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22)
[1]腿毛:把这句话翻译成白话?苏哥(微笑):迈大步子扯到蛋。
[2]即下章的赫伯特-米勒
[3]来自于一首诗……具体忘了
[4]参考了现实中的腕表“Konstantin Chaykin Joker”,by俄罗斯制表师Konstantin Chaykin,小说里的“恶作剧者”和原表外形不完全相同,原表很有创意,不像小说里说的那般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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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诗堂
“巴兰?”
血族唤道, 轮到巴兰出牌了。
巴兰回过神来, 丢开牌道:“你们玩。”
他走到拉铃区,墙壁上有着联通厨房等各处的铜铃,下方则镶嵌着一排蓝宝石般的装饰, 巴兰触摸中间那一颗, 一个全息光屏跳出来。光屏显示的是更为全面的, 分门别类的侍从名单。
巴兰按了一下写着“赫伯特-米勒”名字的按钮,然后走到吸烟区, 抽出根银嘴的烟叼着。
不一会儿, 休息室的门打开了, 男仆赫伯特来到巴兰身边, 行礼道:
“巴兰大人?”
巴兰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他们谈了什么?”
男仆微愣了一下,但很快收拾心情,同样放低声音,以标准的男仆的表情与语气,恭谨地回答道:
“是这样的, 少爷, 我离开您还不到一分钟, 没来得及赶到范先生身边。”
巴兰:“……”
他还以为过了十多分了呢……
巴兰挥手道:“那你去吧。”
男仆行礼退后两步, 准备转身离开, 但又顿住脚步, 略微犹豫地向巴兰建议道:
“如果您愿意给我开启监控的权限的话, 就可以……”
在郁金香别墅内部, 就像任何现代建筑一样,每一个走廊每一个角落都安装着隐蔽的监控摄像,但都是关闭着的。而这一点,每一个仆从都知道。
这似乎彰显着主人对侍从们的信任,不过从巴兰接管郁金香庄园以来,也不过才短短五年时间而已。
一个年轻的新主人,管理底下从高级管家到低级男仆、杂役在内的千名仆从——光是为他清理吊灯的仆从便有30人,这绝不会是简单的事。这些人出入他的庄园,有的甚至掌管着他藏品室的钥匙,而这些藏品每一幅都价逾百万。尽管这些人都经过严格挑选,甚至有的还是贵族出身,但你不能保证每一个人每一刻都能品行端正。
借助监控来管理仆从会是大多数庄园主人的选择,但是巴兰的父亲告诉他:从混沌中最容易看清事物的本质。要用洞察力而不是监控去看清楚一个人内在的品质,用建立秩序而不是依赖科技去管理你的仆从。
“你不觉得这样太没有礼貌了吗?”巴兰道,“他都不知道这里有监控。”
“如果范先生需要私人空间,或者出现其他不适合被记录在镜头内的情况,我就把监控关掉,您觉得如何?”
巴兰低低地打了个响指:“去吧。”
他从项链上取下一个带锁扣的戒指丢给赫伯特。
男仆行礼退身离开。
巴兰从一边的书架上取下一本透明的书籍,转身坐到了一张沙发椅上,取下书上的耳夹式耳麦戴上。当他的手触碰到书籍像是透明橡胶做成的封面,封面上出现了一层层涟漪,从他的指下泛出。
当巴兰打开书籍,扉页浮现出一个写着“”[1]的黑白键区域,巴兰随手“弹”了一小段钢琴曲,扉页的琴键依次记录指纹……随后琴键像水波一样消退,透明的封面开始填充颜色,扉页出现一个个小图标。
这是一本全息书籍。
巴兰把封面设定成了《坎特维尔的幽灵》,任何人都会觉得,选一本王尔德的小说选作为饭后消遣读物,是一件舒适的事情——精致、有趣,不会太深刻却足够特别。
不过内里的透明“书页”,并没有随之变成文字。
《坎特维尔的幽灵》的封面,只不过是像光脑桌面一样的东西。
翻开扉页后,一张张透明的“纸张”,就变成了一个个镜头,播放着郁金香别墅里的不同房间和走廊……
巴兰翻页的手停下,书页里出现一条绯红的走廊,被暗影朦胧,光像羽翼般从远处向着镜头掠过。他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他的眼里只看到这道身影——在缓缓地行走,就像一朵白色的花落入缓慢的河流。
他的心里就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他的脚步踏在他庄园里的地毯上,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好像他的脚步不是踏在他庄园里的地毯上,而是踏在他的神经上,从他的两只手心到耳侧,浮泛起一点发麻的感觉。
那些光空空地落在他的身侧,勾勒他的身形。
就像是一缕烟向前漂浮,在微风中回旋……
他转过身来。
“范先生。”
站在墙边的赫伯特向苏试行礼,他刚关上了墙壁上的一小扇铜板,那上面雕刻着线条繁复的黑弥撒场景,看起来就像镶嵌在墙壁上的精美的铜版画,而不会叫人想到这是一扇小活门,下面装着区域监控全息控制器。
拉威尔侧身站在苏试身边,看了一眼赫伯特,没有说什么。
赫伯特保持着抚胸礼道:“巴兰少爷叫我帮忙服侍您,如果您感到渴了,或者有别的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
耳机里传来赫伯特的声音,但巴兰并不能看见他,被他用手指放大的书页画面里只有苏试的脸,宛如特写镜头。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并无意于深究,因而只是用眼神透露出一点微笑的表情,就着颈项微倾的姿势,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许可以及感谢。
全息书籍被摊在巴兰的膝头,他宛如祈祷的少女般交握双手,将唇抵触在其中一只手的食指关节上……
镜头中,苏试转了回去。
“巴兰,把你的食指戒给我吧?”
一个年轻的血族施施然走向巴兰,向巴兰索要戒指。
巴兰忙着截图,因而并没有抬头,闻言只是随手摘下双手上的六个戒指,丢了出去。
血族青年颇为手忙脚乱接住戒指:
“哦,不用给我这么多……”
巴兰头也不抬地道:
“一套的。”
“看什么呢?”
血族青年凑近巴兰,巴兰一脚踩在斜放着的书桌上,身下的沙发椅就笔直地滑行了出去,然后在靠近窗台的时候一个旋转,巴兰翘起长腿,将脚跟搁在窗台上,定住了身下的椅子那些可以全方位旋转滚动的滑轮。
血族青年耸了耸肩:“不看就不看。”
这时,午休室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男仆正悄然无声地将茶具搁到少爷小姐们的手边,提醒他们——是时候该补充一下水分了。
“恕我直言,巴兰少爷。虽然这里是自由的休息室,但您刚才的动作好像太自由了,而您坐的椅子也稍显轻浮了些。”
巴兰的随身管家弗里曼将茶具搁在书桌上,将白瓷壶中的清泉水注入杯中。
“放轻松点,弗里曼,”巴兰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籍,“难道你一定要摆出沉思者的姿势才能在卫生间新陈代谢吗?”
“……还请不要对我讲这么不优雅的话,”
弗里曼道,“您要玫瑰酱,还是樱花酱?”
“玫瑰花瓣。”
弗里曼在小瓷瓶里舀出几片玫瑰花瓣洒在泉水中,将杯子递给巴兰。
巴兰轻笑一声,但很快又变得有些哀伤了:
“弗里曼,一个人该有多少不愉快的时刻,才能读懂波德莱尔啊!”
但他并不真的需要弗里曼来回答他,他修长的手指拂掠过下颔,瘦削的面庞,显露出一些伤感的阴影。
“巴兰少爷,这一下午[2]您看他看得太多了,”弗里曼收回杯子,“看得都不像你自己了。一个贵族是不应该这样看一个人类的,哪怕他想要同他成为朋友。”
“……什么?”巴兰仿佛刚从瞌睡中醒来,从撑着的手背上抬起头来,看着弗里曼,显然没听清他刚才的话。
“我感觉……您现在变得不太像个贵族了。”
“我又做了什么?”巴兰无辜道。
“虽然没做什么,但您浑身都散发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说不出口。”
“你可以说。”
“……凡夫俗子的气息。”没有结过婚的管家想了想道。
*
男仆带着苏试进入了一座小教堂。
但在历史上,当众对吸血鬼施以酷刑,向来是教会用来吸引教众,赢得崇拜的手段,很难相信拥有这样一段历史,会让血族信奉上帝。
教堂内部色调明亮,过道两边陈列着栩栩如生的白色大理石雕像,就在正前方——“神坛”背后,是一面巨大的彩绘玻璃墙——无数半椭圆形的彩绘玻璃窗拼合成一面巨大的半椭圆形的玻璃窗墙,上面拼绘着母狼、狮子和豹。
“这里是诗堂,”血族男仆为苏试解释道,“是我们为自己建立的用以朝圣的殿堂。这些雕像如果不是诗人,那就是曾在诗歌中出现的人物——这些就是血族为自己所寻找的偶像。就像需要短暂栖息的小鸟为自己建立一个小小的巢穴那样,我们冰冷的心,偶尔也需要慰藉。”
“这非常的……绝妙。”
苏试打量着四周,古老的高大的栗黄色风琴坐落在神坛一旁,在有三层键盘的琴键上披着如水的银纱。
苏试还注意到,在靠近神坛的过道两边,还坐落着不少银色的高过人身的大型十字架,上面悬着张开手臂的白色雕像,颈项倾垂,宛若受难的耶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