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拍卖后,我被龙傲天……[西幻](77)
“不……”驽尔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我从来都不想要成为耶梦伽罗的化身,也不想要成为它的附身者……教父,如果你还想着这个计划,不如你自己来。你是聆听者,你知道蛇神耶梦伽罗说过的每一句话不是吗?”
“我的孩子,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教父的神色黯淡下来,“我可以告诉你实情——早就没有聆听者了。我的孩子,我原本打算,当我的生命到达尽头之时,再告诉你实情。现在,你是时候应该知道世界蛇的真相了……”
教父用力踢了一脚祭坛,石头做的祭坛比塞罗想象当中更加不堪一击。不然,它们怎么会在教父看似轻松的一脚之下,飞出去十几码远,撞断原本捆自己的十字架呢?
祭坛之下,有一个木箱。教父打开它,从里面捧出一枚硕大的,还在跳动的心脏。“所谓的‘爱心’,应该是这样才才对。”他冷笑着抚摸这心脏,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比魔鬼还要可怖,“你们看,它还在砰砰跳动呢!这是耶梦伽罗的心脏,我的孩子。只要你拥有它……你,就是耶梦伽罗!”
教父用力捏紧心脏,直到那枚心脏如同碎冰一般,砰然爆裂。碎片四散飞溅,教父的双手上却没有一丝一毫鲜血。他那双有着严重烧伤的手上,红色的丝线如同蛇一般,在他皮肤之下游动。
耶梦伽罗心脏的碎屑打在塞罗光裸的皮肤上,有些微疼痛。塞罗用没拿匕首的手,轻轻抚摸被打疼的皮肤,以此来缓解疼痛感。“别再听他胡说了,驽尔!”他抽了口气,双眼死死盯住教父,“他是个出尔反尔的老混蛋,你想起来在加圣斯通城的时候,他怎么说的吗?”
“我不太记得了。”驽尔平静地回答,他的双目又失去了焦距,“教父……说了什么?”
塞罗这才感觉有点不对劲,地面上,那些死去的刺客尸体竟然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天空的颜色变得很古怪,原本密布铅云的天际,竟然闪耀着诡异的橘红色光芒。好似有人把一大桶橘色颜料,倒入了杂碎浓汤之中。
“我来告诉你,我说了什么。”冰冷的微笑挂在教父脸上,他如同黑暗当中的爬行动物一般,缓慢无声地靠近驽尔,“我的孩子……我,为了你,可以做一切事情……”
那种感觉又来了,比在加圣斯通城哈里饭店时更加强烈。巨大的威压捆住塞罗的身体,让他根本无法移动,更不要说是反抗了。但他的意识还算清醒,相比之下,驽尔的情况就糟糕很多。
“你这个糟老头子!放开驽尔!”塞罗冲着教父疯狂咆哮,握住匕首的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不许你碰他!老混蛋!”
教父那双有着严重烧伤的手,轻轻地摩挲着驽尔的面颊,在他耳边轻柔低语:“我的孩子。我为你荡平了一切障碍,只剩下这个了,你得自己跨过去。你看见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小叛徒了吗?杀了他,你会依旧是耶梦伽罗的顶尖刺客。”
“杀了……”驽尔满脸都是迷茫和不解,橘红色的光芒在他眼中流动,“他?”
“是的,我的孩子,你看看他干的好事!看见了吗?你的兄弟们,你的同伴们,都倒在血泊里面了。你看见这些尸体了吗?”教父亲昵地蹭了蹭驽尔的脸颊,细长的双眸当中闪现出近乎于陶醉的神采,“在他灭掉耶梦伽罗之前,你能阻止他吗?”
“这些人……”塞罗感觉到了,驽尔对他散发出来的杀意,冰冷凛冽,胜过雪山顶上的风。他对着塞罗举起武器,“是你杀的?”
塞罗无法反驳,这已成为既定事实的情况。他咬住下唇,许久才吐露出一句:“是!是我们杀的!因为他们想要杀了我们!驽尔,你不能一再被他控制!这个糟老头子,一直都在控制你!你手上的伤痕,就是他所造成的!”
驽尔茫然地低下头,瞥了一眼自己鲜血染红的绷带:“我……受伤了吗?”
“是的,我的孩子。”教父爱怜地抚摸驽尔的头发,“因为他,你受伤了。因为这个小骗子,这个小叛徒。他欺骗了你,伤害了你,还杀死了你这么多兄弟。我的孩子,你不能再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了。口口声声说出来的东西,永远没有行动有说服力。”
“你说谎!”塞罗从内心涌起的勇气,竟然让他可以挪动身体,他奋力将手中的匕首投掷出去。
当啷——!
即使是处于被控制的状态之下,驽尔的反应依旧迅捷。他弹开了塞罗飞掷而来的匕首,压低身体如同黑色闪电一般蛇形前进,向着塞罗飞快冲来。
塞罗没有料到驽尔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动手,事实上,驽尔从来没有和他动过手。他愣了有那么一瞬间,立即出于本能地想要保命。如果在这里死在了驽尔的手里,那不是让教父得意,让他之前所有的挣扎和反抗都是一个笑话吗?
塞罗快速后跳,尽量离开驽尔的攻击范围。他后仰身体,躲开驽尔的匕首割裂技,顺势做了一个不怎么漂亮但是很有效的翻滚。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塞罗顺手摸到尸体上的匕首握在手中。
在驽尔第二击袭来之前,塞罗又有了武器。他双持匕首在手,架住跳劈而来的攻击。“驽尔,清醒一点啊你!”从匕首上传来的力道,大得惊人。塞罗单膝跪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架住,也挡不住锋刃离自己越来越近,“不要让那个糟老头子得意啊!驽尔!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驽尔沉默地凝视塞罗,眼中依旧没有焦距。橘红色的光芒,在他灰暗的眸子当中流动,和天空的颜色如出一辙。
“驽尔——!”尖锐的武器一步步逼近塞罗的眼睛,他可以感觉得到那寒冷锋刃割裂开的空气,掠过他脆弱的眼球。“不要让那个老混蛋得意!我们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驽尔,醒醒啊!你不能再度被他给控制了!”
“哦,真感人。”教父轻抚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曾经相爱过的两人生死搏命,“我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可是……这毫无意义,不是吗?孩子。”
这并不是毫无意义,塞罗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驽尔迷茫地凝视着他,瞪大的双眼当中依旧没有焦距。驽尔似乎是认出来了他,似乎又没有认出来。
趁着这个机会,赛罗从驽尔的武器威压之下脱身。他单手撑住身体,扭身踢掉驽尔手中的武器。而后如同蛇一般滑开,从驽尔的压击之下迅速逃脱。
“啧啧,真是可惜啊。”教父高举双手,十指钩抓,如同鹰爪,“简直就是——天生的刺客。无论是体力和天赋,还是顽强的身体和坚定的意志……还有身体的柔韧度……如果不是你总是喜欢和我作对的话,我或许会选择好好地培养你。”
塞罗目光瞥向教父时,他可以确定——教父是在施法。魔法能量强大到肉眼可见,魔法能量在教父的脚下旋转,又从教父的手中四散满整个山头。在教父脖子上,有一条熟悉的皮绳,和驽尔用来挂的愈伤蝴蝶哨子的绳子一模一样。
天空越压越低,头顶上那些橘红色,几乎近得要喷洒到驽尔脸上。驽尔苍白的面孔,也染上了橘红色,如同他站在夕阳之下,被人泼了一身颜料。他抓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嚎叫,仿若受伤的野兽。
“驽尔?”塞罗瞪大眼睛,紧张得他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你怎么了?”他冲过去不管不顾地抱住驽尔,他能够感受到驽尔的灵魂正在这具躯壳当中痛苦挣扎,“那个糟老头子又对你做了什么?驽尔,你要振作一点!驽尔!”
塞罗从未有过这样害怕,他从未听过驽尔这样叫喊。即使是驽尔遭受了极大的痛苦时,也没有发出过这样的声音。而现在,驽尔双眼失去了焦距,瞳孔散大,涎水从嘴角溢出。他脆弱得像一名婴儿,对痛苦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教父疯狂的笑声在山顶诡谲的空间当中回荡:“我的孩子啊!你不要再挣扎了!永远属于我吧!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我对你——既往不咎!我可以原谅你犯下的一切错误!我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失误和缺点!我可以不计较你的冒犯和叛逆!只要你——杀了那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