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3)
“还有十二缕魂未寻至。”额角汗珠滑落,老者保持躬身,一动也不敢动。
颀长的身姿立起,踱步到窗前,望向窗外的鸟语花香,肃杀之气倾泄而出,惊得云朵小娃也不敢调皮,缩在老者腿边探头探脑。
“嶓冢山关押了何等魂魄冥界无人不晓,你们还敢玩忽职守?”男子眸光不带半点起伏,浑身却散发透骨寒意,语气锐利起来,“告诉西赵帝,倘若没有一个不差地带回来,我亲自去掀他的棺材板。”
老者连忙应声领命。
“叩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男子轻挥手,云朵小娃和老者一溜烟地消失了。
刹那间室内恢复明亮,收敛周身凌厉,男子嘴角噙着温润的笑意转身开门。办公室门外的女生虽然不是第一次见男子,可还是被温文儒雅的气质和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惹得脸颊微红。
“应教授,志愿者协会让我过来问问您,这周的义工活动您有空参加吗?”
“哪里?”
“悯仁慈善院。”
应教授扶了扶眼镜,笑意未减,音节从喉结中滚出:“好。”
作者有话要说: 西赵帝:“哪个要掀老子的棺材板!”
应教授:“我。”
西赵帝:“您请您请!小的还可以拉东南北中四帝的棺材过来请您掀个尽兴。”
第3章 坠楼新魂03
阮洋行走在光可鉴人的走廊里。偶尔有震耳欲聋的“死了都要爱”从包厢门缝中钻出来,企图喊聋过路人的耳朵,可歌唱者在将近最高音处,终于气尽声竭,草草退下。
阮洋心里暗暗决定,如果待会儿推开包厢门,裴盛唱的是这首歌,他立马掉头就走。掏出手机,看了看微信群“单身狗一起走”里的消息。裴盛在不断刷屏。
“阮公子快来,奴家给你献歌一曲,恭贺阮网红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阮洋对裴歌女的歌喉实在不抱太大期望。推开包厢门的瞬间,忽然觉得他宁愿听见裴歌女声嘶力竭地吼着“死了都要爱”,也不要见他搔首弄姿,撅着嘴唱“轻轻贴近你的耳朵,撒浪嘿呦......”
那画面!
简直!
辣眼睛!
抬起的脚就要撤回,被眼尖的裴盛抓住了。
“掌声欢迎最新网红美食主播,阮公子!”
该死的裴盛直接用话筒喊出来。包厢响起热烈的掌声,逼得阮洋十分不情愿地,继续把脚迈进包厢。
裴盛欢脱地扔掉话筒,凑过来:“怎样?阮洋?当网红主播的感觉爽吗?”
阮洋面无表情,回了一句:“没扒了你的皮爽!”
裴盛受惊似地双臂搂住自己,拉开了一点距离,哀戚戚:“讨厌!居然想扒光人家!”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阮洋踢了,死命表演良家女子被恶霸欺凌戏码的裴某人一脚,找了个空位坐下。掏出手机,阮洋想看看送出去的饺子到底得了什么样的花式夸评。
是了。阮洋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差评这种可能。
“阮洋,你什么时候偷生了个儿子?”裴盛捧着手机兴冲冲地跑过来。
斜了他一眼:“滚!你才生了个龟儿子!”
“你看啊!人家都在微博上认了!”
阮洋就着裴盛捧着的手机看。
我就是杠精你敢怎样:爸爸!@阮公子//我就是杠精你敢怎样:富二代纨绔公子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我叫他爸爸!
下面评论好不热闹。
“呦!这不是那个在直播里的杠精吗?”
“恭喜阮公子喜提乖儿子~”
……
新出炉爸爸嗤声一笑,一只饺子就把你给征服了?你对你爸爸的实力一无所知!
登上微博,看了看私信左上红色的数字“999+”,面色淡然,内心满怀期待的打开。私信哗哗哗地飞速弹开。
裴盛偏过头赞叹一声:“不错嘛这机子,都不卡顿。”
“嗯,阮氏上个月刚刚收购的。”
裴盛噎了一下,一拱手:“在下告辞!”
阮洋乐得没人在耳边聒噪,可以安静地欣赏他粉丝,对他的景仰如同黄河开闸,滔滔不绝。在裴盛的鬼哭狼嚎中,手指停在屏幕某处,不动。
“你为什么见死不救?!”一股强烈的控诉之意,透过字面,冲到阮洋面前。
阮洋迟疑了片刻,不知这是恶作剧,还是骗翻牌的特异言论,握住手机思索了半天,将手机一翻,快速地打了行字过去:“什么见死不救?”
“你来悯仁慈善院。”
阮洋松了口气。现在打广告的手段真是花招百出,看来又是一个拉慈善款的。手机屏幕一暗,没再理会。
次日一早,阮洋在早餐馆小口小口地品着碗里乳白色的豆浆,丝丝香甜沁入心脾。耳朵不免听见旁边两位大妈大声咬着耳朵,传播社区最新要闻,简直比当地早间新闻还要及时。
“哎老王,你听说了吗?昨天慈善院有个女孩跳楼啦!”
“啊?”
“院方压制了消息。要不是我昨天刚好经过慈善院门口,看见救护车进去,我也不知道的嘞!”
这一要闻没有引起阮洋的太大兴趣,倒是引起了其他客人竖起了耳朵。
“好端端地怎么跳楼了?”
“谁知道。”抢到消息首播权的老阿姨,神秘兮兮地压低了本来就不小声的嗓门,“陈院长可是要头疼了,出了这个事,那些有钱人哪里还肯捐善款嘞。”
“悯仁不会关闭吧?里头还收留了不少孩子呢。”
阮洋抓起花卷的手一顿,猛转过头:“大姐,你刚说哪个慈善院?”
聊得正嗨的两位老阿姨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在声音主人是个长得挺俊的小伙子份上,继续兢兢业业地传播消息:“就悯仁慈善院啊。我们这就一家慈善院。”
阮洋心咯噔一下,顾不上热乎乎的豆浆了,快速拨了个号码:“喂,帮我查一个IP。”
半个小时后,阮洋将车停在路边,望着车窗外这座仁义闻名的慈善院。
二十分钟前,直播平台技术部一听是大老板的公子,差点打翻手里的咖啡杯,立马查了信息反馈:“那条私信IP确属悯仁慈善院。”顺带尽职地附上了慈善院基本情况。院长陈越致力于收留弃婴,孤儿,培养孩子成长,成为社会合格的一员。因其事迹被媒体广泛报道,得到了社会不少企业家的捐助和支持。
回想技术部的反馈,阮洋脑中飞速运转:那条私信是不是真的求救信息?如果是,那我是不是害死了她?
阮洋嗓子干涩起来,手往储物箱摸了摸,没有水。深吸一口气,下车锁车,一气呵成,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
走到门卫处,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好!我跟陈院长预约过了。”
没等一会,一个精瘦的身影步伐稍快,马上就到了门卫处,双手握向阮洋,脸露欣喜:“阮先生,您好!辛苦您跑一趟了!”
“陈院长,幸会!”
阮洋拿起腔调来,也是很有一套。不熟悉的一点也不会怀疑他企业家的身份。陈院长在前面带路,边走边介绍慈善院:“这里是我们的食堂,那边尖屋顶的是活动室。这座是……”
陈院长忽然脚步一滞,领着阮公子绕过花圃,走向另一侧,直接把正要正面对上的五层小楼甩在身后:“刚那座是孩子们的宿舍。天气热,还是请阮先生去办公室了解情况吧。”
阮洋跟在身后,回头望了眼黑洞洞的宿舍楼楼梯口。因为背阳,阳光的照射只到楼梯口前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深色痕迹,戛然而止。
“孩子们呢?”
陈院长走得已经微微发汗,笑着答道:“今天是义工日,孩子们和义工在后面的院子里做活动。”
“陈院长,很厉害啊。”
“哪里哪里!这要感谢社会各界的支持和关心!”陈院长笑得鱼尾纹都炸了,满目感激。
上了简朴的办公楼,推门进入。靠窗户的位置,有个小女孩在伏案写着什么东西。听到推门声,忙起身:“陈院长!”
陈院长一脸慈祥,介绍道:“这是我们慈善院的孩子,许梦。许梦,这位是来我们慈善院谈捐赠的企业家阮先生。”
许梦有些拘谨,鞠了个礼。阮洋发现许梦的眼睛有些红肿,视而不见地把目光移开。
陈院长搓了搓手,在办公桌后的转椅坐下:“阮先生,我们……”
办公桌上的座机响起,打断了陈院长准备拉慈善款的话。陈院长歉意一笑:“阮先生,请稍等。喂!”
阮洋闲散着四处打量。办公室有些陈旧。老式空调还在嗡嗡嗡地工作。空调下的书橱摆了很多教学书籍,还能瞧见不少奖杯,证书。透过玻璃窗,隐隐约约能看清些字迹。什么慈善家,什么十佳人物。
“实在抱歉,阮先生,有事必需要我去处理下。麻烦阮先生在这里休息,我马上回来!”
陈院长忙不迭道歉,才出门口,像想到什么,又折返朝许梦招手:“许梦,来。帮院长个忙。”
许梦瞥了眼阮洋,依言跟着陈院长离开。阮洋眨眨眼,觉得陈院长似乎不想让自己与许梦独处。
那条私信的主人,不知道叫什么名。现在也根本找不到人问跳楼的事。别看陈院长亲和好说话的样子,可是防得严严实实,不允许自己与旁人接触。
这种行为可以理解。毕竟慈善院名声有损,会影响后续社会善款的筹措。
窗外,刚好可以望见后院孩子们和义工一起除草,一切正常。忽地阮洋正要移开的目光一凝。
楼下站着个小女孩,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没有参加除草活动,而是站在树阴下,眼神晦涩不明地望向办公室。似觉察到有人看她,她微微侧头,看到站在窗子边上的阮洋。
刹那,眼神变了!
有惊喜,有埋怨,还有一分来不及捕捉的情绪,最后缓缓地朝阮洋展露一个笑容。
手掌不由自主捏紧了桌沿,背脊挺得僵直,觉得室内温度冷了很多,激得他脊梁骨一阵发凉。移开的视线再挪回去,瞳孔紧缩成一个光点!
树荫下空无一人!
阮洋隔着桌子,双手撑在窗台上,上半身探出去,快速地扫视整个院子。到处都没有那个古怪的长发女孩。怎么可能这么快走掉?难道是我眼花了?
“砰——”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用力合上!阮洋跳起来,背紧贴着墙壁,紧盯着门。
是风吗?是风吧!一定是风把门吹上的!可额角冒出的汗珠在明晃晃地提醒自己,哪里有风来。
阮洋深吸一口气,提步走向门把手前一拧,居然没有拧开。
阮洋有些慌神了!抬手拍着门,使劲拧着门把手左右转动,逼得门把手咯吱咯吱地响。门外似乎有一股强劲的压力,吸附在门上,不让门打开。焦躁的阮洋如何愿意被困在这里。抬脚踹向看起来没那么扎实的木门。
“嘣——”
“哐当!”
金属把手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操!这破门!
阮洋低声咒骂一声,再补上一脚。门震动了下,开了。
此时也不管什么了,直接夺门而出,径直往楼梯口方向跑去。楼道忽然变得晦暗幽长,一串婴儿嘻嘻嘻的笑声在楼道回响,忽近忽远。
阮洋根本不敢回头看。
作者有话要说: 裴盛:“这时候就应该来首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