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在下已婚(29)
街上还有不少人仍在抹着鼻涕眼泪,显然是刚刚全都经历了一番人生大悲大切。
“良知魂泣,万鬼同哭。他身上有着能唤起生灵良知的力量。”已经换回一身白衣的明葱在一旁为金泽做着解释。
金泽虽然涨了见识,脸上却很不屑的样子,不冷不热道:“哦,您可以放开我的手吗?”
明葱笑:“不可以。”
金泽愤愤看他一眼。
“我们可是拜了堂行了礼的,阿泽不必害羞。”
金泽:“......”
面前人忽然伸手,明葱无意闪躲,被贴了一张傀儡符,身子顿时僵住不听使唤了。
金泽道:“放手。”
明葱放开了他的手。
“治不了你。”金泽恨恨看他一眼,抱着小娃娃去买吃的。
明葱丝毫不在意,呆呆站在原地,任由来往的行人对他指指点点。
待傀儡符时效过去,又出现在了金泽身后,任劳任怨跟着,凡是金泽看了几眼的,全都殷勤的买了下来。
金泽:“......”别以为这样这事就可以翻篇。
“那怎么样才可以呢?”
明葱忽然开口问,金泽惊了一下,然后是更加的愤怒。
“你到底使了什么邪术!”
明葱略带无辜看他:“我真的没有,”说着他抬了抬左手,“你真的不会用它吗?”
金泽左手跟着抬了起来,看着他摇头:“我为什么要会用,我根本就不需要这种东西。”
这是实话,从小到大,他只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一个东西,另一端是一个陌生人。他外公曾经跟他提过几次,想教他玩这个,但他都以没兴趣搪塞过去。和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被一根绳连着,实在是,太过怪异。
明葱看他:“那现在,你需要了。”
金泽看他,然后就感觉自己的手好像不听使唤了,只见自己的手渐渐抬高,朝着明葱的脸摸了过去。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他忽然想到成亲时,摸福的时候,他本来还在犹豫,有一股力量引着他走向了真正的新娘。他还以为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却原来一开始就在他的掌握中。
不知是故意还是忘记了,明葱额间没有了红痣,干净的额头使面目多了一分俊朗少了一分魅惑。
手掌传来温热的触感,是明葱在他掌心蹭了蹭:“怎么样?”
金泽觉得,他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
小娃娃在金泽怀里抬手:“我也要摸摸。”
明葱又低了低头,额头抵上了金泽额间,熟悉的气息近在眼前。
小娃娃如愿摸上了明葱的脸,努努鼻子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滑滑的。”说着又摸了摸金泽的脸,“软软的。”
金泽:“......”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面前的人,“宋公子,南海还有人在等着你,无论你是哪个阵营,还请为南海的普通百姓着想。”
明葱点头:“这是自然,”又摇头,“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道长。”
金泽无奈摇头:“算了,那还请道长,再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没问题。”明葱笑的明媚。
金泽往青楼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青楼还没有开张,却已经有姑娘起了,聚在大厅里嘻嘻哈哈说话。
见金泽两人进来,姑娘们纷纷面带笑容起身。
“公子,你们总算来了。”
“今天盼了你们一天呢。”
“公子今天还想问什么,人家有问必答呦。”这是紫琳。
金泽看她一眼,开口:“老板娘呢?”
“哎呦,妈妈,来贵客啦!”
老鸨在姑娘们的千呼万唤里迟迟现身,看向两人立马换上了笑脸:“两位爷,今天来,还有什么指教的?”
金泽举起了手中的东西:“看看这些够不够,”说着指了指,“这里,我买了。”
老板娘看着那不小的钱袋眼冒金光,拿过颠了颠,足够她一辈子肆意挥霍吃穿不愁。
楼里的姑娘们一片唏嘘,这公子果然是个有钱人,竟然一出手就要买整栋楼。
她们纷纷猜测这位公子是千金一撒为红颜还是其实内里是个浪荡子。
纵使见过了大风大浪的老板娘对这钱也是垂涎不已,只是,看一眼她看顾了半辈子的青楼,老板娘眼色闪了闪,张了张嘴道:“公子,这楼......”
金泽又拿出了一袋小一些的,打断了她的话:“这一袋,”指了指老板娘,“买你的。”
“啊?”老板娘目瞪口呆。
一旁听着的姑娘们也纷纷惊叹,开始大呼小叫。
作者有话要说: 明葱:老婆。搓手手.jpg
金泽:哼!
期待已久的剧情来了,看道长该如何哄妻~
☆、第三十三章:善恶难分德明心
多好的一位公子竟然要出钱买一位老鸨, 买了青楼又买老鸨, 这是为“美人”消除后顾之忧后打算比翼双飞吗?
“怎么能这样呢?我们明明长得这么貌美如花?”姑娘们心有不甘。
“公子长得这么好,怎么眼神这么......这不就是睁眼瞎嘛!”
“就是呀......”
明葱也皱了皱眉, 看向金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金泽勾勾嘴角,说出后半句:“买你来看店。”
老板娘拍拍胸口,虽然这公子长得好又有钱,但让她一大把年纪再去接客, 羞就要羞死她了!
金泽又道:“以后,这里都拆了,改行,随便做什么,就是不准重操旧业。姑娘们想走的,到我这里领路费,不走的留下来当帮手。”
此话一出,姑娘们全都要哭了。
这公子这几句话简直像极了一出精彩的戏本, 听的她们片刻时间心绪跌宕起伏,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以走了?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这是不敢相信的。
“公子......奴家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这是看破金泽财大气粗本质的。
“我呜呜呜......我真没想到,踏进这道门,还能有这么一天。”
这是已经开始哭的。
“这......”老鸨有些为难,她想的更多些,“可是这别的活计,我们一群女人家, 也没法干啊。”
金泽皱眉:“随你们如何,钱管够。”
如此财大气粗,也就是金泽了。
明葱此时开口道:“你们可以开个绣庄,姑娘们会女红的应该很多,或者酒楼,只陪酒,不卖身。”
“这个,这个好啊,喝酒我在行。”
“我绣的花可是青州无人能及的。”
“......”
如此一来,姑娘们走的到金泽这里领了银子及卖身契,留下的准备新的活计。
一位哭得最厉害的姑娘走之前拿着石块将写着露水阁的牌匾砸了下来:“我去你妈的!”
其余姑娘纷纷效仿,将楼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老鸨坐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些,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挂着笑,一下子显得苍老了许多。
宝宝趴金泽怀里,喃喃道:“哥哥,我有点不舒服。”
“嗯?怎么了,宝宝?”金泽担心的看她。
“我好想我娘啊。”
金泽:“......”拍拍宝宝的背,希望她能舒服些吧。
走的走,散的散。一大间青楼如此便轻易散了。
金泽抱着宝宝道:“姑娘们,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你们保重。”
“公子,您这就走了?”
“公子,我还想让您尝尝我的手艺呢?”
“公子,您一定要常回来啊!”
“公子......”
金泽挥挥手出了楼。
明葱跟在他身后,嘴中念念有词,是在跟何守无传音。
“道长。”
明葱看他。
金泽张了张嘴,却也没说出什么来。
“想问我的看法?”明葱却是已经看破他内心在想什么。
金泽看他一眼,显然已经对他这种行为无奈了。
“谋略不足,仁善有余。”明葱道,“但有时,这世间确实需要多一点善意。”
金泽开口:“走吧。”
明葱应一声,拿出了阴阳镜,白色的灵力流转,前方出现了一面结界。
两人带着孩子踏入了结界。
结界消失,青州街头,人们仍沉浸在一天的悲切中,全然不知这场劫难几乎毁了他们整个青州。
心大的青州人,这也是他们的一种福气吧。
他们只是忽然发现,街头那家青楼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茶楼。
楼里有姑娘说书唱曲儿,还有人在织布裁衣,客人有时候还能吃上几个可口的小菜,是一家很热闹的茶楼,人们对此处也没什么偏见,有事没事都愿意过去转一转。
还有人贼心不死一次次过去转悠,对着楼里的姑娘动手动脚,全都被张牙舞爪的老妈子给用鸡毛掸子赶了出去。
当初将自家姑娘勤快往男人跟前送是她,如今拼命护着姑娘们也是她。
“上回书说道,苦命女周英英散尽家财,卖身青楼只为葬养身父。这回我们要说,恶奴鬼迷心窍强少女,丑女无颜活命丧黄泉。”
桌前说书的姑娘轻纱遮脸,语毕一拍桌,下面食客拍桌叫好。
“露水阁人美心美夜景美,或许是这夜里风儿太过喧嚣,吹起了那值夜的吴二的色心,趁着夜深人静乌漆墨黑,看见一个身形窈窕的,便上前将人给拖进了小窄巷。”
“却说,露水阁姑娘全非良家妇,自愿卖身青楼不曾觉羞。这是说在露水阁里上了牌子的姑娘,不包括那些端菜洗碗跑堂的。”
“而那吴二所劫掠的姑娘,却还只是一个清纯幼小的十、岁、小姑娘。”说道这里说书人敲了敲桌子。
台下一片唏嘘,纷纷唾弃这个吴二。
“这姑娘七岁瞒着家人来到露水阁,只为端茶倒水赚个银两,来给八十岁卧床祖母贴补家用。又说,这差事找什么不好,为何要来着腌臜不堪的青楼?”
“原是那姑娘,”说书人皱了皱眉,“长相丑陋至极,说是儿时家里穷到吃不起饭,饿的耗子满屋乱转,大人只是歇个午觉的功夫,还不会爬的婴儿便被那耗子给吃了脸。”
台下顿时一片摇头叹息:“哎呦喂,这可受罪了。”
“没人愿意要这么一个碍眼的家伙,还是个童工,干不了几个活。还是露水阁的妈妈见她可怜,招人进来在后堂刷个碗,能不露面就不露面。”
“即使长了一副丑陋的面貌,这位姑娘却是极好的心,自己吃不饱,也要扣一块吃食出来给门外那□□的野猫。”
“不仅如此,也是个有恩必报的。楼里姐妹见她年纪小又命苦,常想到自己遭遇,对其平日里便照顾有加。姐妹们常年接客,总有时忘记吃药不小心着了道,为了活计只能喝下打胎药,掉落的婴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逢年过节,这姑娘都要带着那香纸祭品去祭拜这些孩子。”
看客们点头称赞。
“怀着对妈妈的恩情,干活时勤快利索,这姑娘干活顶的上两个大人,这可不是吹的。”
“却说,这姑娘如此命苦,却仍是好人无好报,遇上了这么一个恶徒。那晚如各位所想,那姑娘小胳膊小腿儿,自是斗不过一个七尺大汉,便如此被那人占了便宜,得了初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