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96)
裴盛在心中悔恨, 我就不该好死不死问这一题。
裴盛小心眼地在阮洋跟前, 给应书怀上眼药:“没想到他倒是管得挺宽的啊, 多没自由啊。”
阮洋满脸同情:“这叫体贴入微。单身狗不理解, 我不怪你。”
裴盛:“!!!等下,你这怜悯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阮洋瞥了一眼巍然不动吃烤吐司片的关寒时, 笑道:“我不是, 我没有。”
这时, 关寒时动了。关寒时将抹好果酱的烤吐司片递给裴盛。裴盛顺手接过,继续要反击阮洋的时候, 关寒时捋平了裴盛后脑勺翘起的头发,沉声道:“这个就叫做体贴入微。”
裴盛瞪着眼睛, 愣愣地看着关寒时的侧脸,喃喃低语:“阿......阿时啊......”
阮洋突然想暴起摔桌, 暗恨应书怀这个时候怎么不在身边,绝对把对面两个辣眼睛的二货比下去。
杨先生洗了手过来,坐在餐桌前:“你们感情可真好。”
阮洋微笑着望过去:“然然呢,怎么还没起来?”
杨先生:“他奶奶一大早就来接他去儿童乐园玩了。”
阮洋不好意思道:“看来我们睡太晚了, 连然然都起床了。本来想跟然然好好告别一下的。”
杨先生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弯了弯,看得出藏在口罩下的嘴在笑:“我会认真替你转达的。谢谢阮先生给我们带来这么一个美好的万圣节。”
阮洋:“美不美好倒是其次,主要是然然开心就好。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真的很令人疼爱。你说呢?”
不等杨先生答话,裴盛就抢着说:“对啊,然然那小娃娃太萌了,好想组团偷娃呀。”
关寒时转头看裴盛:“你喜欢孩子?”
裴盛:“干嘛不喜欢?说真的,我们三中,我裴盛的孩子铁定是最萌的,而阮洋洋,你还没起跑就已经输了哈哈哈。”
阮洋挑眉:“我可以领养一个呀。至于老关嘛,我就不知道了。”
关寒时没有理会阮洋投过来意味深长的目光,只是看着裴盛一脸得意洋洋,眸色沉沉地转过头继续吃烤吐司片。
阮洋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心里默默为关寒时点了一根蜡,默叹老关你任重道远啊。
阮洋端起盛着牛奶的玻璃杯,碰巧对上杨先生审视的视线,阮洋抿嘴一笑,低头喝着牛奶。本来要借用早餐聊天的机会试探杨先生的,现在好了,被裴盛这个二货一打岔,已经不再是一个试探的好机会了。
想到这里,阮洋暗自下定决心,在掰弯裴盛的道路上,助关寒时一臂之力,看裴盛哪来的娃最萌。
坐在阮洋正对面的裴盛瞧见了阮洋勾起的嘴角,典型的在心里计划着算计某人的样子,心里一凸:额?谁那么倒霉,被阮洋洋盯上了?
关寒时吃完了早餐,起身要将餐具收拾到洗碗池去。谁知,脚下被餐桌脚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坐在餐桌旁的杨先生扑了过去。
阮洋眼睛不由睁大,但没有丝毫起身阻止的意思。在裴盛的惊叫声中,关寒时慌乱的手下意识去抓身边的东西。
“呲——”
杨先生的口罩被关寒时扯了下来。
阮洋的视线立即聚焦在杨先生的脸上。下巴光洁,两颊光滑,没有任何新添的伤口或者淤青。阮洋失望地起身,笑话关寒时:“老关,你行不行啊?走个路都能摔。”
关寒时认真地说:“你家那位没有教过你?”
阮洋:“什么?”
关寒时:“不能质疑一个男人行不行。”
阮洋:“......”
关寒时:“抱歉,杨先生,没撞伤你吧?”
阮洋见杨先生已经不慌不忙地捡起口罩重新戴好,声音在口罩后面闷闷传来:“我没事。还好这些餐具没有被摔坏。这是然然妈妈亲手挑选回来的,她很喜欢这套餐具。”
裴盛一听,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摔坏,要不然就不好意思了。”
裴盛见关寒时一脸严肃,神色有些沉凝,大气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就算碰坏了一个口子,我也能帮你再买一套一模一样地送回来。”
阮洋适时提醒道:“万一这个款式市面上都卖光了呢?”
裴盛:“那就把厂家买下来,重新开一条生产线。”
阮洋别有意味地揶揄:“哇噢,为你的阿时一掷千金呢。”
裴盛挠挠后脑勺:“阿时是我朋友嘛.......”
阮洋轻笑着,没有再搭腔,只是看了默不作声的关寒时一眼,随即转向杨先生:“不好意思啊,一直在给杨先生添麻烦。以后有机会邀请杨先生与然然再一起直播玩。”
杨先生起身送阮洋三人进了电梯。当杨先生的身影一被合上的电梯门完全遮盖后,阮洋立即朝关寒时抱怨:“你的演技怎么可以这么拙劣?”
关寒时淡淡地抱着手臂:“你乐见其成的眼神也毫不掩饰啊。”
裴盛:“啊?你们在说什么?”
阮洋按住裴盛的头:“小孩子别插嘴。”
关寒时:“同昨晚的人比,怎么样?”
阮洋边回忆对比,边说:“昨晚的人化着浓重的小丑妆,看不出原来的五官,但我一胳膊肘打在他的嘴上,记得是打掉了一颗牙。没想到,他狡猾地溜走前还一抹布抹掉了血迹,带走了那颗牙。”
关寒时遗憾地叹道:“早知道我们直接假装打架,揍杨先生一拳的,就可以看看他嘴里有没有少一颗牙。”
阮洋惋惜:“你刚才怎么不想出这个好主意?虽然粗鲁了点。”
阮洋顿了顿:“不过,我觉得如果杨先生与昨夜的是同一人,他一定知道我们有所察觉了,必然会更加谨慎,不露马脚。”
裴盛默默地探出头:“那个,你们为什么会认为杨先生是杀人凶手?”
阮洋:“不是认为,是有很大的嫌疑。我在他的拖鞋底看到了少量的朱砂。你说正常人会无缘无故去踩朱砂玩吗?”
裴盛沉默了,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一个对自己的儿子这么温柔的父亲,对自己的妻子如此深情的丈夫会对公众撒下一个弥天大谎,是一位在大家积极转发失踪信息时,安然不动地欣赏自己杰作的冷血凶手。
阮洋似是看出了裴盛的心思,说:“看人不能看表面。衣冠楚楚的人皮下,难保不会藏着一颗蛇蝎般的心肠。比如......”
阮洋把视线落在关寒时身上,收到关寒时警告的眼神一个,笑笑说:“比如你的阿时,衣冠楚楚的人皮下,就藏着一颗......”
在阮洋正要说“衣冠禽兽”的心肠时,裴盛果断打断阮洋:“一颗善良赤诚之心。我知道。”
阮洋哈哈大笑出来,关寒时脸皮连泛红都没有,直接接受了裴盛的点评。
等阮洋从物业中心出来,就迎上了裴盛热切的目光和关寒时冷淡的表情。
裴盛很急切:“怎么样?怎么样?”
阮洋:“杨先生家上两层业主的名字不是杨先生,也各不一样。”
裴盛拍掌:“你看,我说吧,杨先生看起来就不像一个杀人狂魔。”
阮洋敲了裴盛脑门一下:“一个名字而已,不能代表什么。借了别人的身份证买的房子也很有可能。毕竟在房子里进行这么罪恶的勾当,不掩饰掩饰怎么行?”
裴盛不吭声,想到了什么又问:“唉,对了,人家物业怎么可能向你透露业主名字。万一人家看你太难缠了,随便编的一个假名呢?”
阮洋斜眼看了裴盛一眼:“你大概是忘记了,维多利亚湾是阮氏集团旗下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楼盘。”
裴盛一噎,嘀咕道:“你家楼盘那么多,我哪里每一个都记得那么清楚。”
阮洋望着维多利亚湾中庭花园,古希腊女神雕塑立在喷水池中央。晶莹的水花从女神的花篮里喷洒出来,在阳光下扬起一层薄薄的水雾。金色的阳光透过水雾的折射,映出一道浅浅的彩虹。
阳光下的万物,显得多么美好可人,可偏偏有不为人知的罪恶在阳光没有照耀到的角落,吸允了多少生命和血液作为沃土,暗自滋长。
“滴滴——”
在阮洋刚下地下停车库时,听见了响亮的汽车喇叭声。阮洋循声望去,一辆熟悉的车型跃入眼帘。阮洋脚步加快了些,跨到车窗前,笑嘻嘻地一手撑着车顶,一边弯下腰:“应教授,你怎么来了?”
裴盛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可还没看到什么,就被身边的关寒时一把拉回来,按住脖子后颈往旁边走去。关寒时的车停在停车场的另一侧。
关寒时隔着车道与坐在车里的应书怀遥遥点头致意,就走了。过程中,严严实实地挡住裴盛好奇的视线。
关寒时:“怎么这么好奇?你没有见过?”
裴盛“唔”了一下:“也不是,只是还挺好奇阮洋洋和他家那位私底下相处的方式的。早上听阮洋洋说,他家那位管他管得很细,我就觉得他家那位不会是一位老学究吧。那我以后还能不能随心所欲上阮洋洋家蹭吃蹭睡了?”
关寒时建议道:“你可以去我家。”
裴盛:“是啊,少了一个去处,又多了一个去处,总体算起来,我也没有损失。唉,不对,你没有阮洋洋做饭的手艺啊,我还是亏了。”
关寒时努力维护自己的平静的表情,声音却有些咬牙切齿:“我去学。”
阮洋倒是不在意地同关寒时两人挥手作别,轻快地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上:“今天冥府没事吗?”
应书怀探过上半身,帮阮洋系好安全带,轻轻在阮洋的眼角印下一吻:“什么事都没有接你重要。”
阮洋心底有些小雀跃,觉得才一天没有见到应书怀而已,看见他就跟一位夏日里口渴许久的人看见一杯冰饮料,口干舌燥。
应书怀不清楚阮洋此刻心里的小心思,只是见阮洋好像完全忘记昨夜电话里的小情绪,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哄还是要哄的,最起码要哄得阮洋再也记不起那个小情绪才稳妥。
应书怀启动车子,问:“你碰到的事情解决了吗?”
阮洋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同应书怀说过怨灵人偶的事,惊讶地反问:“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在我身边装了窃听器了吧?”
应书怀失笑:“你身上有怨灵的气息,根据怨灵气息的浓度,最起码在最近十二个小时内,你与怨灵有过接触。”
阮洋佩服:“不愧是冥府大帝,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阮洋把昨晚的事情简明扼要得跟应书怀说了一遍。应书怀很耐心地倾听,时不时应声回应阮洋。
阮洋侧头望向边认真开车边静静听他讲话的应书怀,忽然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真是动人极了,越看越想把他捞回家。不知道前世的自己与应书怀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生死两隔的,可阮洋也不想去知道了,只要现在在身边的仍然是他,那还要什么可要求呢?
“嗯?问你呢,你傻呆呆看什么?”
阮洋被应书怀的声音惊醒过来,满脸得意地说:“我在看你啊。”
应书怀轻笑,视线专注在路况上,转了一下方向盘,超车:“看了那么久,你还没看腻?”
阮洋佯装生气:“噢,终于说出藏在你心底的心思了吧。从前世看到现在,你看我都看腻味了吧。”
应书怀瞟了阮洋一眼:“不皮就不会说话了是吧。”
应书怀将车速降下,向右开,停靠在路边。一手挂空档,一手抓过阮洋的后颈拖过来,朝着阮洋的嘴角就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