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黑了你的机甲！(293)

　　他说完这句话，身后的一排人齐齐端起了枪，枪口正对着辰钧山。
　　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吃饭的时候让一群人端枪站在后面，所以今天这一排人是特意为他们安排的。
　　辰钧山琢磨，这城主在自由城那么多年，肯定是个老狐狸了，不会他说什么对方就信什么。
　　邀请他们来吃饭，如果他真的是军工厂的人，吃饭就只是吃饭，这一排人就当是舞枪助兴。
　　如果他是打着军工厂的名头招摇过市，这顿饭就是断头饭，身后的一排人立刻就能把他们突了。
　　辰钧山也不和他打哑谜，横竖现在信号站修好了，他直接给大河拨了个视频通讯，让城主和大河聊去。
　　旁边的威尔吃得狼吞虎咽，辰钧山看得也有点饿。
　　城主微微笑着和大河打了招呼，两人周旋几句，大河说明了辰钧山的身份，就挂断了通讯。
　　“怎么样？我说了我是来买东西的，没问题吧？”辰钧山问。
　　“最近城里烦心事很多，身处这个位置，多疑一些是应该的，而且你们出现在这里确实令我惊讶，想必你也可以理解。”城主缓缓说到。
　　他身后的一群人枪口还对着辰钧山，城主反手用小刀缓缓敲了敲其中一个人的枪口，面不改色地说：“这批枪是从军工厂购进的，维护了好几年，型号已经很老了，我一直想从军工厂再购进一些。好了，放下吧。”
　　于是好像他们只是展示一下枪一样，这些人自然而然把枪放了下去。
　　既然已经来了，辰钧山琢磨干脆今天把该谈的生意谈好算了。
　　他这次要买的是原料和适合成长年龄的人服用的营养剂，但想到威尔说的生产流水线上，还没学会说话就累死的培育人，他看了看王四十二和王六十，突然不太想买营养剂。
　　相比之下，原料是从帝国那边拉来的，自由城是中间商赚差价，买了心里没那么膈应。
　　趁城主吃肉的间隙，辰钧山问到：“大河刚刚已经说过，我此行最主要的是购买生产原料。我这里有他列好的清单，不知道现在的市价是？”
　　“唔。”城主扯着胸前的餐巾擦了擦嘴，正要说话，突然他手上的设备响起通讯提示音，三秒后通讯自动接通。
　　“城主！不好了！今天城里又有人被杀了，这是今天的第三个了，您看……”
　　他说到一半意识到城主正在吃饭，声音低了下去。
　　城主没说话，继续吃东西。
　　旁边的管家看着城主脸色，代他训斥到：“死了就死了，不是说了往那群起义军身上查？这么久了还没查过去，你们到底懂不懂办事？”
　　“我知道……但是这次这具尸体发现的位置比较特殊，是在湖心屋发现的！”
　　辰钧山看到城主面色一变，平和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
　　之前一直动作缓慢的城主刷地滑下椅子，快步走到窗户旁，朝湖面看去。
　　从名字就能猜到，这次发现尸体的位置是湖中央的屋子，但辰钧山不知道为什么城主反应这么大。
　　“继续查！除了那群起义军，最近到达自由城的人都要查！一定要把这个人查出来！”城主哐哐拍着窗户吼道。
　　他和下属们安排了几句，看了王四十二一眼，又多说了几句。重新回到桌子旁后，恢复了那副慢吞吞的样子：“最近城里事多，见笑了。”
　　他吃着吃着看过来，说：“你们似乎很好奇，湖心屋是什么地方。”
　　其实没人好奇，但在他自问自答之前，威尔不太识相地说：“是您一直在修的湖心岛吧，那片湖底全是泥，很难人工填岛。听说为了修这座岛，埋骨在湖底的人不计其数。传言，我们在城里喝的水都是尸水，烧开了也有病毒，最好的方法是蒸馏，但……”
　　他说着感觉不对，咽着口水安静下来。
　　城主面色平和，缓缓说：“这是谣言！我很早就澄清过了。”
　　“是……是吗。”威尔讪讪到。
　　他的邻居一对兄弟就是去造岛的，但两人至今没有回来，也没有了音讯。威尔经常翻过院墙光顾他家，还从他家顺走了一个保温杯。
　　他用保温杯喝水的时候，心里总感觉，兄弟二人身体的一部分混着水被他喝进肚子里了。有点瘆得慌，但不喝水会死，又不得不喝。
　　城主点点头，看着窗外，叹息着说：“这栋楼是我祖辈修建的，他们那辈人没住过高楼，总觉得高就是最好的，最能象征地位的，但我不这样认为。”
　　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湖心：“我喜欢贴近自然，我不喜欢住这样的高楼，你们能明白吗？”
　　辰钧山没什么感觉，但威尔感同身受地点头：“那可不，湖景小别墅谁不想住，总比挤在灰扑扑的巷子里好。”
　　他说得小声，只有辰钧山和王四十二听到了。
　　“而且湖心还很安全，周围都是水，易守难攻。”城主看起来很苦恼：“但是杀人者竟然会把尸体扔在那里，他怎么扔过去的？这不就意味着湖心也不安全了吗？”
　　辰钧山不知道城主为什么会觉得湖心安全，要是有空袭，湖心和自由城内的安全度一样低。
　　他想来想去，只能说服自己，也许城主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他在湖心给自己垒了个理想中的安全屋。
　　“城主，原料的事……”辰钧山还是想先把生意谈了再说。
　　就在这时，电梯响了，李电刀从外面走进来，垂头说到：“城主，人带到了。”
　　城主招了招手，就有人压了四个人进来。
　　辰钧山认出，这几个人是试图绑架两个小孩的大汉，还有说想买王四十二的人。
　　城主放下刀叉，他已经完成进餐，边擦嘴边缓缓说：“远域军工厂和我们合作很久，而且军工厂位置特殊，没有军工厂在前面顶着虫兽，灰色星域里大部分星球都得遭殃。你们是自由城重要的客人，这群不长眼的东西惹到你们头上，我把他们带来，让小朋友出出气。”
　　他说完，身后的一排人同时举枪。
　　辰钧山意识到什么，急忙喊到：“等等——”
　　枪声和他的喊声同时响起，对面四人的头和身体暴起一阵血花，不少血和白黄的浆体溅到桌上和墙上。
　　这一手让所有人猝不及防，王四十二愣愣回过头，眼睛有点发直，白润的脸上贱了几个血点。
　　“不用替他们求情，他们不长眼惹你们，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杀死他们向你们道歉是必要的，这是规矩。”
　　城主慢慢说：“好了，想必你们气也顺了，小朋友也开心了点？那么我们接着谈谈生意的事，因为帝国最近爆发的起义有点多，生意不好做，原料有几项涨价的，需要重新议价……”
　　他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连续的爆炸声，几秒后，爆炸冲击的余波让屋子里的玻璃嘎吱作响，整个楼层都在摇晃，玻璃上的血点都晃成了弧形。
　　城主的通讯又响起来了，这次他立刻接通了。
　　“城主！有几个鳖孙在会所，消费完了不仅不付钱，打了我们的人，还把我们楼给炸了！我已经把他们的照片同步到通讯总台，属下无能，需要增援，听说大部分干部都被您叫走了，请您派点人过来！”
　　这人说完，辰钧山的通讯也响了。
　　是何老二打来的，算算时间，这几人现在也在自由城的某个会所里，辰钧山接通了通讯。
　　对面说话的人是韦项：“恩人！恩人你在哪儿？我们去玩，结果遇到仙人跳，对面把我和何老二的小弟打了，何老二和孟鸠就把他们楼给炸了。我听说这个会所赚的钱能占自由城收入总额的百分之三十，这下肯定把对面得罪透了！赔是赔不起，你快回来，我们开溜……”
　　他没说完，辰钧山伸手把通讯挂了。
　　韦项声音很大，城主和他身后的一排人都听到了。城主沉默着，目光冷了下来。
　　辰钧山看着一排蠢蠢欲动的枪口，觉得这群人太会挑时候坑他。早不炸晚不炸，偏偏他在别人老巢的时候把对面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