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黑了你的机甲!(144)
旁边有两条船,林秋把背包扔在其中一条船上,解开绳索,跳到船上。
辰钧山也跟着跳上船。
这是一条足够十人乘坐的游艇。林秋看了一眼船上的罗盘,调整船头方向,把船开离渡口。
船速很快,一开始辰钧山还能看见两侧黑色的岸,不久后船就远离岸边,往前看是漆黑一片的海。
他回过头,岸已经非常远。在那所庄园的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一座灯塔。
他不知道林秋要带他去哪里,他也不想问。
开了大约二十分钟,船明显地触到了礁石。林秋脱了鞋,挽起裤腿,背上背包招呼他:“到了,跟我来。”他说完跳到一块礁石上。
借着船上的微光,辰钧山跟着往下跳。
这块礁石比较突出,辰钧山跟着林秋越过一小片礁石区域,然后趟过一片浅水,最后踩在一片沙滩上。
这是一座岛,晚上看不出有多大。辰钧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到:“这岛不会也是你的吧?”
“是我的。”林秋说。
辰钧山:……
不愧是你。
“我难过的时候喜欢往这边跑。”林秋说:“在这边散步很舒服,而且很安静,有一种与世界断开联系的感觉。”
林秋干脆扔下背包,坐在沙地上:“只是坐下来吹吹风,心里就会平静下来,要不要在这里坐一会儿?”
辰钧山没答话,他默默在林秋旁边坐下。
林秋说的是对的,这里很安静,能把人的心也带动得安静下来。
也许解酒药也发挥了效果,他感觉自己情绪平稳多了。
林秋仰面倒下,过了一会儿,说:“今晚月色很好,有很多星星。”
辰钧山轻轻“嗯”了一声,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下。
“那颗是稀土星所在星系的恒星。”林秋把星星拍下来,圈出一颗星星给他看。
“你知道的很多。”辰钧山说。
“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林秋说:“主星上的星图是这样的,但换一个星球,在其他星系看星空的时候,星星的位置就会变化。如果把所有星系看到的星图特征都记下来,就能在没有任何仪器的情况下分辨自己在哪颗星球。”
辰钧山问:“你都记下来了吗?”
“没有。”林秋说:“要做到这种程度,需要记住上千颗星星的运行轨迹,在大脑内建立星际三维坐标系,对每个星系所在的位置都要了如指掌。”
“真的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吗?”辰钧山疑惑到:“用机器来计算不是更快?”
“有人能,而且不少。”林秋肯定到:“如果要在安全星域外进行探索,队伍里最好有这样的人。否则如果坐标仪器故障,一整只队伍都会迷失在未知的星域里。”
说起域外探索,林秋的语气兴奋了不少。辰钧山微微偏过头看他,问:“你很憧憬去安全星域外探索?”
“嗯。”林秋坐起身来,比划到:“世界是很大的。”
“单是主星一颗星球,就有山河湖海、冰原沙漠,那么多有意思的景色。而全目前我们可以到达的星球数以万计,这些星球上,又有很多主星上没有的有趣的东西。比如有的星球密度很小,外壳像饼干一样,机甲踩上去会直接陷阱星球里。还有的星球外壳全是金属元素,是天然金属矿,但上面的重力是主星的三倍多。”林秋说。
“但是在星空里,还有很多我们无法到达的星球。这些星系里有什么?星球上有没有有趣的现象?这些现象是怎么形成的?宇宙里还有其他智慧生命吗?只是想想就觉得好奇,很想去看看。”
“听上去很有意思。”辰钧山说。
林秋笑着点了点头,说:“所以你看这些星星,想想这些有趣的事,是不是会感觉宇宙很宏大,而自己那么渺小,自己的难过那么微不足道?”
辰钧山看出来了,林秋并不只是想聊域外探索,他在换着花样开导他。
他心情安定了许多,但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觉得宇宙很大、人类的感情很渺小,而是因为林秋在费心思让他不那么难过。
“我好多了。”辰钧山说:“谢谢你。”
“你呢,以后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林秋问。
“我没有什么想做的。”辰钧山说。
“是吗。”林秋沉思到:“我记得你小时候眼神总是很坚定,看上去甚至有股狠辣,总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我以为你也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
“是被我父亲逼的。”辰钧山说:“现在这么弱小才是我本来的样子,让你失望了。”
“你是灰网第一黑客,怎么会弱。”林秋说。
辰钧山想起笑笑的芯片和智神教的事至今没有捋清,心情又低落了一点:“那又怎样,我们还是没有破解出笑笑芯片的秘密。”
“如果连你们都做不到,世界上也许没有多少人可以做到。”林秋说:“你很厉害的,不用总觉得自己很弱。”
“我不厉害,我开始锻炼太晚了,很难追上你们。”辰钧山说。
“怎么会?你们很快就能比我厉害的。”林秋说着躺了下来,枕着背包看星星。
辰钧山不怎么相信他这句话,毕竟现在林秋在安慰他,“善意的谎言”他能听出来。
见辰钧山不说话,林秋继续说:“其实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辰钧山把自己审视一遍,没有发现值得林秋羡慕的地方。
“羡慕你是个alpha。”林秋说。
辰钧山:……
这真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他沉默了一下,苦口婆心地说:“当alpha不好,alpha都是暴力狂臭傻叉,自大又自以为是,老给其他人带来不好的影响。在历年的统计数据里,alpha的犯罪率也是最高的。”
“但你不是这样的。”林秋看向他说。
“因为我在刻意让自己表现得不像个alpha。”辰钧山说。
“我并不认同这种观点。”林秋说:“你给alpha打上了一些不好的标签,试图让自己的表现脱离这些标签,然后说服自己:我并不像一个alpha。”
“但是你本来就是一个alpha。”林秋看着他,说:“性别没有决定你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你自己决定了你成为什么样的人。”
“世界上有暴力犯罪的alpha,也有一心守卫联邦的alpha,有像你说的那样自以为是让人哭笑不得alpha,也有你这样的alpha,你们都是alpha,并不是几个不好的词汇就能概括的。”
辰钧山想了想,说:“你是对的,但我还是不喜欢alpha。”
“你好像会因为不喜欢alpha而厌恶自己。”林秋迟疑着,说:“你有的时候太过压抑自己的情绪了,你觉得这些情绪爆发出来会让你变成自己讨厌的人,是这样吗?”
辰钧山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是这样的。”
“长时间压抑情绪的后果,就是喝酒后情绪爆发出来,哭到不能自已。”林秋说:“你心里应该有很多不开心的事,但你不想告诉我。”
辰钧山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沉默下来。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可以告诉我了,我很乐意倾听。”林秋说。
辰钧山觉得再不转移话题,自己就忍不住现在和林秋诉苦了。他问:“你说性别不能决定成为什么样的人,那你为什么羡慕我是个alpha?”
他看到林秋眼里闪过一丝迷茫,这是他从来没有在林秋眼里看到的情绪。
林秋朝天空伸出手掌,说:“omega上限比alpha低得多,我已经快要触到我的上限了。”
“什么意思?”辰钧山问。
“alpha是战斗性别,在战斗上有得天独厚的天赋。”林秋说。
“但是你也说过,世界上有完全不擅长战斗的alpha,也有很有战斗天赋的omega。”辰钧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