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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星者(76)

作者:竹宴小生 时间:2018-07-01 18:22 标签:幻想空间 异能

  钟云从手里的筷子轻敲着碗盘,微微笑道:“不只是你的名字,我连你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都知道。”
  名为冯小山的少年张大了嘴:“你……”
  “你可以回去跟那个叫任杰的家伙说,”钟云从徐徐起身,顺手把椅子推回原处,“你们的打赌,你赢了。因为,你确实试出我的异能了。”
  冯小山后背发凉,原来他已经出手了吗?可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他一点察觉都没有?还有……
  他猛地转头,叫住了即将下楼的钟云从:“你……你的异能……”
  钟云从脚下一顿,回了他一个无奈的笑:“应该猜到了吧?”
  >>>
  任杰。
  钟云从一路上都在念叨着这个名字,他能确定自己之前绝对不认识这个人,也没见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整他。
  那个叫冯小山,也真是够傻的,钟云从本来觉得自己已经算傻的,结果遇到个比他还缺心眼的。
  被人拿来当枪使,还傻乎乎地要保全义气呢。
  他心事重重地推开宿舍门,有些意外地发现宿舍里多了一个人。
  其实也不太意外,毕竟,这宿舍本来就是六个人住的,只是有一位白天一直不曾现身。
  对于这位神秘的第六位室友,他好奇了好一阵子,这下倒是终于见到面了。
  而钟云从却惊觉,关于这位新室友,他并不是头一回见了,不久前就见过一次——在冯小山的记忆里。
  “哎,回来啦?”瘦子热情地招呼,“吃了没?”
  钟云从笑着点点头:“吃过了。”
  跟其他室友寒暄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却一直落在别处,最靠里的铺位坐着个年轻男子,他这个角度只能瞧见对方的半张脸,轮廓的棱角很锋利,一半隐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里,显出了几分阴郁。
  钟云从勾了下嘴角,新室友嘛,还是要好好打个招呼的。
  “任杰是吧?”他走到自己的床边,正好与对方斜对面,后者他侧目看了过来,两个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五官还算端正,但神情漠然,视线里没有一丝温度,钟云从不以为忤,依旧是笑脸相迎:“咱们这是第一天认识吧?”
  对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正在泡脚的金虎就冒冒失失地插嘴:“嗨!第一天认识你就能知道他名字了?他都没把名字告诉我们呢,你咋知道的?”
  那人恍若未闻,一点反应都没有,钟云从倒是回了一句:“哪能不知道呢?任杰他对我,可是格外地关照啊。”
  字里行间的讥讽之意显而易见,不说瘦子这样的人精,就算是金虎这样的二愣子都察觉出来了。
  这两人之间不对劲。
  一刹那,宿舍里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不过谁也没放在心上,任杰那双冷漠的眼珠子将他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个遍,最后还笑了一下,挑衅的意味十足。
  “那又怎么样?”
  其他人都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整的糊里糊涂,不明其意,钟云从却是心知肚明,心说这家伙可真够嚣张的,完全没打算否认,似乎一点都把他放在眼里。
  可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这个叫任杰的家伙,要是真不把他放在眼里,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利用冯小山来试探他?
  够能装的。
  他暗地里冷笑,面上却是云淡风轻:“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下次想找我麻烦,光明正大来就好了,不用假手其他人……怪难看的。”
  任杰结满碎冰渣的瞳孔波动了一下,嘴唇却是紧紧地抿着。
  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是冯小山那小子告诉他的?
  “唉,”就在他脑子转个不停的时候,对方忽然凑到他耳畔,叹了一声,“你这个小人做派,也难怪那人不要你。”
  他这句话,几乎将他钉死在原地。
  “你……”任杰面色骤变,一时间竟然有些发白,钟云从一挑眉,看来自己真是戳到他痛处了。
  “我不管你跟他有什么纠葛,你要是不爽他,就去找他麻烦呗。”他表面上轻描淡写,却是句句都在火上浇油,“把火烧到我身上算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要我不要你,也是我的错?”
  他这把火烧得果然够旺,任杰受到的刺激显然不小,他一眼扫去,发现对方额角青筋乍现,牙关紧咬,以至于五官都有些扭曲,看来的气的够呛。
  钟云从冷冷一笑,转身欲走,那人那张冷沉阴郁的脸上忽然浮出了一点笑意。:“那怎么行?我们确实应该好好打个招呼。”
  他明明就坐在那里,也没什么大幅度的动作,就那么盯着他,他的目光就像是冰凌一样,尖锐地扎进他的眼睛里。
  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钟云从忽然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慢了下来。
  那并非错觉,也非幻觉,而是实打实的——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缓慢地停止流动,心脏也在逐渐停止起搏,他的血管如同结冰的航道,一点点地将他冻结起来。
  彻骨的寒意自心脏处,以燎原之势蔓延全身,与此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点流走。
  这家伙,是想杀了他吗?
  而距离他几米之外的室友们,还在热火朝天的吹牛打屁,与他这里命悬一线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钟云从知道,并不是他们麻木不仁,而是真的对他的痛苦一无所知。
  他与他们,根本是分隔两个世界。
  听起来好似天方夜谭,可却是千真万确。
  钟云从瘫软在床上,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个人,对方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眼神漠然轻蔑。
  譬他一直好奇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他这第六位室友,是位货真价实的异能者。
  他自己也没想到,在这种濒死的时刻,他还有心思想些有的没的。
  他的切身体验告诉他,任杰大概是有控制时间流速的手段,甚至已经到了专门针对某一个目标,而其他人丝毫不受影响的阶段。
  不得不说,这个异能真的很可怕。
  不过……
  奄奄一息的钟云从蓦然睁大了眼,而斜对面的任杰却是毫无预兆地僵硬了一下,他扯了扯嘴角,艰难地笑了一下。
  在竭尽全力控制时间流速的同时,想来应该是料不到,你自己的异能竟然会成为媒介,反过来让我有机会入侵你的精神世界吧?
  人生啊,总是反复无常的。
  >>>
  “那天,我是跟慧笙一起回去的。”孙雅莉一面擦眼泪,一面低声陈述,“她向来体弱,我那天也正好不舒服,不想参加活动,她就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去向林老师请假,到时候跟她一起回去。”
  苏闲有些意外:“是邹慧笙主动建议你请假的?”
  “嗯。”女孩略略颌首,“她说放学之后要去买些笔记本,让我帮忙一起拿。”
  苏闲下意识地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而这时候,姜岂言已经出声催促了:“然后呢?”
  “所以我们一放学就走了。”孙雅莉继续说,他便也暂时放下了疑惑,专心地聆听,她吸了吸鼻子,声音仍然有些哽咽:“离开学校之后,我们就往云飞路去了。”
  云飞路是一条老街,最大的特点是街道两侧种满了榕树,有些年纪很大了,最老的那株,树干需数人合抱。
  “为什么走云飞路?”苏闲挑眉,“我听邹慧笙的父母说过,她回家的必经之路是栖霞路。”
  “为了买笔记本,最近的一家文具店,就在云飞路附近。”孙雅莉哑着嗓子说,“那时候天已经有点暗了,路上的人很少,两边又都是大榕树,我走在树荫下的时候,总觉得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看。一开始以为只是我疑神疑鬼,可我没想到……”
  她说到这里,情绪又有点崩溃,苏闲与姜岂言对视一眼,而后温声安慰道:“没关系的,继续说,发生什么了?”
  “我们走到一棵榕树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的,一下子就走不动道了,眼睛里看不见东西,耳朵里也听不到声音……等我再回过神的时候,慧笙她……就不见了。”
  苏姜二人双双眉头紧锁:“什么?你的意思是,她是凭空消失的?”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在“孤岛”,真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苏闲沉默不语,姜岂言却仍有些怀疑:“这……你完全没看到她是怎么消失的?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孙雅莉有些慌乱,但头摇的很坚决:“我没有骗人!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她就是消失了。”
  她顿了一下,声音变低了不少:“一开始,我还以为她自己走开了,跟我开玩笑,我就大声叫她的名字,还找了她好久……但还是没找到她。后来知道……”
  她的尾音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姜岂言嘴角绷紧,缄默良久的苏闲突然出声了:“我问你,你说的那段时间,维持了多久?”
  小姑娘楞了一下,苏闲解释了一句:“就是看不到东西,听不见声音,无知无觉的那段时间?”
  孙雅莉的脸上满是困惑,她眨了眨眼:“我也……说不清楚,好像很长,可似乎又很短。”
  姜岂言张口欲言,苏闲却阻止了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那个时候,我正在跟慧笙小声说话,她问我哪里不舒服,我不好意思大声说,就凑到她耳边去……正在说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来了。”孙雅莉细眉紧蹙,鼻翼微皱,“而在我恢复正常之后,我发现自己竟然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说悄悄话的姿势?”
  “对。”
  “而邹慧笙,却已经不见了。”
  女孩显然心有余悸,她点点头:“是这样的。”
  姜岂言见苏闲所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具体的还不清楚。”苏闲目沉如水,面色阴晴不定,“可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姜岂言倒吸一口冷气,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你是想说,邹慧笙肯定不是自己走失的,而是被人为带走的。”他微微垂眼,目光莫测,“而掳走她的人,很可能是位……异能者。”
  苏闲没再深入这个话题,他转而望向惶惶不安的孙雅莉,目光里别有深意。
  那女孩愈发的恐慌起来。
  “你为什么要隐瞒邹慧笙消失的事?”
  苏闲看出了其中端倪,女孩双手掩面,泪水不断地从下颌处滴落:“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苏闲按着眉心沉声开口:“之后你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家了吗?邹慧笙的父母肯定也来找过你吧?你为什么不实话实说?”
  “我怕……”她一开口还是那两个字,她的身躯战栗的很厉害,“我怕他们怪我见死不救……”
  “最开始你救不了,那是情有可原。”苏闲闭了闭眼,满脸的疲惫,“可你之后刻意隐瞒,这才是见死不救。”
  孙雅莉的呜咽声从指缝里传出来,他想起那些装在塑料袋的尸块,以及至今不知在何处的头颅及内脏,哀其不幸的同时,又怒其不争:“如果你当晚能如实相告的话,也许邹慧笙就不会死了……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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