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黑了你的机甲!(59)
小迪把光屏移过去:“你来你来。”
周朗打字:你喜欢哪种omega?
小迪看了一眼,觉得也行,于是发了出去。
实验室里的辰钧山看到这个问题没有深思,他随便糊弄了一句“投缘的”,就继续投入当前的谜题中。
倦鸟发给他的文件里,包含了一个可直接运行的程序和一个运行命令。
辰钧山黑进抽药网站的后台,把这个程序放进去,然后用运行命令运行这个程序。
随后一个黑色窗口弹了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随机排列的英文和数字,辰钧山拖动着看了几屏,没有发现规律。
底部有一个输入框,辰钧山试着把刚刚的命令输进去,按下回车,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试着在输入框里输入常用的命令,比如列出文件夹、打开设置、打开帮助之类,全部没用。他尝试了已知技术体系的命令,窗口里依旧没有反应。
他挠挠头,把钟齐意叫了过来。
钟齐意看着满屏的乱码有点头大,他上下滑了滑,说:“没见过。”
辰钧山把倦鸟给的程序放在自己超算机里运行,但运行出来的窗口是空的,没有这些乱码。看样子这个程序在抽药的系统里运行才会有变化。
“我之前从来没发现这个系统里有什么特殊的。”辰钧山说。
“这些乱码是加密后的吧?拷出来解密试试?”钟齐意问。
辰钧山点头:“还可以简单粗暴一点,把倦鸟给的程序反编译一下,看看源码是什么。”
计算机底层的储存方式是二进制的,最小储存单元上要么是0要么是1。写完代码后,会将人能看懂的代码,编译成机器能懂的二进制编码,然后才能运行。
反编译的过程,就是根据计算机存储的二进制编码,反推原本的代码是什么。
钟齐意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他和辰钧山兵分两路,他去反编译程序,辰钧山去解密乱码。
辰钧山之前写过破解加密的程序,钟齐意的黑机手里就有一份,他把解密的程序都准备好,然后去拷乱码。
他拷着拷着突然发现,每隔很多字符后,乱码就会重复,显然这玩意儿并不是毫无规律的。
重复之后的他没管,只把重复前的乱码拷下来,放进解密程序里运行。
但即使只拷重复前的,拷下来的的东西也非常多。辰钧山一边等运行结果,一边写了个程序放进抽药的系统里。
这个程序功能并不复杂,它会在抽签的动作结束,得出名单后,根据全部患者名单再次抽签,然后把原本的名单覆盖掉。它抽签的概率是人人均等的,每个人抽到药的概率都一样。
这让原本不公平的抽签强制变得公平。虽然辰钧山可以从校医院申请稳定药,不用再在意抽签结果,但他还是觉得,对于那些相信联邦公平公正,等药救命却抽不到的人来说,这种真相太过残忍。
辰钧山不知道这个程序多久会被发现,他决定以后隔一段时间去看一次,如果这个程序被删掉了,他就再放一个进去。
不久后,辰钧山的解密程序运行结束。他用现有的加密方式把乱码全解密了一遍,一个结果一个结果看过去,依旧没有什么规律,解出来的东西全是乱码。
难道这玩意儿不止加了一次密?
辰钧山略一琢磨,把已经解出来的结果全部放进程序,继续解密。
需要解密的文件增加了,这次需要的时间比刚刚多得多。
他一晃眼看见小迪又给他发了消息,正要点开看的时候,钟齐意拿着几块硬盘走了过来。
“我和你说一件事情,你不要害怕。”钟齐意说。
辰钧山看他言之凿凿,于是把其他事抛到一边,说:“你说。”
钟齐意举起硬盘,说:“我刚刚想反编译这个程序,它自动销毁了。于是我拷了一个备份,打算直接用二进制格式打开,但我这么做的时候,它又自动销毁了。我做了很多尝试,除了用那个命令运行它,其他一切动作,都会让它把自己销毁掉。”
“这么厉害?”辰钧山说。
他心想倦鸟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不过这点程度,还不至于让钟齐意说出“让他别害怕”这种话。
钟齐意继续说:“我想把程序一拆为二,不完整的程序自动销毁功能就会失效。但一切软件形式的方法都会让它销毁自己,于是我从硬件上下手。我找了一种特殊的硬盘,可以把两块硬盘拼合在一起,作为一块硬盘被读取。”
通常一个完整的文件是不能跨硬盘储存的,也就是不能前半截在硬盘A,后半截在硬盘B。
钟齐意的这种特殊硬盘,可以让这个程序跨硬盘存储,然后他将硬盘拆成两块,就能将程序分为两截。
钟齐意见他明白了,继续说:“然后我把硬盘拆开,分别插在两台机器上,打开的时候发现,这个程序还是没了,它又把自己干掉了。”
“我怀疑两截程序里都有自动销毁的东西,于是我调整了两边的拆分比例,一开始是5比5,后来调到9比1、19比1,甚至99比1、999比1,其中一份硬盘里的程序已经很小了,但它还是会自动销毁自己。”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且不说拆开后还能不能运行,当其中一份占比很小的时候,连自动销毁本身的程序都会不完整,它怎么销毁自己?
钟齐意摊手到:“反正就是很邪门,但还有更邪门的。”
辰钧山听他这么说,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
“我之前帮别人测试过芯片,所以实验室有一台仪器,可以把芯片之类的东西放大再放大,直接看到硬盘上储存的二进制是0还是1,然后读取下来。”
辰钧山点头。钟齐意指着硬盘说:“当我观测这个程序在硬盘上的储存区域时,我眼看着刚刚写了东西的存储单元,全部归0了。”
硬盘插在机器上时还可以解释,现在在没有外接任何东西的情况下,这玩意儿居然还能自己删了自己,这就好像鬼片里拔了电源的光屏还能自己开机,科学上这说不通。
辰钧山疑惑到:“你是不是看错了?”
钟齐意摇头:“你一会儿自己去看看就明白了。双缝干涉实验知道吧?在受观测时电子呈粒子性,未观测时呈波动性,‘观测’这一行为本身会影响结果。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现在只能用这样的说法说服自己。但即使这样的说法,我也感觉根本解释不通。”
辰钧山还是不太相信,为什么看一眼它就能从硬盘里删了自己?这太玄了,倦鸟到底给他发了个什么玩意儿?这还是程序吗?
钟齐意竖起两根手指,说:“那么现在,我们了解了到这东西的两大特性,不可观察,不可拆分,但可以复制。我感觉我的技术体系受到了冲击,我要缓一缓。”
钟齐意那边的路基本堵死,接下来的这件事有没有进展,要看辰钧山的解密成果。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实验室门铃响了。钟齐意接通门外的传呼机,问:“哪位?找谁?”
“请问是钟齐意同学吗?我是学校信息技术系的李利沙老师,有事想请你帮忙。”
李利沙声音温和,语气礼貌。钟齐意给他开了门。
李利沙一进门就看到辰钧山,他皱着眉“咦”了半天,突然想起这张脸在哪看过:“你是单兵系从我们这借名额特招的那个谁吧?你怎么在这里?”
“钟学长帮我改机甲,作为交换我在这里打工,帮他搬东西。”辰钧山说着走到笑笑旁边,作势去搬他。
李利沙摆摆手:“搬搬搬,搬完回避一下,我们接下来说的都是机密,不是你们这种小单兵能知道的。”
“好的呢。”辰钧山把盘腿闭眼的笑笑抱起来,走进离他们最远的隔间里,关上了门。
随后李利沙详述了自己的来由。
钟齐意听完沉默了。
李利沙见他表情复杂,以为他不愿意,急忙到:“大家都知道你和PEACE关系不错,你就帮帮忙,让他请他师傅出手,也算是为学校,为军方的信息部门做贡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