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46)
“原来刘雪芬诈尸的罪魁祸首在这里。”阮洋恍然大悟,“我就说为什么听到猫叫没见着猫。猫鬼的踪影哪里追得着。”
老沈锤锤有些疼的胳膊,说:“我现在就担心刚在楼下这么多人看着,警方不知如何解释诈尸。”
阮洋放松笑开:“刚先问了高胖子, 他说静电刺激下的神经异状反射足以向公众科学解释了。”
老沈从胳膊锤到后腰:“解释得通那就好。等下会下雨,我们赶紧弄完赶紧回去。老胳膊老腿的,一碰到阴雨天就疼得厉害。”
“高胖子那不需要帮忙?”
“放心吧,高胖子这活干了十多年了,专业得很。我们去了反而添乱。”
出了1804,关寒时捧着被黄幡布包裹的巫蛊娃娃进了电梯。阮洋问:“老关,你住哪?”
“2306。”关寒时按了下电梯的下行按键,“先送你们下去吧。”
春水湾属于附近楼盘中的高档小区,房价不便宜,每平方房价均价在五六万之间。20层以上都是复式楼,面积更大,总价也更高。1804因为刘雪芬心中有鬼,才能被阮洋趁机砍了一百多万。开公交车的司机单凭工资是供不起这里的一套房的,除非关寒时与老沈一样,有接阴阳业务。
阮洋看了眼关寒时手中的巫蛊娃娃:“你打算怎么处理?”
关寒时眼波微动,转而问应书怀:“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应书怀没有看巫蛊娃娃,只是瞥了眼关寒时,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阮洋听三个人绕来绕去说话,没有加入,只是一旁观战的姿态。巫蛊娃娃拘着鬼魂,稍微处理不当就有可能被鬼魂替换进去。关寒时出身陕西圭门,主修的是剪纸术,还懂得用黄幡布遮住巫蛊娃娃的灵眼,看来还杂学了些道家的功夫。
阮洋不想应书怀与关寒时针锋相对,手悄悄绕到背后,戳了应书怀腰一下,应书怀垂眸看着阮洋,不再说话。
关寒时发现试探不出什么东西,只得作罢,可绣着金色纹案的玄色衣摆却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阮洋出电梯后,回头望见关寒时若有所思的脸渐渐被关上的电梯门遮住,心里难免嘀咕:关寒时为什么对应书怀这么关注?
阮洋回身看向小区里安静的中庭,说:“你们在这里等会,我去取车。”
应书怀拉住阮洋的胳膊:“一起。”
阮洋笑应下:“好。”
老沈面无表情地跟在这对夫夫后面,第一次觉得老光棍不是什么好事。
老沈房子还没买下来,业主就先横死了,所以只能再返回酒店。阮洋送应书怀到寓所楼下,没有下车,迎上应书怀投过来的询问眼神,说:“明天一早我妈要来,我今晚就不上去了。你早点睡。”
应书怀微俯下身子,脸朝着坐在驾驶座上的阮洋,伸手去虚捏阮洋的颈侧,目光灼灼:“不是怕我做实罪名?”
阮洋立即想起在春水湾小区里关于“衣冠禽兽”的争论,耳根一热,拍开应书怀的手,重新启动车子:“玩笑话而已,这么认真。快上去,太晚了。”
打了方向盘,调转车头,朝来时的路线滑了出去。
红色的汽车尾灯在应书怀的眼镜片上,映上一抹转眼即逝的红光。应书怀轻敲指尖,沉声吩咐:“跟上去,送他进门。”
话音刚落,一缕白色的轻烟飞掠而去。
车子驶入大路,夜已深,人流车流都少了很多,整座城市呈现少有的平静。路灯的光芒在车内轻快的划过,照映着阮洋俊美的脸庞。
快到公寓时,车载电话忽然响起。
液晶屏上没有显示来电号码,阮洋微疑惑,还是接通了:“喂?”
“是我!”应书怀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怎么了?”
“你回来一趟,我这里出了点事。”
一听应书怀这么说,阮洋心跳瞬间提了起来:“你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
“嗞——”
一声刺耳的电波音,阮洋立马摘掉蓝牙。突然,车前方掠过一道黑影,直冲前挡风玻璃来。阮洋情急之下猛向右打方向盘,车子失控,轮胎在马路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直接冲出绿化隔离带“嘭”地一下撞向路边的一棵大树上。
弹出的安全气囊震得阮洋后脑勺撞在座椅,头昏眼花。车内各项指示灯不停闪烁,警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阮洋粗喘着气,扶住前额,试着动弹卡在驾驶座上的身体。震碎的车窗玻璃割伤了阮洋的左额,一道血腥味顺着脸颊钻入阮洋的鼻子里。
刚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那时,阮洋依稀听到一声猫叫。难道是那半只黑猫跟过来了?
阮洋抬起头,想往后视镜里看伤势,谁知就这么瞥了一眼,惊得额角的伤口差点冻住。
后视镜里出现一个没有清晰五官的白色人头,飘在阮洋的脑袋边,就像是一层白纱蒙在一个人头上,只看得见大概五官轮廓起伏。
一刹那,立马把视线从后视镜上移开的阮洋,装作什么都没瞧见的平静,心中却如战鼓轰鸣。悄悄地挪动了下腿,移开身子往车门方向靠,一再告诫自己要镇定要镇定。
手指摸到车门的按钮,按下,掌心一推。
阮洋准备暴冲而出的身子僵住了,车门打不开!
在阮洋冷汗如瀑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耳际,原本死死锁住的车门悄无声息地自动开了。
阮洋想都没想,直接捏住玉铃铛冲出去,猛地几个箭步,脚一趔趄,差点扑在地上摔个狗啃泥。
阮洋迅速贴地匍匐直树下,背脊紧靠住粗超的树干,紧盯着撞废的汽车。
半响,毫无动静。
手有些哆嗦地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却发现怎么也没有反应,一看屏幕上方,没有信号。
阮洋有些无力地朝四周张望,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一切都笼罩在午夜的寂静中。火烧眉毛的焦急充填着阮洋的心房,惦念着应书怀的安危,扶着树干从地上爬起来。
“滴答!滴答!”
一滴液体滴落到阮洋的鼻尖,又一滴滴落在阮洋的脚前。阮洋控制不住抬头一看,稀稀疏疏的树叶见,一张精致的脸悬在树叶间见,裂开嘴诡异地笑着,两行血泪从玻璃眼珠里流出来,划下两道细长的血线。
这不是关寒时带走的巫蛊娃娃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自撞车开始的一系列灵异事件都是关寒时在搞鬼?
想到关寒时后颈的暗红色螺纹印记,阮洋暗恨,果然不能轻易信任关寒时,这下被坑大了!
老沈曾经说过,巫蛊娃娃很邪门,不能用对付普通鬼魂的办法,一招不慎很可能生魂离体,困在巫蛊娃娃身体里。
阮洋放弃驱动玉铃铛的念头,向前一蹿,逃离树荫下,不管不顾地朝马路上冲去,不敢回头地拼命往前奔跑。
那只精美的巫蛊娃娃漂浮在阮洋身后,像在玩一个妙趣横生的追逐游戏。
“咯咯咯咯咯~”
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旷寂静的街道回响,始终跟随在阮洋身后。无论阮洋跑得再拼尽全力,怎么也甩不掉。
感到不停收缩鼓胀的肺快要爆裂的时候,阮洋看见路边停着一辆款式老样的汽车。身后的笑声越来越近,容不得阮洋多想,一把拉开车门,就朝坐在前面的司机喊:“师傅,包你的车,快走!”
司机猛地从瞌睡中惊醒,手忙脚乱地去拉控速杆。阮洋急得上半身都冲到前座来,替他起手刹,大叫:“油门往死里踩!”
车声一震,猛地往前冲出去。
阮洋这才有空回头去看被抛在身后越来越小的巫蛊娃娃影子。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车窗外掠过的夜风吹干了阮洋额头上的汗珠和血痕。阮洋纷乱的大脑这才得到空隙开始理清思路。
如果半只猫鬼一路跟踪过来,半路使坏让自己发生车祸,那是不是能说明守在车祸事故发生地点的巫蛊娃娃,和半只猫鬼是一伙的?
半只猫鬼恰巧出现让刘雪芬诈尸,显然同邪祟脱不了干系。这样看来,关寒时与邪祟有勾结?
阮洋想起今晚关寒时出动小纸人尽心搜寻邪祟的模样,恨得牙根痒痒,被蒙骗了!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这个推断让阮洋不由得重新考量应书怀来电的真实性。手机明明是没有一格信号,偏偏能接到电话,这是……鬼来电?
脑海里这样捋清思路,心里却难免为应书怀感到担忧,焦急得只想立马出现在应书怀眼前,亲眼确认应书怀是否安好。
阮洋对司机说:“去御龙府。”
司机似是觉察到阮洋的焦急和担忧,拍拍胸脯保证,声音有些稚嫩:“没问题,您坐好嘞!”
阮洋见司机放开方向盘拍胸脯的双手,大惊:“方向盘!”
司机顿了一下,讪讪一笑,重新扶正方向盘。
阮洋退回后座坐好,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么老旧的车怎么开得如此平稳,还没有任何杂音。阮洋立即警惕地盯住司机的后背,悄悄摸向玉铃铛。
“淅沥淅沥——”
如老沈预言的,车外开始下起了小雨。
胸有成竹的司机乍然脸色大变,慌张叫起来:“完啦完啦,下雨啦!”
阮洋身子惯性向后,车子更加迅猛地朝前冲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司机和车是怎么回事,你们肯定猜不到哈哈~~
第49章 1804阴宅06
猛然提速的车子以不可思议的高速飞驰, 阮洋下意识就要拉车顶上的把手。
一拉, 断了。
阮洋一脸懵逼地看着被自己扯下的把手, 慢慢在手里化成一张薄薄的纸,立即惊恐地望向驾驶座。
驾驶座上高大的司机不知何时变成一个穿着红肚兜的胖娃娃, 肉乎乎的小手悬在方向盘上,白色的灵气驱动着车前进,嘴里还在连连念叨:“快点快点!下雨啦!车子要被淋湿啦!”
阮洋不由抬眼看向车顶, 一滴滴水痕在车顶上晕开, 越来越大。
这是扫墓时烧给逝者的纸扎车啊!
雨越下越大, 车顶迅速被打湿。
“啪哒”一声, 车顶塌了下来。被雨水打湿的纸张贴在阮洋的头上,身上。
“咚”又一声, 整辆车坍塌在地, 车顶车璧车座全都变成一摊烂纸。阮洋坐在一堆湿透的纸张里, 隔着雨帘,与还握着孤零零一个圆咕隆方向盘的胖娃娃大眼瞪小眼。
“是你这个小屁孩!”阮洋一眼就认出穿着红肚兜, 扎着冲天辫的胖娃娃,正是那夜横穿过前挡风玻璃跑应书怀跟前汇报关寒时医院地址的小崽子。
“夫人, 大人不放心你,派我来送你回家。”小屁孩愣愣地说道, 觉得第一次在夫人面前办事就办砸了有些尴尬,尤其是淋着雨坐在一大堆烂纸片里。可是又有点委屈,他手头上就得了这么几辆老乌分配过来的纸扎车,这已经是最好的了。车头还有奔驰的标志呢!
“什么夫人, 大人?你个小屁孩,是旧社会的小鬼?我们现在已经新中国了!”阮洋听着胖娃娃胡言乱语,心里猜测,这不会是已经死了千年的小鬼吧?从烂纸片中爬起来,要牵胖娃娃。
胖娃娃赶忙一溜烟飘起来,悬在半空中,与阮洋的眼睛平视,认真地纠正:“我才不是小鬼。我是大人灵力幻化出来的。”
冒着雨,阮洋也没多跟胖娃娃争辩,抬脚就往街边的屋檐下跑,问:“那个巫蛊娃娃你看见了没?它会追上来吗?”
胖娃娃旋了个圈,塞根手指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下雨了,它怕弄脏它的小裙子,肯定不会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