看看喜极而泣的乐娘,又看看还算满意的谢生,迟疑地问道:“那原来那个举人呢,他不是已经接受了嫁妆吗?”
谢生安慰道:“其实我并没有给出去,只是想吓唬一下妹妹罢了。”
大喜过望的王书生亲亲热热地喊起谢生“哥哥”。
被恶心的谢生决定让王书生的惊喜来的更猛烈些,他道:“明天就是个好日子,不如明天就嫁过去吧。”
王书生迟疑:“是不是有些仓促?”
陈氏刚和离出去,他就另娶新欢,那和离的过错不就显然是他吗?
可谢生怎么会让王书生迟疑呢,他补充道:“错过明日,那便再等两年吧。”
王书生:“两年?!”
吉日是这么算的吗?
谢生面无表情:“对,下一个适合婚嫁的吉日在两年后。”
王书生咬咬牙:“行!那就明日!”
王书生又被赶回去王家筹备,虽然很不愿意,但是想想谢姑娘那期待的眼神,王书生还是无奈地选择回去,总得准备好库房搁嫁妆不是。
他也很期待这桩婚事呢。
而先为陈氏和离成功而目瞪口呆的下人们,紧接着知道王书生很快就另娶后,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书房这边,确保王书生不会再有意外的谢生终于可以继续之前的话题。
乐娘乐滋滋吸香去了,空荡荡的院子就只有谢生和季青临两人。
对着光秃秃的院子和冷清清的月光,谢生开口道:“今晚月色真美。”
这个意思很明显了吧?
但季青临傻愣愣地点头附和:“对。”
谢生:“……”
没听懂?
算了还是直接说吧,瞒太久对季青临也不怎么公平。
谢生清清嗓子,认真道:“其实早上我是想说……”
没说几个字,系统又尖叫哭泣:【啊啊啊!别说!别别别……说!】
谢生嘴角一抽,决定先把系统的问题解决了,问道:【怎么就不能说了?】
系统嘤嘤嘤:【说了我就完蛋了,你别说!】
谢生:【???】
☆、画皮鬼每天都在捏脸(10)
【怎么你就完蛋了?】谢生被逗笑了, 一个系统, 还能销毁不成?
【你肯定是忘了!】系统委屈:【你们不可以有办公室恋情的啊,万一他点头了,你会被辞退的哇, 那我不就被抛弃来?!】
那可不就是完蛋了!
谢生叹气:【还有这一条?】
系统气呼呼道:【有有有, 真的有!所以你别说……我才不要被抛弃!】
谢生:【……行吧。】
说不出是迟钝还是惊住的季青临皱着眉头思考,眼神看向谢生,里面却空落落的少些情绪。谢生停顿许久,季青临才结结巴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多少猜到一点, 但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谢生一笑:“哦,没事,拉着你赏赏月。”
季青临:“……”
强行糊弄过去的谢生颇为怜爱地看了一会儿季青临, 就摆摆手示意自己要去休息。
季青临心里直发毛,他锲而不舍地追上去想再问点什么,谢生却闭口不言,季青临只能作罢。
回到自己房间的季青临默默戳了戳自己很久没联系的安道, 咨询了一下“月色”的详细含义。
安道心情复杂, 凉凉道:【……说不定就是说明天是个晴天的意思。】
【是这样?】季青临将信将疑。
听着季青临真的要相信,安道无言以对:【……】
第二天果然艳阳高照。
王书生忙活一夜才准备差不多, 带着眼下的乌青和一堆神色复杂的随从来到书房。
“婚事仓促,一切从简。”王书生是这样跟家里人交待的。
有几个向着陈氏的长辈为她打抱不平,却被陈氏拦下,陈氏笑得开开心心:“旧人一走啊,这新人就来, 家里热热闹闹的,挺好。”
别人却更加心疼,连几个下人看王书生的眼神都不太对。但主人有命,他们不得不从,抬着花轿来接急急嫁进来的新娘,也不知得长成一副什么模样才让王书生跟鬼迷心窍似的。
只是真见面时,一群下人是真的觉得见了鬼。
新嫁娘的确是花容月貌、我见犹怜,那张俏脸谁见都心动。可不披红盖头、还穿着一身白衣就上花轿是怎么想的?
王书生好歹是换了一身红衣服出的门,一个新娘,怎么就连件红嫁衣、红盖头都没有?
乐娘怎么想的?
当然是给王书生添点堵。
她可不想把“讨得佳人、挣得嫁妆”的王书生给高兴坏,谢生也不反对。
王书生满头的汗,见乐娘一身素衣,小心翼翼地看向谢生:“这是……”
不是说好今天吉日吗?他花轿都来了新娘穿着白衣裳,这是吉利?
谢生也穿着一身白衣,面无表情道:“今日白色最吉,王公子不满意?”
王书生的确不太满意,让谢姑娘这样嫁进来,家里人不得犯嘀咕,好好的婚事虽然仓促一点,但哪有穿的跟送丧似的新嫁娘。他张张嘴刚想劝谢生再考虑考虑,谢生就越过他,指挥着几个下人搬起院子里的箱子。
箱子跟谢生乐娘一样,都是白布装饰的,丝滑的白绫挽成礼花,颇有肃静悲凉的意味。
下人把那沉甸甸的箱子扛上肩,却被那重量直压得腿弯,连肩膀都颤抖起来。
谢生叮嘱道:“那一箱金子得四人来抬,还有这一箱翡翠珠玉,来三个人。那箱绸缎轻一些,一个人就行。”
王书生不由吞咽一下唾沫,把找些红布的话一并吞了下去,眼巴巴地跟着那几个箱子走。
没人阻拦,乐娘就优哉游哉地上了花轿。
敲锣打鼓声一奏起,喜庆地花轿慢悠悠离地,王书生喜笑颜开骑着马,接着佳人和聘礼回去。谢生以自己出门不吉为由,没跟上去。
王书生一心都扑在那些嫁妆上,胡乱点头都不知道谢生说的是什么。
一路上迎亲队伍受人指指点点,他也全没在意,只当是自己太过招眼所致。他并不知道的是,上一刻钟陈氏刚哭哭啼啼地走过,给每个询问的人都讲了一番王书生是如何昨天刚与她和离,今日就迎娶新人的。
不知道这和离本是陈氏挑起的街坊邻居颇为生气:“怎么看着是个端庄稳重的公子,竟然是这样薄情之人?纳个妾就解决的事,怎么偏要和离?”
陈氏梨花带雨地哭诉:“天知道!”
哭完眼泪一抹,颤颤巍巍地扭着小碎步回去,看个背影都是伤心欲绝。
王书生苦心维持多年的形象,瞬间崩塌个彻底。
等到一行人在街上走过,街坊邻居的目光大抵是鄙夷与轻视,宠“妾”灭妻的人,掂不清轻重,是个秀才又如何?
还有那位新妻子,估计也不是什么有礼数有教养的,一样让人瞧不起。
王书生忽视的闲言碎语,乐娘一个不落全听进耳朵里,坐在花轿里忍不住地偷笑,这也多少算是让众人识得一些王书生的真面目。
花轿慢悠悠落下,估摸是到了王家,临时找来的喜娘敷衍地请乐娘下轿。
乐娘隐去身形,稳稳地坐在轿中不动。
喜娘不耐烦地重复一句,却见那轿帘连动也不动的,她一个恼怒,就要掀开帘子拉新娘下来,白眼看去就见那轿子空荡荡的。
“啊——”喜娘用她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喊出一声悠长的尖叫,直把敲锣打鼓的人一惊,音乐骤停。
王书生即使受到惊吓那嘴角的笑意也不变分毫,他扭过头笑道:“怎么回事?”
喜娘冷汗直冒,惊恐道:“新娘呢?新娘呢?!”
抬轿的人不满,也掀帘子看,道:“新娘肯定好好在上面呢,这一路又没停下……啊!”
轿夫比那喜娘还要害怕,刚把帘子掀开一角就匆忙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喊道:“闹鬼了!闹鬼了啊!”
人群顿时一阵躁动。
王书生脸一僵,拉着马哒哒走来,俯身确认道:“你们是说,新娘没有在轿里?”
轿夫惧怕道:“鬼!有鬼!”
王书生又看喜娘,哆嗦着说不出话的模样,无奈地下马要亲自来看。
他一掀帘子,素衣白裳的乐娘俏生生的,对他抿唇一笑,清丽到极点。王书生一阵心热,对着喜娘和轿夫就是一声呵斥,小心翼翼地把乐娘请出来。
乐娘现身的一刹那,躁动的人群瞬间死一样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王书生没有理会那诡异的氛围,从喜娘手里拿过那一方红帕,爱意满满地给乐娘盖上,轻声道:“白衣便白衣,不过这一方红帕,还是要我来揭。”
乐娘貌似娇羞地点头,乖巧地任王书生拉进王家。
谢生远远看着,无奈地笑道:“乐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不过只是小小的惊吓,并不影响下一步就是。
季青临若有所思地点头,眼里意味不明,他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谢生给刻意无视。
之后的拜堂成亲在王父王母的皱眉下顺利完成,几个嫁妆箱子也被妥帖地放在库房。内心狂喜的王书生在宴会上喝的酩酊大醉,踉踉跄跄着摸到房间——这婚仓促到没人给王书生闹洞房。
醉眼朦胧间,王书生瞧见床边有个白花花的人影,笑嘻嘻地扑过去却一头栽到床上。
王书生迷糊地掂起一件白物件,大着舌头道:“衣服都脱了,人呢?”
晕头转向的王书生伸出双手摸索,摸来摸去床铺都是空荡荡的,完全没有人影。
“谢姑娘?”新娘的消失让王书生的酒醒了一些,他痴痴地喊了几声,却抵不过随着醉意一起来的疲惫困倦,声音渐渐低落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