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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星者(219)

作者:竹宴小生 时间:2018-07-01 18:22 标签:幻想空间 异能

  钟云从耸耸肩,指了下面色惨白,但好歹还能喘气的张既白,莞尔道:“放心吧,能研制出疫苗的,绝不止他一个人。”
  张家和面色骤变,恶狠狠地瞪着钟云从,咬牙切齿:“……你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钟云从的目光如冰棱一般,凌厉地望过去:“那你当初,又给梦川留了生路吗?”
  “我承认,‘失乐园’是我合成的,但初衷是为了给肖隐治病而已……至于他当初发狂失控,将病毒传播出去,完全是一场意外……”
  “那‘新星’工程,也只是一场意外?”
  张家和心底不屑,嘴上却不得不示弱:“我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顺水推舟?”钟云从气极反笑,“不止吧?这个水,是怎么发起来的,你心里没数吗?”
  张家和右眼一跳,强颜欢笑道:“你说什么呢……”
  “你打算把这口黑锅一直扣在肖隐头上吗?”钟云从摇摇头,疲惫地按着眉心,“我也险些给你骗了……如果不是有肖隐的那段记忆在的话。”
  张家和呼吸一滞,朱慈一听到“肖隐”两个字就不淡定了,蹙眉追问道:“怎么回事?”
  “当初那一口,肖隐根本没有咬下去。”而那恰恰是因为钟云从的意念跨越时空,被肖隐感应到,才唤起了他几分神智,硬生生地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朱慈显然也是记得当年那一幕的,只是当时场面一片混乱,她的注意力全落在肖隐身上,见他癫狂不已,心痛不已,哪有心思去注意那个被吓晕的保安到底有事没事。
  于是,张家和说那人被咬了,她也就信了。
  两年后,正是因为那名发病的保安出逃,才让“失乐园”彻底地传播开来。
  当时所有人,包括她在内,都以为罪魁祸首是肖隐,为了保住丈夫的名声,她费尽心机,才将这件事压了下去。
  现在有人告诉她,肖隐其实是被嫁祸的?
  朱慈眼前一黑,身形一晃,险些没站稳。
  “是你向那名保安注入了病毒,原本是打算将他作为实验对象豢养起来。”钟云从周身弥漫着冰冷的怒火,令张家和的冷汗涔涔而下,“可惜他并没有像肖隐那样变异,这让你很失望,于是,你把他放了出去。”
  张家和的牙关开始打颤,却兀自狡辩:“你胡说!他是自己逃出去的,不关我的事!”
  “关了两年,铜墙铁壁一般的密室,怎么可能轻易逃脱……分明是你故意放松了守卫,将他放出。”在说话的间隙里,钟云从已经缓步踱至他身前,直勾勾地看进他的眼睛里,“因为仅仅一个研究对象,满足不了你的需求,所以,你把整个城市的人都变成了实验对象。”
  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当年那个传播者的出逃,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人祸。
  无论立场如何,但“孤岛”里的所有人都是那场灾难的受害者,对于“失乐园”的痛恨是如出一辙的。
  即使是“暗影”的人,都恨不得生啖其肉,张家和被数十道怨入骨髓的视线包围,犹如受着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惊惧交加,遍体生寒。
  “给我把他……”朱慈神情不显,但字字句句都透着彻骨冷意,显然是打算就地将此人处理,而她的下属们,亦是磨刀霍霍,跃跃欲试。
  “等一下。”不曾想,她却被钟云从打断了,“朱女士,你答应过我,要把他交给我的。”
  钟云从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朱慈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弯:“你倒是心软。”
  软脚虾一样的张家和闻言,又燃起了希望,眼巴巴地看着钟云从,努力地摆出昔日的慈爱之色:“从从,爸爸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
  钟云从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闭嘴。”
  张家和一激灵,乖乖地噤了声。
  他低垂着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钟云从望了眼门外,忽然笑了起来:“朱女士,我们也差不多走了吧?别再叨扰张医生了。”
  虚弱的张既白抬起眼,意味不明地觑了他一眼,朱慈亦是面露讶色。
  不过钟云从如此配合,她自然不会拒绝:“那就走吧。”
  反正她有绝对的优势,不管钟云从打什么主意,她都有信心应付。
  见钟云从真的要离开,张既白坐不住了,沉声道:“钟云从,别让我难做。”
  钟云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一定是使了什么决绝的法子,所以救出他之后,无法亲自照顾,只好将他托付给张既白。
  星塔一别,再会无期。
  他是这么打算的吧?
  钟云从蓦然失笑,心说这可不能让你一个人说了算。
  “放心,不会让你难做的。”钟云从笑笑,“朱女士不会为难我的。”
  张既白的脸色更不好看了,钟云从大致能猜到他那些不靠谱的猜测,不禁扶额:“别胡思乱想,我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
  他不等张既白回话,又转向小桃:“照顾好医生。”
  “我会的!”小桃连连点头,但眼里的忧色不减,“那你……”
  “我很快会回来。”
  他言语里的自信让朱慈冷笑不已,但也懒得跟对方打嘴仗,转身即走:“走吧。”
  钟云从冲小桃略略颌首,不顾张既白喷火的眼神,跟着朱慈离开了。
  “有车吧?”走出诊所之后,视野开阔,空气也清新了几分,缠绵病榻多日的钟云从忍不住舒展筋骨,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
  朱慈面色淡淡:“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好歹是请我上门做客,有点诚意好吧?”钟云从挑起半侧眉尾,又打量了一圈周边黑压压跟着的一群人,“而且你们这么一大群人走在街上,也太引人瞩目了吧?”
  他满是揶揄的口吻让朱慈不太舒服,她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停下了脚步。
  钟云从也跟着停了下来。
  不多时,他就听到了引擎声。
  钟云从舒了口气,他大病初愈的,可不想长途跋涉的折腾自己。
  朱慈当然不会放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不意外的,他们是同一辆车,除此之外,张家和也被塞进了前座。
  虽然是邻座,但朱慈完全没有要跟他攀谈的意思,钟云从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找不痛快,波澜无惊的视线投向了车窗外。
  “孤岛”的街道向来萧条,可今天却是一反常态,街上人不少,不过跟热闹繁华之类的字眼毫无关系,因为那些人神色仓皇,脚步匆匆,有的还拖家带口,明摆着是在逃命。
  而慌乱的人流里,还掺杂了几个身着藏青制服的治安官,他们全副武装,神情凝重地维持着秩序。
  这副场景,让钟云从很容易就猜到了大致的情形。
  异种果然泛滥成灾了……对于一些年长的人来说,怕是二十年前的噩梦重现了。
  想必是有治安官出没的缘故,这一路段虽然人流量巨大,却没有见到异种的身影。
  不过“孤岛”如今乱成这样,难怪“暗影”敢大摇大摆地现身,治管局就算知道了,也怕是有心无力。
  汽车的速度不慢,飞快地驶过了这条街,一个拐弯之后,陷入沉思的钟云从冷不丁听到朱慈的声音:“你真的……能让我见到他?”
  钟云从侧过脸,看着她,微笑着摇头:“不能。”
  朱慈面色陡变,目中锋芒大盛:“你在耍我?”
  钟云从觑到她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可想而知,她此刻有多暴怒,但他却是面不改色:“我没骗你……是你来晚了。”
  朱慈一怔:“你说什么?”
  他语气轻松:“你要是早来个一小时,说不定还能让你见到他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这四个字狠狠地刺痛了朱慈,她睚眦欲裂,姣好的面容竟然显出了几分狰狞,她用一把枪抵住了钟云从的太阳穴:“你说什么?!”
  “我说,”钟云从叹了口气,“他已经不在了……”
  话音未落,他就挨了重重一枪托,耳边是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你胡说!”
  脑壳痛得很,钟云从只觉得右眼一片黑,知道是血液漫过眼睛,剧痛之下,他反而笑了起来:“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啊……死了就是死了,连鬼都变不成了。”
  朱慈抖如筛糠,两眼通红,状若癫狂:“我不信!我不信!他怎么可能不见我一面就走了……”
  眼看又是一枪托要砸下来,钟云从还是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的,急忙偏头躲开。
  他们在后座闹的不可开交,却不防前座意外陡生。
  张家和趁着一片混乱,偷偷地打开了车门,然后狗急跳墙地跃了下去。
  车速虽然不是顶快,但也不慢,他这么一跳,自然逃不了好,摔得浑身血迹斑斑。
  “停车!”钟云从赶紧让刹车,结果那女人还在疯,他也怒了,一把攥住对方是枪口:“我话还没说完,你发什么疯?!肖隐虽然死了,但他留了样东西给你……你最好给我客气点,不然那个遗物,你永远都见不到。”
  他这话倒是成功地震住了朱慈,令她暂时安静了下来,她深吸几口气,甚至还整理了一下头发:“……什么遗物?”
  钟云从现在哪有心情跟她说这个,张家和那老东西真是狡猾,原来早就能动了,还故意坐轮椅迷惑他们。
  这会儿摔得七荤八素,好半天才爬起来,正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往前挪呢。
  这个速度堪比乌龟爬,但钟云从不想再出意外,马上就要追上去。
  在下车之前,他还劈手夺走了朱慈手里那支枪。
  “你……”朱慈的脸色又难看起来,钟云从也没回头:“别担心,你可以让你手下都用枪对着我,我肯定逃不了。”
  朱慈此刻哀痛难忍,不过对方抛出的遗物却是牢牢地戳中了她的软肋,况且,他也确实所言非虚,在他下车那一刻,前前后后,有十数个枪口瞄准了他。
  她索性冷眼旁观起来。
  钟云从再怎么不济,腿脚还是比现在的张家和强点,没花多少功夫,他就把人追上了。
  见张家和一脸惊恐地对着他,钟云从摇了摇头:“你罪无可赦,我没法替你开脱……但你终究对我有养育之恩,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自我了断的机会,之后也会替你收尸,就算还了你这恩情,怎么样?”
  他说着,真的递出了手中的枪,张家和迫不及待地抢过,却是朝他连开几枪。
  钟云从直直地看着他,乌洞洞的枪管毫无预兆地扭曲,拧成了一股麻花,子弹被堵住了去路,愤怒地炸了膛。
  这家伙的两条胳膊基本废了,不过这老头的求生欲真的很强,二话不说丢了抢,拖着伤腿没命地跑了。
  钟云从这次却没再追上去,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自作孽,不可活。”
  他原本是想给他留个全尸的。
  不多时,已经跑到几十米开外的张家和忽然发出一阵惨叫,朱慈等人看的分明,张家和正被一群异种一口口地撕扯着。
  前边的路段还算太平,但不代表这里也太平。
  他们穿过了大半条街,一个人都没见到,钟云从早就猜到这一带估计是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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