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楚歌(103)
左思右想,郭嘉忽而拂掌,掷出一个“好主意”。
“以乐舒怀,畅也。文若忧虑难解,又偶感不适,正是该用乐音排解一二……病中不宜费神,文若今日就当一听众,随乐音入眠,岂不妙哉?”
这话本没有问题,但结合郭嘉往日的胡来,以及己方某位“大师”的独特属性,荀攸的眉心狠狠一跳,生出几分不祥之感。
他罕见地截断郭嘉的未尽之言,主导道:“正该如此。今日就由我为诸位抚上一曲,还请叔父细听。”
郭嘉并没有顺着荀攸的话下坡,更不准备停下原来的打算。他制止荀攸欲起身去琴架边的举动,目光灼灼地看向郑平:
“何须公达出手?正平之曲,慷慨激昂,素来有治病通窍之神效。近些年来,主公的头风之症逐渐缓解,正是因为时常倾听正平奏曲,耳清目明。文若不如也听上一听,保管身心舒泰、药到病除。”
荀彧:“……”
尽管荀彧因为居中持重,鲜少随军出征,不曾听过郑平的《恫吓》神曲,但他只是没机会亲身领教,并非闭目塞听,哪能不知此曲的真正威力?
见郭嘉睁着眼睛说瞎话,非要拉他共赏“神曲”,荀彧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若让丞相知道你如此编排他,怕要气得半夜打上门来。”
再提起曹操时,荀彧已心无波澜。他转向郑平,纵然久闻“神曲”之名,仍不失好奇,意图知晓到底是怎样的曲音,竟让那么多人闻之色变。
在这份好奇之下,他对郭嘉的提议并无反对之意。即便难得见到荀攸神色微异,不断地朝他打眼色,荀彧依旧默认了郭嘉的提议,作侧耳恭听状。
这是郑平自“周瑜请曲”后,第二次被人提出奏乐的要求。
郑平挑唇而笑,整理衣襟,徐徐起身:“盛情难却,衡便演奏一曲,聊以助兴。”
荀攸责怪地看了郭嘉一眼,担心荀彧拖着病体,受不得“刺激”,他已做好察言观色,随时帮叔父捂耳朵的准备。
三双眼睛紧盯着郑平,等着他从袖囊中取出小型排箫。
然而郑平并未如他们所想。他将手伸入袖中,却不是为了拿排箫。他揣着袖,缓步走到琴架前,净手、燃香、坐下。
看到这一连串动作,即便是提议郑平演奏的郭嘉,都忍不住虎躯一震,开始怀疑自己的提议是否妥当。
事反常即为妖,郑平不吹排箫反而准备弹琴,莫非是在酝酿杀招,用更可怕的乐曲挑战他们的双耳极限?
不止郭嘉感受到一丝凝重之意,荀彧与荀攸也感受到少许前所未有的紧迫感,盯着郑平的手,警惕着接下来可能听到的不凡之音。
起势,拨弦。
泠泠乐音倾斜而下,警惕的三人并未听到任何有害耳朵健康的怪异曲调。
反而是悦耳流畅的曲音铺陈蜿蜒,似高山流水,云起云舒;似绿影成荫,曲径通幽。
郭嘉等人一开始还放不下心,以为郑平会突然变了曲调,再来一首“恫吓”。可听着听着,他们逐渐忘了原有的想法,各自专注地聆听琴曲,对坐无言。
荀彧苍白的面容多了一分深憾。他闭上眼,想起他与曹操曾经志同道合,彼此见证匡正之心,而今分道扬镳,背道而驰,可共患难而无法同富贵……
遗憾与迷茫只持续了一秒,很快被骤然欢快的曲音驱散。
曲径总有通幽处,多思无益,不可回头。
荀彧睁开眼,眼中清亮而通透。
一曲即止,荀攸面上已现赞叹之色,荀彧更是直言感慨:“此曲豁达。正平琴音高绝,确实让人耳通目明。”
郭嘉亦修过君子乐理,于乐曲有一定鉴赏能力。
刚才那琴音在他看来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曲,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总像是踩在云端一般,十分不踏实。
他将这归结于他与郑平相处得最久,已产生了时刻警惕的本能。
而听到荀彧赞言的郑平毫不矜持地一笑,将手从琴弦上收回,从袖中取出一物。
郭嘉见到熟悉的排箫,暗道不好,立即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让人量身定制的耳塞,飞快地按入耳中。
荀彧叔侄本就喜琴,被之前的琴音麻痹,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之处。
等箫声响起,他们再想做防护措施已经来不及了。
荀攸顾不上维持平和的风度,立即起身,替目光逐渐发直的荀彧捂住双耳。
可即便如此,箫声还是模糊地穿入耳中,让人避无可避。
等一曲结束,荀攸的手已经隐隐发麻。
荀彧目光逐渐归拢,他第一次在短短一刻钟内经历了大起大落,此刻还有些恍惚。
若他一开始就听见郑平的《恫吓》,已有心里准备的他能很快调整过来,绝不至于如此。可他前一刻刚听了悦耳的佳音,深受感触,还在回味泠泠琴声之际,猝不及防地被灌了一耳垃圾。
就像刚吃了一盘美味佳肴,见主人家又上了一盘,准备继续大快朵颐,结果吃了一嘴魔鬼料理一样。因为前后落差,远比直接食用魔鬼料理还要令人牙酸嘴疼。
郑平事了放下箫,荀彧想起自己刚刚赞誉的“耳通目明”,默默在心中替换了字体。
是他会错了意。想来奉孝所说的,不是“耳通目明”,而是“耳痛目瞑”吧?
第100章 狂士楚歌
好友倾情演奏,二次奏乐,劳苦功高。荀彧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说些什么,可他实在说不出任何违心的话。
可他也不好对箫声妄加评议,只得牵着有礼而不失沉默的笑,希望郑平能善待一下病人的耳朵,千万别来一个“箫声二度”。
郭嘉没他这么多顾忌。哪怕因为被“甩针舞”扎出了阴影,导致他看见郑平那个形似针砭的玉佩就发虚,可除了饮酒问题,在其他方面,他与郑平都习惯了互损,丝毫不担心因为一言不当而得罪人。
郭嘉此刻便毫不避忌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一直深感好奇……你是如何将箫声吹出屁音的?”
荀攸猛地咳了一声,低声提醒道:“奉孝,用词注意一些。”
刺激一次就够。他可不想再听一遍《恫吓》。
郭嘉从善如流地改口:“我一直苦思不得其解,正平是如何将箫声吹出……臀骨排气的效果?”
郑平冷笑:“奉孝如若好奇,我可用针砭替奉孝通一通,让你浑身上下每一个穴位都能发出箫音。”
郭嘉迫于威势短暂闭嘴,毕竟以郑平的“狠心”,还真有可能替他来一份针砭套餐,套上调理身心的美名。
经此一役,荀彧已无暇再考虑理想、信念之流,只一心想要静静,把满脑子的可怕箫声处理掉。
荀攸深刻地明白自家叔父的心态,他善解人意地拎走郭嘉与郑平两个有害成分,给荀彧留下休憩空间,让他好好消化今日受到的刺激。
所幸荀攸的新宅就在荀彧隔壁,他把二人领到自己家,奉上果脯,商讨诸事。
郭嘉问郑平:“你今日从主公那归来……可有与主公谈及荀彧?”
得到肯定的回答,郭嘉细问详情,等知道主公出神,郑平趁机剥了所有橘子,给曹操留下一堆橘子皮,哪怕郭嘉见惯了怪事,堪称处变不惊,也对郑平的所作所为无语以对。
“二公子好葡萄,主公好橘……你这顺手牵橘之举,怕不是要气疯主公。”
虽是这么说,郭嘉却并未同情曹操的遭遇,反而例行损友的幸灾乐祸:“改日我也去顺一顺,丞相府的橘又大又甜,滋味当真不错……”
荀攸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暗示二人自重。
他谈起前段时间刚被降职的董御属。此人正是不久前去郑平府上提亲的中年属官,和董昭同姓,却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只能拐弯抹角地攀亲。
也不知道他哪里听到的提议,竟敢趁着郑平不在邺城,郭氏又病中,不得见客的时机,跑去侯府向郭暄提亲,被拒绝后还硬赖在府中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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