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在下已婚(18)
金泽心里突了一下:“伤亡?”他勾了勾嘴角,却笑得难看极了,“怎么可能,老头子这么强,顶多......”
“不必太过担忧,”明葱又道,“以目前情报来看,那股势力想消损除妖者灵力,以达到破其封印,释放邪灵,甚至夺得封印法宝等目的。”
“除妖者”这个称呼是比较尊敬的一种叫法。之前修道除妖的队伍还没成门派,散落至各处时,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称号——除妖者。白一条便是其中一人。
这些人独成一套除妖体系,各自为伍,互不相干,行走于各地,收服邪灵、拨正邪乱,是一群极具正义,又身怀绝技的人。
之后各大门派崛起,沉香坞和青罗古刹对鼎而立,这群人或自称门派,或归入其他门派,或仍孑然一身,渐渐淡出了大众视野。但人们仍是对这群人存有敬畏之心。
没想到这群仁义至极的队伍却引来了不轨之心。
这些人共同的特点除了实力雄厚、身体年迈外,就是他们曾封印过数以万计的邪灵。所以每当一位除妖者大限将至,将引起各大门派整齐划一的动作,那就是前往这位除妖者曾封印过的地方将那些邪灵再次封印或直接消灭。
“封印”是曾经除妖界最通用的方法。
明葱取出了阴阳镜道:“经查阅《封灵录》得知,此镜曾经乃是白先生所有,后用来封印。通过桃花境异变可得,封印只在特定的时间才稍减弱,所受影响不大。吴师叔也将此镜重新检测,灵力损害不足一成,所以白先生受伤是真,只是不会有大碍。”
《封灵录》便是为了便于管理,收录了各位除妖者封印的各类信息。
金泽听了松一大口气,其实在吊坠失灵他便有所猜测,只是吊坠品级太低,无法直观推断出外公的真是情况。现在明葱一席话,无疑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多谢道长,我这些日子夜不能寐,就怕老爷子出什么事。如果他出事了,我真不知道......”金泽说道这里顿了顿,“真不知道如何跟我弟交代。”
想了想金泽又补漏道:“这次来晋州,就是受小弟所托,他联系不到外公又忙着成亲无法脱身,我只能代他来晋州瞧一瞧。”
明葱勾了勾嘴角又立马压了下去:“白先生的实力有目共睹,相信他老人家定能顺利度过一劫。”
顿了顿他又道:“若金公子实在放心不下,明某不日将前往南海,你也可以一同前往。”
“可以吗?”金泽喜道,“那我先在这谢过明道长了。”
明葱笑:“不必客气,到时还请金公子助一臂之力。”
这话听多了金泽脸皮再厚终于也受不住了:“道长您可莫如此说了,在下真的是惭愧、惭愧。”
他只盼着不给明道长带来霉运,就谢天谢地了。
气氛正融洽,门外传来敲门声。
明葱面无表情,口中道:“进。”
“师兄。”是沉香坞的小师弟,“吴师叔找您。”
明葱:“我稍后过去。”
“那么......”金泽起身,腿一软差点跪地上,索性被旁边人一手拉住,才没丢了大面子。
金泽看着明葱笑的尴尬:“那么,我先回去,道长您有消息传音给我便可。”
明葱托着金泽一只胳膊道:“看来以后我这静室,还是备个凳子好。”
金泽继续尬笑:“这个可以,你也别老坐地上,这里靠水潮湿,容易老寒腿。”
明葱笑:“好,记下了。”
金泽:“......银子?”
“哎,少爷这儿呢!”
“回家。”金泽转脸对明葱道,“道长,在下先告辞了。”
明葱道:“顺路,一起吧。”
金泽,咽口口水:“好。”
出了静室,便是那让人眼晕的单线桥,四通八达,通往各处。
金泽正想说先走一步,胳膊又被人抓住。
“???”
明葱:“顺路,送公子一程。”
话落,金泽就被拉着一起飘向了对岸。
是真的飘,全程明道长脚尖都没点一下绳子,还是在带着金泽这位八尺男儿的情况下。
刚开始,金泽胸口还提着一口气,等着明道长踩一下绳子时自己也借个力,结果直接到了对岸,他这一口气也没下来。
“金公子,可还好?”
金泽点头:“还好,多谢道长。”其实头还是有点晕,憋的。
明葱则轻叹口气道:“我们如此这般经历,你也不必再如此客气了,可好?”
金泽笑:“如此甚好,那就不跟道长客气了。您走好,我再领着银子四处转转,难的来一次,必要大饱眼福才对。”
明葱点头,对拎着银子过来的弟子道:“阿六,照顾好金公子。”
“是,师兄。”
冲金泽点头示意,明葱足尖一点,顺着一根绳去往不知名的静室了。
“公子,您请便,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可以。”阿六尊敬开口。
金泽点头,拍拍摊在地上的银子:“走了。”
银子爬起来神色恹恹跟上。
金泽晃着身子沿着沉香湖走着,此时天色渐晚,尽头已经出现了大片红黄的晚霞,印在水面上和着这起居静室又是一番美景。
此时一片片白影闪过,是沉香坞弟子们纷纷从起居静室里出来了,水面上一下子又热闹了许多。
“这是到做晚课的时间了。”阿六解释道。
“哦,”金泽点头,又道,“那小道长,您先去做晚课,我自己逛逛即可。”
阿六笑着摇头道:“没关系的公子,我这是公差,要去了三师兄还要骂我呢。”
金泽笑,来了兴致:“你们明葱师兄还会骂人?”
阿六小声道:“这脏人耳的粗话是不会说的,毕竟我们师兄教养可是顶尖的。但是最厉害的就是,骂人都不带脏字的,那才让人难受。”
金泽:“这么,厉害的?”
☆、第二十章:一约定青州再见
“可不是吗?”阿六又道,“不过这也不是说我们师兄不好。我们师兄平时可是温润如玉、举止有度的,就是将他真的气的不行了,他也只会说几句重话,罚几篇文章而已。”
“这还叫而已?”金泽挑眉。
“那你是不知道我们大师兄,”阿六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道,“我们大师兄终日冷冰冰,从未见他有过笑脸,若是哪个弟子行为举止令他不快,那可是要在水桩里泡一天的。”
“哦。”金泽点头,“是挺可怕。”
后面听着的银子摇摇头,可怕还是我家少爷可怕。狗都能买一个来,这些都算什么。
“其实吧,”阿六满脸感慨,“三师兄以前也是挺冷的,也不是冷,就有些让人不敢靠近。但现在就好很多。”
又道:“还是成了亲的好,成亲了就知道疼人了,也有人情味了,我觉得师傅应该给大师兄也找个道侣,双修才是王道。”
金泽:“......”他听见了什么?
“这个,小道长,你说,你家三师兄已经成亲了?”
阿六点头:“对啊,你们关系这么好师兄竟然没告诉你?也是,师兄一向是个内敛的人,这种喜事还是不好意思吧。”以至于办喜事都没有通知他们,还是从师傅那里听到的。
金泽笑:“我们关系,也没那么好。”
修道之人是可以成婚的,这点他知道,只是没想到明道长如此年纪轻轻便有了道侣。
“您就别这么说了,”阿六神秘兮兮道,“明朗都跟我们说了,师兄和您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了。”
金泽:“呵呵呵呵,道长真是会开玩笑。”
他顶多算个抱大腿的。
从沉香坞回去,金泽便着手准备前往南海的东西。
如果说外公去了南海,那势必是为了那宝物。那波邪恶势力肯定也会盯着这块大鱼,说不定密谋这次大乱的目的就是这个宝物。所以他要做好充分准备,保护自己安全是首要,顺带不给他人添麻烦是次要,能给明道长他们帮些忙就更好了。
其实此时他安静待在晋州是最好的选择,但他看不见外公实实在在站自己跟前就难以自在。
他自小跟着白一条长大,起初没有白府,没有晋州。对于常年在外闯荡的人来说,四海为家是常态。
因为金泽,白一条放弃了这种舒适的生活习惯,跑到晋州买了个大房子,挂了个写着白府两个大字的牌子,这便是这位漂泊旅人的第一个家。
再后来,金泽渐渐长大,白一条终于耐不住往外跑的心,雇了六婆来照顾他,还给他找了两个玩伴,然后继续他的舒适生活,只是有了牵绊,总还是回来。回家看一看外孙,看他长高了多少,这舒适的生活又多了一道光彩。
金泽很喜欢他外公,喜欢他说话嘻嘻哈哈,喜欢他抱着他舞刀弄棒,还喜欢他外公出门回来带的各种新鲜玩意儿。虽然外公听他提起父亲母亲必拉脸,但在照顾他这方面,他确实是个好外公。
所以金泽从没有怪过他,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吧。
“少爷,你看这样可以吗?”阿秀拿着金泽的弹弓进门。
金泽接过看了看点头:“对,之前那样总是后力不足,我去院子里试试。”
院子里尽香在摇椅上晒暖,银子在和六婆剥花生,阿牛好像新找了一个玩伴,这会儿不知道去哪里疯了。
“银子,”金泽叫他一声,举了举手中的弹弓,“找个花生放你头顶上。”
银子:“......少爷!您别开玩笑行吗!”
金泽憋笑:“快点。”
银子,被逼无奈只能撒娇:“少爷,我给你放别的地方行吗?”
“呕,”金泽呕吐状,不再逗他摆摆手道,“麻溜随便找个地方放上。”
“好的少爷,马上少爷!”银子挑了一个中等大小的花生摆到了狗窝上,“少爷,这里。”
金泽眯眼瞄了瞄,先捡了一个石子放上。
瞄准,拉,放!
破空声响起,撕拉一声,像是空气都被割裂,一声闷响,整个狗窝被炸飞。
看着支离破碎的狗窝金泽点点头:“很好。”又对银子道,“阿牛回来就说狗窝是你弄飞的。”
“哈哈哈哈。”尽香在一旁笑醒了。
六婆眯着眼笑的见口不见眼:“不要老这么欺负小银子啊。”
小银子:“呜......”哭得正带劲却又瞬间清醒,看着前方委屈喊,“阿秀。”
阿秀笑着走过来看狗窝:“怎么样少爷,我厉害吧?”
金泽点头:“不愧是白先生的嫡亲的徒弟。”
金泽五岁的时候,白一条开始出去云游,一个月后,带来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说是收了个徒弟玩。
然而这个徒弟跟着白一条捉妖的本事学的不多,跟着六婆爱上了做衣服。
他平时最爱给大家做各种“战衣”,顺带鼓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金泽也爱瞎鼓捣,但他的功力不及阿秀,阿秀可是做个衣服都能当武器的。
只是,其貌不扬。看银子的辟邪装便知。
好在金泽提前说了不让改弹弓的外貌,他对自己的审美还是很有信心的。
弹弓大小一掌左右,整体为金色,弓臂装有两个加速旋钮,可调距离强度。弓柄使用特殊材质,能经得起极大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