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不入未应门(46)
作者:冯河
时间:2021-03-01 10:21
标签:无限流 悬疑 惊悚
丁睦觉得这话有理,只是皱皱眉头,略有些心神不宁。
关毅往丁睦脑袋上胡拉了一把,责怪道:“怎么还想?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死心眼呢?”
丁睦听得直乐,说道:“你这话怎么跟我爸似的。”
说完他就在心里抽自己:说的什么话啊这是!把关哥比作他爸?是不是脑子一抽嘴打飘?
关毅脸色都不对了,过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小孩儿……”
“哥你老是叫我小孩儿,你多大了?”丁睦觉得自己都被关毅查到了尿布底下,怎么着也得讨回一点儿。
“我?我比你大五岁了。”关毅弹了弹丁睦脑门儿,“小屁孩儿。”
丁睦有点不服气,算了算,关毅三十了,从外表看却怎么都看不出来,难不成这就是老天爷对长得好看的人的优待?
“长白山……不是,常乐芙她比你小一岁,她不是我亲妹妹,是我继母带来的孩子。”关毅解释了一句,解释完又觉得多此一举。
“噗……你叫你妹妹长白山?”丁睦几乎要喷了。
“她小时候脸可长了,从那时候我就叫她长白山,叫顺嘴了,现在她假名都叫白姗。”关毅想想小时候的事儿,还挺骄傲的。
丁睦心说也难怪常乐芙这么不着调,你这个哥哥就没带个好头。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哥哥不靠谱,妹妹就跟着不着调。
丁睦在这歇了一会儿,就向他们告辞了。
常乐芙露出十分不甘心的表情,又不敢上去反驳她哥的决定,只能小小声抗议:“我想让丁哥住咱家。”
关毅听见了,转身给了他妹脑门儿一敲,斥道:“瞎说什么瞎说?!你丁哥又不是没有地方住,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那么厚的脸皮啊?!”
今天的常乐芙被敲了吗?是的。
今天的常乐芙反抗了吗?没有。
今天的常乐芙仍然是一只与日俱怂的、又黑又怂的小怂逼。
“你下回进书房的时候小心点儿啊,我回头坐在黑影里绊你。”常乐芙小声逼逼。
“你也就能仗着自己黑作威作福了。”关毅毫不留情地挖苦道,“我跟人拼用刀,你跟人拼用黑——不,你根本不用跟人拼,光你往那一站就让人满盘皆输了,谁能比你黑啊?”
“丁哥,你看他!”常乐芙觉得自己在家庭里的地位即将低破地底。
“哈哈哈哈……”丁睦没有任何同情心,十分无情地扶着门笑。
关毅盯着丁睦不知道在想什么。
常乐芙及时制止了她哥的痴汉行为,说道:“丁哥,真不留下来吃个饭吗?”
“不留了,我该回家准备准备了。”丁睦再一次谢绝了常乐芙的好意。
“回家之后,有什么事儿随时联系。”关毅指指手机,笑了笑。
丁睦也冲着他咧嘴一笑,走了。
常乐芙用手肘戳戳她哥,贼兮兮地问:“怎么的,先前谁说的不可能遇见的?这就开始动心了?”
“动你个头。”关毅屈指一敲她脑门,“回家,算下一次的,再瞎几把乱算我揍你啊。”
“你再敲我头,我变成小憨子我就算不出来了。”常乐芙抓住一切机会威胁她哥。
关毅的应对是再敲一下。
等到晚上九点的时候,丁睦才收到关毅的信息:“下一次我们往西走最合适。PS:你或许应该带个手铃。”
往西走,老四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东”,这次应该没法碰上他。
不过……手铃?为什么还要带个手铃?
引魂铃吗?
丁睦想了想,打开了淘宝,搜索“手铃”,结果出现了一堆婴幼儿用品,应用甚至还给他推荐了宝宝咬咬胶。
他看着这些东西只觉得头大,于是就随便挑了一个发货地址比较近的付了款。
等他放下手机,已经九点半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在看手机的时候总是感觉眼睛睁不开,几乎捧着手机睡着。
他揉揉眼睛,深情逐渐怔忪,终于,他跌进了无边的黑暗里了。
“唉……”有人在叹息。
床上的丁睦却毫无察觉。
一个黑影从床头的镜子里穿出,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孔,却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的周围有一圈透明的隔膜,将这黑影和外界间隔开来。
那黑影慢慢踱步至床边,俯身注视床上的人。
他伸出了手,缓缓放在丁睦的脖颈上,抓住,收紧。
“嗯……”丁睦似有所觉,皱眉,摇头,却无法反抗,胸前的护身符滑出衣服。
“呵呵呵呵……”那黑影突然笑起来,诡异的声线在空气中波动,他收回手,直起身,化作一道黑芒,钻了进镜子里。
第71章 断桥破局
时间流逝犹如飞电过隙,只眨眼间,便到了二十号。
丁睦觉得正中午去不大合适,于是选择在下午三点钟打车去那地方。
谁知刚一上车报了目的地,那司机就变了脸色,问道:“小伙子,马上天就黑了,你到那去干嘛?”
“怎么了?”丁睦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那司机一脸诧异,随即收了表情,“没什么,你……你上来吧。”
丁睦虽然奇怪,却仍然拎包上了车。
他的包里装着换洗衣服和必需品,最上面放着手铃,里面用棉花塞了,让它不能发出声音来。这次进山,如果真那么不走运,他死在里头了——当然,没死最好——要是死了,也是跟家人团聚,没什么好怪罪别人的。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打开便签,写了个简单的遗书,大意是:我死了不怪任何人,银行卡密码是******,如果有人能看见这个便签,记得每年国庆节的时候祭奠一下我。
他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孤零零的,没几个牵挂的人,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儿——他父亲母亲的事儿只和他自己有关,不能麻烦别人,要是真死了,即使不能转生也做不成什么怨鬼。
他的一生枯燥又乏味,就连遗书都只有单薄的几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他。
他想起给他打电话的老四,这个弟弟是他大学时期的精神寄托,那时候他没有亲人,老四也自幼失怙。他跟老四一见如故,掏心掏肺地对老四好,也在不知不觉中和寝室里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疏远了,等他毕业了再也寻不到老四的踪影,才发觉他曾经对人际关系的忽视。
现在想想,老四毕了业以后不再和室友联系或许是因为被阴山缠上了,并非他人猜测的见利忘友。
那么好的孩子,能干什么坏事儿呢?
“小兄弟,我也是看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才跟你提个醒,”那司机憋了半路实在憋不下去了,一边开车一边说:“你知道你去的那个地儿叫什么吗?”
“叫什么?”丁睦有点好奇。
“那地方最开始叫‘锁龙桥’,现在看那是没有桥,但是建国前是有的,那里原先是个小沟,上头盖了个窄桥,传说是有条龙被得道高僧锁在桥底下,为了保佑一方安宁,盖了个窄桥在上头压制住它,同时提醒来往百姓不要一个人过桥,而是要两个人结伴,为什么呢?”
那司机一个停顿,瞄了眼丁睦的表情,见他津津有味一直在听,又说道:“因为,这龙是条孽龙,每天都要吃人,吃完了人就开始兴风作浪,关键是,它还吃单不吃双,每次吃人都一个一个的吃,从没见过它吃过两个人。而且,这龙还有一个特性:它会变化之术,吃了什么人就能变成什么样子。所以,特地盖了这么一座小桥,一方面用阳气压制住恶龙的怨气,一方面防止恶龙吃了人之后化作那人的样子而没有人察觉到,被它逃走。这桥在上头安然无恙百余年,突然有一天,一个纨绔子弟喝了酒,不顾同伴劝阻一个人上了那桥,刚到桥最中间,就‘当啷’一下倒在那不能动了,他同伴一瞧,嘿,大事不妙,连忙抬着他回了家,请了八位大夫,诊治了十二天,才把他救活过来,结果刚救活他没两天,那桥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