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在下已婚(30)
“这还不是结局。那夜乌漆墨黑,吴二自是没有看清这姑娘的容貌,只顾着自己吃饱喝足,提了裤子便爽了,扔了几个铜板便继续巡夜。”
“事情发生转变是在第二日,姐妹们知道了楼里最小妹子的遭遇,纷纷气极,势要将那人给找出来,不打断了他那第三根腿儿,不能泄了心口那口恶气。”
台下有人拍手叫好。
“姐妹们这声势一出,那吴二不到半天便露出了马脚。原是知道了自己忙活了半夜却是捡了一个丑八怪,在后厨跟那厨子吐苦水,说什么恶臭至极、反胃至极、恨不能死,被那洗菜的小妹听去,告知了姐妹们。”
“如此还倒打一耙,姐妹们定不会饶过他了。于是那夜没接客的姐妹便约了个时间,将人堵在了巷子里。”
台下人人喊打:“打死这个渣滓。”
“打!”
“打是便宜了他,那夜吴二自是没少受苦头,不仅挨了一顿打,那传宗接代的子孙根,被一剪刀干干净净了无牵挂了。”
台下众人拍桌叫好:“剪得好!”
“哎,”说书人叹一口气,“却说,这斩草要除根,尤其是对吴二这等泼皮无赖、脸皮堪比城墙的人。本来此时已经了结,姐妹们出了气,小姑娘为了生计,也只能抹抹泪继续干活讨生活。”
“谁知那修养好了的吴二,没了根便彻底不要脸了,刚一下床,便在城中各处宣扬,说在露水阁值夜,被一个丑陋的□□强行破了身,还召集打手来讹他一大笔钱,他只出了一半,就被除了根。
“这人不仅大加渲染这姑娘长得如何奇丑无比,还将那夜细节描绘的淋漓尽致。”
台下有人气的摔了杯子。
“此事一出,楼里姐妹纵有千般委屈,却有几人能听信一群妓子的话,只能任由那谣言漫天飞,不知如何传进了小姑娘祖母耳中,一时气极,本是多年病体,竟,竟就这么去了。”
“老人一去,背负了骂名的小姑娘终日以泪洗面,过的是出门便被戳脊梁骨的日子,终究是,一日不见,便吊死在山林中。”
话音一落,台下已无半分声音,均都沉浸在这悲怆的故事中。
“谁说戏子无情□□无义,终是贱人自贱良人自爱。此事让楼里姐妹大受打击,终是知,进了这道门,便再与良善无缘,便自甘遭人轻贱。”
“今日说此话本,不为洗得姐妹们身上清白,但清者自清、明者自明,只愿,莫要让那恶人装善蒙善人心,也莫要让善人被欺泼恶人皮。请各位看客,擦亮双眼,以德明心。”
“好!”台下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那说书人轻掀薄纱,抹去了眼角一滴泪,结束了又一个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明葱:到底还生不生气?
金泽:好气啊!!!
么么哒
☆、第三十四章:百好定百年相守
南海江川, 是邻着南海的一处地界, 因为天气湿热,人们都住在竹楼里, 靠打渔捕捞为生。
这里民风淳朴,走在路上,迎面的人脸上都带着让人舒心的微笑,说起话来音调软软,热情好客, 能让人立马喜欢上这个地方。
热,这是金泽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他们的结界开在了一条不知名的小路边,踏出结界,一股热浪袭来,金泽后悔没带些单衣服过来。
“好热呀。”宝宝皱皱鼻子道。
金泽拿出净珠跟她商量:“里面凉快,你去里面待一会儿好不好?”
宝宝皱皱眉,她已经知道这里面没有她爹,看见它就有些伤心。不过为了舒服一点, 她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金泽便把她收了进去。
再抬头看头顶的大太阳,掏出扇子扇个不停也没有用。
明葱看他一眼,抬手给他遮了一下:“走吧,不远处有村庄。”
金泽点头,边走边传了一张传音符出去,他要问问老头在哪儿,以及这里的情况。
虽然可能会被他再臭骂一顿。
明葱也传了一张,如今他们已经身在南海, 说不定可以传到失踪的大师兄手中。
一红一黄两只传音符飞远,两人彻底陷入了沉默,并肩在小路上走着。
这里似乎刚下过雨,小路上坑坑洼洼,还有着不少积水。
金泽深一脚浅一脚挑着好地方走着,还是沾上了不少泥点子。
明葱在一旁跟着,看他身上哪里脏了,便捏一个净化诀,一路走下来,没一盏茶功夫,已经捏了十多个。
金泽无奈看他一眼:“灵力不要钱也不是这么用的。”
明葱见他终于愿意搭理自己,展开一个笑:“给你用,多少都舍得。”
金泽被他这话搞得脑子懵懵的,后悔一时嘴快理了他。
被一个大男人如此调戏,他竟然没有把他凑一顿的冲动。也许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他都气不起来吧。
得知此人就是那新婚之夜被自己抛弃的“夫人”后,金泽顿时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气他如此欺瞒他。
气过之后,再细思则是更加气愤。
想起初见,想起新婚之夜的点点滴滴,想起云别再遇,这人一直都在装蒜,分明知道他是谁,却......把他搞得像个傻子。
他一开始不够诚恳确实也有错,但万不及此人所做之事罪大恶极!
再消气后,金泽终于清醒了许多,他又想到了宋琮明的身份,想到了青罗和沉香坞,这里面或许有着很大的秘密。
还有与明葱相处的这点点滴滴,一开始便对他照顾有加,体贴温柔,除了骗了他身份这一点,好像也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
如果明葱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似乎又有些不通情达理了。
所以他表面上对着明葱不理不睬,心中气已经没多少了。
但是,明葱如此行为,实在让他拉不下脸来说一句原谅。
大好男儿,为什么要整的如此腻腻歪歪!
他真的受不住。
看着金泽一个走神踩进了泥坑里,明葱伸手想拉他一把。
金泽皱眉看着靴子上糊了一滩烂泥,又看那伸着手的人,不禁伸手拍了一下那只手。
明葱本就肤色偏白,被拍的手背立马浮起了一片红印。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金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为挨这一下。
事实是,金泽只是被他这无微不至的体贴烦得慌,他觉得自己被当成了一个女人对待。
拍完后他也有点懵,不过还是死撑着臭着脸道:“不要碰我。”
说完金泽在地上跺了几下脚蹭蹭泥便继续往前走,明葱在后面跟着,脸上表情难辨。
走了几步,金泽身子一顿,是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金泽回头,明葱面无表情地看他。
“道长,”金泽想好好跟他说,“我觉得,新婚那晚我的态度很明确了,我同意成亲,也觉得对不住您,所以,我们就只成亲,其他的就算了。”
“百好结没生效,但比较起来确实你损失较大,这百好结你如果愿意我们就去消了,也可以和离,我是真的......”发现自己接受不了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即使,长得很好看。
金泽盯着明葱,明葱也盯着他。
下一瞬,眼前一黑,是明葱低下了头,接着唇上便传来了温热柔软的触感。
金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明葱已经一手揽上了他的腰,一手压上了他的后颈不让他逃离。
接着便是唇间的呼吸交错,熏红了金泽的脸。
察觉到这人还欲得寸进尺更进一步,金泽用尽力气错开了脑袋,趴在他肩头大口喘气。
耳边传来明葱的轻笑,金泽更加恼怒,伸手给了他肋下一拳。
明葱吃了这个暗亏,却也顺势抓住了他使坏的手,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我们早就盖了印,离不离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盖了什么?”金泽问。
明葱拿着金泽的手在自己眉心点了点。
金泽怔怔看着他动作。
明葱又道:“百好结已经生效。”
金泽灵光一现,什么都明白了。他中了他外公的套了。
什么肌肤之亲,都是骗他的,当初摸福那里一个红印,便已经什么都完成了。
怪不得他自成亲以来倒霉的事少了许多,原来他已经得了那人的福气。
细想不得不叹一声他外公的深谋远虑。
若他急着摆脱霉运之身,势必就要急着和这人行那夫妻之实,那时,他们便再也分不开了。
“阿泽,”明葱又开口,“我这么好看,你也不吃亏是不是?”
金泽嘴张了又张,各种打击接迥而至,他脑子有点懵。
明葱拍拍他背:“伤还未痊愈,勿再动气。”
金泽已经气过头,甚至有些想笑。可笑至极,愚蠢至极。
盯着明葱那张故意展出迷人微笑的俊颜,金泽用尽最后的理智推开了他,口中道:“办正事,道长。”
明葱无奈笑笑,跟上前面的人。
金泽又回头:“教我如何用它。”他抬抬左手。
随时被人窥探心意,简直太可怕。
明葱低头,金泽不禁后退一步,然后被人拉住。
“别动。”明葱如是说。
接着,额头相触,各种秘法随着接触的灵识转动被传送进了脑海。
百好结作为连接定亲之人的法结,作用竟意外地多。窥探内心还只是普通的,连了百好结的两人还可以感知对方的情绪、身体状况及身处方位,必要时刻还能分担病痛救对方一命。
不得不说,为了使结了此结的人能幸福平安在一起,创造百好结的人考虑的十分周到。
推开那捏在颈间的手,金泽看向明葱:“给我些时间。”
给他点时间,来适应某人时不时的触碰。
金泽此时心中是千军万马呼啸而过,乱成一团。
他心里接受不了太多亲昵的举动,却并不反感他的亲吻,甚至还有些享受,这让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
这人不知是天生断袖还是为势所迫,竟然一点都不抗拒与一个男子在一起,这也让他很是慌乱,他有些遭不住对方的攻势了。
如今他们和离似乎是不可能,难道就这样凑活过?
想象一下,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金泽摇摇头,明葱的身份太复杂,他想不通他为何会对自己感兴趣,一见钟情太虚幻,日久生情更是没有这个机会,难道是对于婚姻完全无所谓,只听从父母安排?好像也就这种可能了。
前面是一个不大的村庄,房屋构建奇特,全都由竹木制成,被竹竿撑着离地至少两尺。
初进村庄,金泽差点被迎面飞来的不明物扑了个满脸,还是明葱拉他一下让他免于苦难。
定了定神金泽才看见那白色物体——一只扭着笨拙身子找食吃的鸭子。
“别去了,我们这点吃的还够撑几天的,先让别人去试试水。”一个妇人软糯的声音从竹屋里传出,语气担忧。
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是什么话,我们兄弟几个都是海上大风大浪一起的,危急关头,怎能说退就退,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你看隔壁的阿奇,他现在可回来了?你只想着自己脸面兄弟情义,你可想过我们母女?”
屋里的两人争吵了起来,屋外一群鸭子仍在欢快地找着吃食。
金泽目光触及不远处的一处庙宇似的地方,冲明葱示意。
那地方似乎是个简易的神祠,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蜃女祠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