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不入未应门(80)
作者:冯河
时间:2021-03-01 10:21
标签:无限流 悬疑 惊悚
但这个照片不对啊。
就是这些照片上的孩子乘以二也没有那么多。
领养人家庭乍一看没错,等丁睦细看之下,才发觉不对来。
在第一个领养家庭里,男人名叫葛玉东,女人名叫陈元,他们领养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而在这沓照片的中间位置有另一张照片,男人还是那个男人,女人却不再是那个女人了,这个男人虽然换了发型改了服饰,却依然能看出这两张照片上照的是一个人。并且,在照片的背面写着:领养家庭:杨北擎,赵玲,被领养孩子:杨小军,杨小丽。
一家四口坐在椅子上,父亲笑着揽住两个孩子的肩膀,母亲温柔地摸着孩子的脑袋,看着像是一个温馨的家庭。
丁睦看得眼睛发酸,在脑海中将这葛玉东和杨北擎的轮廓仔细对比,生怕出了一丝疏漏。
他大概能有八成的把握,判断出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再翻进出人员登记表,丁睦发现,上面那些和第一次进院名字不同的人,几乎都领养了孩子。
每年六一,孤儿院都会将孩子集中起来拍一个合影,二零零六年的合影上有一百六十三,到了二零零七年还有一百六十一个孩子。就是说,在二零零六年到二零零七年,在这整整一年的时间里,只有两个孩子被领养,即那两个被最初进孤儿院的那一批“老师”领养的孩子。而二零零八年的合影中只剩下了六十一个孩子。二零零九年则没有照相。
难道院长加大了宣传力度,导致领养家庭急剧增多?那为什么从二零零三年建院后,领养率没有那么大幅度的上升?
并且,从照片背景看,二零零六年及以前的时候,孩子们身后还是平房,等到二零零七年,孩子们身后的背景就是现在丁睦他们看到的那种工厂厂房改造的房子了。
院长应该是在零六年下半年这段时间买的工厂厂房,并把它改造成孩子的宿舍、教室等用地。
头三年都穷得叮当响,到了零七年的时候怎么突然就有钱了?还在短短的两年内把孤儿院占地扩大了将近一半,甚至新盖了教师宿舍。
这院长去澳门了吗?还是说他用了一些《刑法》上记录的赚钱方式?
不然谁能在一年内买这么多地?虽说这厂房是出过事儿的,却也不便宜。
如果可以找到孤儿院里的账簿看一看就好了。
正翻找着,程溯翔突然抓住了丁睦的胳膊肘,低声道:“走!”
丁睦心里一紧,极力平复着心绪,按照记忆把文件摆放整齐,让它看起来像是没有被人翻弄过的样子。
程溯翔手里拿着棱刺,进入了战斗准备,另一手拽着丁睦的袖子,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门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谁正拖拉着鞋子走路。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丁睦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门没关!
程溯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心一横,对丁睦说了句:“侧门!”
丁睦在极度的紧张下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他确认过最后一遍后,就不再拖延,和程溯翔一起闪身进入院长办公室的侧门。
刚关上门,就听见门外那“悉悉索索”的拖地声来到了门前。
这声音在院长办公室停下了。
半天没有动。
丁睦捂住嘴,似乎想要把即将跳出喉咙的心脏按回去,有种想要尖叫的冲动。他却什么也没法说,什么声音也不敢出,连呼吸都放得平缓。
那声音的停顿在丁睦听来极为漫长,等到他以为外面没事了的时候,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并且,慢慢地移动到了侧门的位置。
“叩、叩、叩。”
三下敲门声随即传来。
第128章 屋里有井
悉悉索索的,听起来像是一条蛇。
敲门声只响了那三下,外面那东西又一次没有了半点声音。
丁睦也不动,就贴在墙边,等待着这东西的离去,他期待着这东西因无人应门而离开,可惜,外面那东西并没有实现他愿望的意思。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漫长到丁睦觉得时间几乎已经静止。
那东西又敲了三下门,和第一次敲门时用了一样的时间间隔,一样的力道,发出一样的声音。
“叩、叩、叩。”
不急不躁,带着尝试。
他们还是没有动,外面的东西也跟着不动。
好像是在博弈。
这种等待似乎没有尽头,让人心焦。
丁睦只能沉下心来,趴在墙上,怀着侥幸心理,想把那东西熬走。
这时候,程溯翔扯了扯丁睦的袖子。
丁睦一惊,吓了一跳,险些叫出来,他转头疑惑地看向程溯翔,却见他手指微动,指向屋子某处。
丁睦顺着那手指的方向看去,趁着月光看见了屋子角落里一个约半米高的圆台。
他眼神询问程溯翔:怎么回事?
程溯翔伸了两手两指,交叉叠合,比划成了一个字:“井”
丁睦再看去,细细打量之下,这才发现,那石砌圆台不是别的,正是一口井,看着黑糊糊的,却渗着寒意。
那圆井之上,压着一个约三指厚的石板,上面还贴着条,写了些鬼画符似的字。
丁睦看着那井,突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猜想:外面那东西,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毕竟,没有哪个人会在屋子里修一口井,不说破风水之类的,就是看着,也不好看啊。
况且,这是院长的办公室兼宿舍,他为什么要在屋子里修一口井呢?丁睦想到这茬,再看院长的休息室,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屋子里怎么没有床?
如果说外面的办公区空荡荡如同雪洞,那这间屋子可就只有北极能相比了,这间屋子里,除了一张椅子,一个衣柜,别的什么都没有。
一个能买得起整个厂房的院长,不可能买不起床——笑话,就算住宿条件再差,也没有谁不在床上睡觉,除非他根本不睡觉,或者他不在这里睡觉。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外面那东西在丁睦胡思乱想的过程中又敲了一次门,还是那个力道,好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械人,只知道隔一会儿敲三下、隔一会儿敲三下,没有自己的意识。
丁睦和程溯翔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他俩决定去看一看那井。
毕竟这井太奇怪了,简直就是在直接提出“来看看我”这个邀请。
他们目前并不清楚这井是干什么用的,这井上的纸条是什么意思,万一闯了祸,那可就是没命的事儿。
两人轻手轻脚地挪到井边,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外面的东西好像对屋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仍然保持着隔一会儿敲三下的动作,好像不知疲倦。
这样看来,外面的东西应当暂时没有威胁。
为保周全,丁睦开了眼,仔细扫视了这口井及它四周,没见到有什么异常。
井上贴着的纸条看起来是汉字,却像是出自某位医生,让人难以辨认,只能意会。
程溯翔看着那鬼画符,瞎几把乱猜:“丁哥,你看这是不是个‘嘴’字?”
丁睦看了几眼都没看出来这字条上写的一溜儿道道是一个字还是两个字,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只能一脸复杂地低声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程溯翔拨拉了那纸条两下,又否认了刚才的说法:“我又觉得这像是一串编码了……哎不对,你看这像不像是个日期?你看二零零八年……”
丁睦怎么都看不出那一道一道又一道到底是啥,只能点头:“像。”
程溯翔又突然一拍脑袋,拉丁睦两下:“你看这该不会是一道符吧?”
“你看,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哎这到底是啥。”程溯翔看得心急,一会儿猜了快七八个猜测,躁脾气一上来,伸手给它拉掉了。
丁睦见他抬手的那一刻就要制止,还是晚了一步:“你干啥……”
纸条不光被程溯翔揭掉了,还在撕扯的过程中被拦腰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