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休妻好不好(9)
宇文晔虽面不改色,但相处月余,苏慕枫从这语气中隐隐感觉到了宇文晔的不快,心想,等你见到了我挑的美人,不信你不动心。
苏慕枫一个眼神,莺儿便很识趣的引着美人们上前来了。
宇文晔却仍是铁着脸,自顾自的喝着酒,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苏慕枫见状,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拉过宇文晔,走到三位美人面前。
“王爷,这三位美人可是我千挑万选挑出来的人间绝色,王爷看看,可还入眼?”
苏慕枫指着一位白衣女子道:“这位如月,人如其名,肌肤胜雪,吹弹可破,且柔若无骨,更奇的是天然体香,沁人心脾,王爷,你闻闻是不是?”说罢自己陶醉的闻了一回
“本王鼻塞,闻不到。”
“这位桑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清丽出尘,王爷不是喜欢笛子吗?这位姑娘吹奏技艺出神入化,远非常人所能及。”
苏慕枫原本以为宇文晔会中意桑柔,毕竟这位美人在三人中容貌最为出色,气质亦超凡脱俗,凭心而论,这也是他自己最中意的。但看宇文晔的面色,似乎并不满意。如此便只剩下最后一个妖冶艳丽的俪姬了。或许宇文晔不喜欢超凡脱俗的,而喜欢骚气妖媚一点的?抱着这样的侥幸想法,苏慕枫又开始介绍这最后一位美人。
“这位是俪姬,千娇百媚,昳丽夺目,舞技出众,京都之中当无人能出其右。”
这位俪姬果然是个妖艳大胆的,即便宇文晔面无表情,却也不忘对他搔首弄姿,频送秋波。看得宇文晔生出一阵战栗。
“王爷觉得这三位姑娘如何?要不都留下?反正西苑大得很,住这三个美人绰绰有余了。”
“王妃觉得这三位美人很好?”
“当然。都是我精心挑选,岂有不好的道理。”
“那若要排个序呢”
“这三位美人,各有千秋,但若要依照我的心意排的话,当是桑柔、如月、俪姬。”
“既然如此,那便都留下吧。”
苏慕枫闻言甚是得意,觉得果然没有男人是不好色的,但宇文晔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呆在原地。
“桑柔去浣衣所汲水,如月去膳房烧火,俪姬去马厩铡草料。”
这三个原本是苏家下属的乐坊青楼当做花魁培养出来的美女,还未在世人面前露过面的,如此在王府中做粗使婢女,也太浪费了。苏慕枫想着,等过阵子还是要把她们弄回去,反正这王府后宅的事宇文晔是不过问的,苏慕枫掌着权,弄几个婢女出去还是容易的很的。
难道定王真的好男风?所以才一个侧妃侍妾也没有,拖到这一把年纪才成亲?苏慕枫不由觉得自己此前的猜想越来越可信,幸好他有准备。于是两个少年便被带到了宇文晔面前。
“王爷,这两个如何?”
苏慕枫试探着问,还不忘观察宇文晔的神色。
宇文晔眼中的确闪过一丝异样,但却不是喜爱的神色。
“王妃这是何意?”
“王爷既不喜欢那样的美人,也许是喜欢这样的美人?”
这两个少年,也是苏慕枫精心挑的,自认为不会比大哥苏慕松养在别院里的差,因而断定,若宇文晔好男风则必定会留下这两个少年。
“本王倒是好奇,王妃对于好男风如何看待?”
苏慕枫倒是没想过宇文晔这样问自己,对于男风,他其实从未多想,于是随口便答了
“其实男女或者男男说到底也无甚本质差别的,但世家子弟好男风皆是图个新奇,享乐罢了,从也没听过有真心相待的。我大哥就养了两个男色在别院中,未见得有什么真情。况且身为男子,若不是生活形势所迫,谁又愿意心甘情愿的像个女子般在另一个男子身下承欢。”
苏慕枫背对着宇文晔,看不见宇文晔此时的神情,但若是没听错,宇文晔竟是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送去马厩”
宇文晔毫不意外的将两个少年打发去了马厩,也并不和苏慕枫再说什么,径直离去。
苏慕枫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是方才自己那一番关于男色的言论得罪了宇文晔,但也并未见他动怒呀?无论怎么说,这送美人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似乎还惹得宇文晔不高兴了,得不偿失。
第22章 夏沐
接下来的几天,苏慕枫都没在王府中见到宇文晔,一问才知,宇文晔去城南大营练兵去了。以往宇文晔离府都会事先告知,这次却走的一声不响,看来献美人这事是真的惹恼他了,苏慕枫这样想着,觉得王府的生活更加无聊。之前闲来无事时邀着宇文晔喝酒下棋,骑马打猎,日子倒也还有那么些趣味的,如今没人作陪了,怎么着都是没意思。
就在苏慕枫百无聊赖之时,宫里太皇太后的旨意下来了,召五年内嫁入皇室的嫔妃、王妃至汤泉宫,完成夏沐之礼,以祈求皇族人丁兴旺、子嗣绵延。
苏慕枫即便不知道皇家的夏沐之礼,也知道汤泉宫是皇家御用的温泉汤池所在之地。要他一个男子和一群嫔妃去泡温泉?届时不但身份败露,而且可以想见,他将死得无比难看。
但是太皇太后下诏了,那便纵然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必须得去,连之前被罚禁足的容王妃也暂时解除了禁足令一同前往,除非病的下不来床,苏慕枫明白,一旦他此时称病,宫里的御医便马上会到定王府来为他诊治,身份一样的会暴露。况且太皇太后也根本没有给苏慕枫想对策的时间,诏书清早下的,未时便要随驾去往汤泉宫,苏慕枫也只得是硬着头皮走一步是一步了。
看到这浩浩荡荡的銮驾车队时,苏慕枫不禁怀疑,是不是只有他是今天清早才接到的诏令,这些同行的王妃们准备之齐备完全不像是临时而为。
苏慕枫在马上冥思苦想。怎样才能顺理成章的躲过这一劫,莺儿在一旁伺候着,眉头紧锁,脸色煞是难看。
“莺儿,你这是生病了?”
“没……没有。”
“你脸色这么难看,还捂着腹部,是不是贪吃,吃坏肚子了?”
“不……不是。”
“还说没生病,平时伶牙俐齿的,今日却这般支支吾吾。过来,让我诊断一下。”
莺儿闻言,煞白的脸顿时羞红
“莺儿没生病,就是……就是那个来了。”
“那个?哪个?”
苏慕枫看着扭扭捏捏的莺儿,脑子里某根断掉的弦突然又接通了,霎时明白过来,顿感尴尬,只得撩开车帘看风景,而后被喷了一脸尘土。
“咳咳,今日的风儿甚是喧嚣呀。”
汤泉宫就在京郊,仪驾一日便就到了。
一众妃嫔、王妃按照分配好住处收拾安顿下来已是三更,也不知安排住处的人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疏忽了,竟然将苏慕枫与容王妃王素然安排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虽说王素然让人讨厌,但苏慕枫觉得自己一个男人,应当大度,所以住也就住了,只是那对面的王素然却不是这么想,经过上次贺喜宴一事,她对于定王妃算是是真真正正的恨上了。
托莺儿的福,来的路上苏慕枫已然想好对策,明日一早便去回禀太皇太后,说自己天葵期至,泡不得汤泉,这沐礼自然是不能参加了,如此一来他只需在自己房中等着沐礼后的宴席即可,既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用去观赏那一群嫔妃出浴了。
只是很多时候计划往往是赶不上变化的,就好像苏慕枫原本打算灌晕苏慕柳将其塞进花轿,最后自己却反被苏慕柳敲晕塞进花轿一样,苏慕枫的计划中也出现了变数。
清早莺儿打了水准备伺候苏慕枫早起,原本这等差事不该由她这个级别的侍女来做,可谁让苏慕枫情况特殊呢,因而从不让莺儿以外的侍女近身。
“见过容王妃。”
王素然起得倒早,这会儿便已经梳洗打扮好了,身边并没有侍女跟着似乎是独自在院中散步。
“起来吧。你是定王妃的贴身侍女?”
“奴婢莺儿”
“你来的正好,我方才掉了根簪子在这,你帮着我寻寻。”
莺儿纳闷,这容王妃好生奇怪,簪子掉了不让自己的侍女去找倒拦着她去寻,但容王妃是主,她只不过是个侍女,便也只得听从吩咐,放下手中的物什帮着容王妃找簪子,王素然趁莺儿不注意,从袖中拿出准备好的汁液倒入莺儿准备的洗漱水中,她并不想要定王妃的命,却实在想看京都第一美人的脸肿成猪头是什么样的。
莺儿将这小半个院子的花草扒拉个遍,也没见着容王妃所说的簪子,正怀疑这容王妃是否存心刁难时,容王妃却道:“罢了,想必那簪子没有掉在此处,时候不早了,定王妃想来已起了,你去伺候吧。”
莺儿闻言,如获大赦,端了洗漱的水便快步离开,还是快走为妙,谁知道那容王妃又会吩咐她做什么。
第23章 中毒
苏慕枫梳洗妥当,敷了胭脂描了眉,却觉得手上脸上突然瘙痒异常,一双原本白皙的手开始红肿,一张俏脸也不遑多让。
“莺儿”
听到这一声唤,不但莺儿惊得手里的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苏慕枫自己也当场石化。
他的声音变回男声了!易音丹竟然失效了?!他明明两天前才服用过,按理他的声音此时不可能会变回男声的。
苏慕枫很快镇定下来,照眼下这情形看,自己多半是中毒了,这毒与易音丹相克,因而使得易音丹失效了。易音丹一颗能保十天,因而此次出门,苏慕枫并未随身携带,但百草丹总算是有带的,无论如何先服下百草丹抑制毒性要紧。
“莺儿,取百草丹”
莺儿麻利的送上百草丹,苏慕枫服了手和脸上的红肿慢慢的褪去,恶心头晕和隐隐的腹痛的却并未减轻,反倒有逐渐加重的趋势。
“莺儿,我现在不能在外人面前开口说话,便由你去回禀太皇太后说我旧疾犯了,必须马上回王府找一直以来看顾我病情的大夫诊治。若太皇太后宣了随行的太医,你便说我这病只有这位大夫才能治,片刻也耽误不得,也正因如此王爷还给了大夫令牌使之可随意出入王府……”
苏慕枫声音渐渐弱下去,终是昏迷过去失去意识。
莺儿虽是惊慌,但到底苏慕枫的交代一句不忘的都听进去了。将苏慕枫安置在了床上,便去回禀太皇太后。
院子那边的容王妃王素然听了派去听墙根的侍女的禀报也是有些慌了,按理说自己在苏慕枫洗漱水中加的不过是水仙汁液,最多让其皮肤瘙痒红肿而已,何至于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还有一事奴婢觉得甚是奇怪”
“什么事?”
“方才,在定王妃房中奴婢似乎听到男子说话的声音。”
“男子?你可听真切了?”
“奴婢怕被发觉,所以并未听清房中之人说的什么,只是隐约听到好像是个男子的声音。也许……是奴婢听错了。”
王素然与苏慕枫的住处遥遥相对,看得分明,除了莺儿,房中并未有其他人出来,若是房中有男子,此时定然还在房中。王素然虽然想要一探究竟,此刻却不能过去,索性派人盯着,只等众人过来,定王妃到底有没有私藏男子便一目了然了。
莺儿去禀报时,太皇太后正由几个嫔妃陪着在花园里散步,听了莺儿的请求,果如苏慕枫所料的那般,太皇太后宣了太医,自己领了一众妃嫔王妃便来探望。
莺儿照着苏慕枫教的说词求了一番,太皇太后却说,王府路远,既然定王妃情况危急,更应该由太医先诊治稳定病情,如此,莺儿自然是拦不住的。
太医把过脉却是满头大汗,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毒,像是水仙汁液的毒却较之霸道了不止一点点,且这定王妃似乎还服用了另一种奇怪的药物,脉象一团糟,太医实在理不出一个头绪,只得回禀
“回禀太皇太后,依照王妃脉象来看应当是中毒无疑,只是中的何种毒微臣医术浅薄,实在诊断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