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休妻好不好(12)
苏慕枫追上宇文晔,却见他似乎一脸怒相,不由有些慌,难不成他是对自己这两次三番的偷盗信以为真了?
“王爷,其实这些都是我送你的生辰贺礼,方才那些店铺皆是我苏家的产业,这些东西也都是我事先和掌柜们定下的,并非偷盗。先前是骗你的。”
见宇文晔无动于衷,苏慕枫猜想,难道是怪我骗了他?还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王爷,这些贺礼是否不合你心意?”
听到苏慕枫这小心翼翼的问话,宇文晔知道自己成功的骗到了苏慕枫,脸色由阴转晴,给了苏慕枫一个迄今为止最明朗的笑容
“怎会,你送的我都喜欢。”
苏慕枫万没想到宇文晔也有似这般骗人的时候,不由暗暗骂了句“老奸巨猾”。
二人在林中打猎,少不得又比试了一回箭法,结果自然还是不相上下。
转眼便是晌午,苏慕枫半点没有要回城的意思,反倒提议去河边将猎物烤了,宇文晔自然是愿意的。
生起火堆,架起猎物,苏慕枫在河边一块大青石上坐着吹风,宇文晔则在火堆边烤着刚从河里捞上来的鱼。
苏慕枫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两年因为身体不好,因而总被爹娘拘束在家中,不让外出。但自己总是趁家里人不注意偷偷跑出来,就在这河边吹笛烤鱼,时不时的还能遇上一些有意思的玩伴,虽然大多数仅有一面之缘。
“王妃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想起我小时常来此处玩耍。”
“哦?独自一人吗?”
“有时也能遇上别人的。不过是些什么人我倒是全然忘了。”
“王妃倒是洒脱。”
“有缘自会再见,若无缘,记着又有何用?”
“也是。一直记着,便一直惦念着。”
宇文晔拿出苏慕枫送的玉笛
“王妃可愿为本王吹奏一曲?”
苏慕枫接过玉笛,缓缓吹奏起来。
宇文晔听着笛声,看着眼前这人,觉得此生若能似眼下这般过着舒心恬淡的日子倒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二人解决了午饭,便顺着小道往山顶去。到了山顶,却发现凉亭中已备下了酒菜,还有两个守着的仆人。苏慕枫毫不客气的坐下来,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却被辣的直吐舌头。一旁的仆人则是规矩的牵了二人的马退下了,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他们是要退到哪里去。
宇文晔见状便明白了,这分明是苏慕枫事先命人备下的,于是便领情的坐下来,接过了苏慕枫递过来的酒杯。
“快尝尝,是这个味吗?”苏慕枫满怀期待的看着宇文晔将杯中的酒饮尽。
“正是西风烈”
西风烈是只产自西北的烈酒,以当地特有的杂粮及山泉水酿造,因而只有在当地才有,这酒是苏慕枫命人从西北千里迢迢买回来的,宇文晔没想到自己只是提起过一次,苏慕枫便记在了心上。
“这酒辛辣霸道,虽然有一股豪爽劲,但也算不得什么好酒,为何王爷独独喜爱这酒呢?”
见苏慕枫问起,宇文晔便给讲了一个从未向别人讲过的故事。
宇文晔十二岁便上了战场,因年纪太小,别处不收,便去了兵源紧缺的西北,并谎称自己十四岁。那时他决心靠自己建功立业,于是隐了身份,成为了一个小兵。那时年纪小,不是没有遇到过被老兵欺压的事,幸而同帐的一位大叔对他便像是亲儿子般很是照顾。
宇文晔自幼丧父,从未体会过父子亲情,对他来说这位大叔便像是父亲一般的存在。后来,与敌军交战中,这位大叔为了救宇文晔死在了敌人的乱箭之下 。
大叔从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却是为数不多的实实在在对他好的人。大叔最爱喝的是西风烈,所以西风烈便从此也成为了宇文晔的最爱。时至今日想起那位大叔,宇文晔仍是遗憾和悲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大叔喝着酒,大笑着说‘好男儿就该如西风烈一般豪气干云劲道十足’时的样子。
听完故事,苏慕枫看着伤情的宇文晔,不由有些心疼,外人看来这人高高在上,身份尊贵,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但却连自己在乎的人都护不住,乳母是如此,军中的大叔亦是如此,这是怎样的无奈和绝望。
“早知便不给你准备这酒了,本是高兴的日子,却惹得你伤心了。”
“不,谢谢你准备的这一切。”
宇文晔握着苏慕枫的手,二人默默的看着对方,一时间气氛有些暧昧。苏慕枫回过神来,觉得有些许尴尬。
“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苏慕枫带着宇文晔到了离凉亭不远的山崖边,一架架好的风之翼已经停在了那。
“这便是风之翼了,人附其上,借助风力,便可如飞鸟般在天空翱翔。产自盛煌雪羽峰,本是不外传的,因我与雪羽峰的少主交好,因而才送了我一架。”
“王妃还当真是知交遍天下。”
“王爷可愿暂时将性命交托于我吗?”
“当然。”
苏慕枫对于驾驶风之翼甚是熟稔,如此说也不过是想吓一吓宇文晔,却没想到宇文晔回答得如此干脆直接。
苏慕枫指导宇文晔乘上风之翼,自己也对应的位置准备好,从山崖跳下,先是下落,随后便借着风力在空中漂浮起来,苏慕枫控制着方向,宇文晔觉得很是神奇。
“似这般随风而动,却不知会降落何处?”
“我昨日观天象,今日申时起刮西北风,酉时三刻而止,我们顺着风向,届时会降至南城门外清溪。”
二人乘着风之翼,俯瞰河流山川,天高地阔,所有的心事都可抛诸脑后,心中顿时澄澈空明。
日渐西沉,在如火的晚霞中伴着归鸟,京都全都在身下,这是宇文晔此生从未见过的壮美。宇文晔看着身旁专心驾控着风之翼的苏慕枫,夕阳笼罩下的这人,全身晕着金光,美的不像人间所有。
夜幕降临之时,二人果如苏慕枫所言,恰好降落在清溪。从风之翼上下来,整理了一番衣冠,活动了一番手脚,苏慕枫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拉着宇文晔站到了河边。
第29章 噬情蛊
清溪虽名字叫做溪,却是条小河,只因这河实在太小才被叫了这名,但其实比溪流还是要大很多的。
起初河面只是黑黢黢一片,而后远望便能看到水面似乎泛着点点亮光,灿若繁星。等那一片星光近了,宇文晔才发现原来是河灯。极目而去,便若银河一般,看不到尽头。
苏慕枫捞起一盏,递给宇文晔,道:“恭贺生辰,岁岁安康。最后一件贺礼,请笑纳。”
宇文晔这才看到,每盏河灯上都写着‘恭贺生辰,岁岁安康’心中涌着融融暖意,心头有千言万语,半响却只说出了句:“王妃费心了”
苏慕枫听到宇文晔这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禁失落,转过身看着这片星河又莫名觉得有些气愤,准备了这么久,花那么多心思,就一句‘费心了’?正忿忿间,却突然被身后的宇文晔圈进了怀中。
感觉到怀中人明显的僵硬,宇文晔低头轻吻了一下苏慕枫的耳尖。苏慕枫几时与人这般亲密过,霎时间羞红了脸,耳朵更是红的像要滴出血来。
幸而在这黑暗之中,宇文晔应当看不见自己目前这副囧态。眼下这情形,挣扎吧,似乎不对,不挣扎吧,似乎也不对。
苏慕枫整个人僵住,脑子里却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而身后的宇文晔却是半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把头搁在了苏慕枫的肩上,倒是悠哉的很。
最终,身后响起的车轮声把苏慕枫从这尴尬的境地中解救出来。
“王爷,马车来了,我们回府吧。”
苏慕枫挣开宇文晔的怀抱,飞也似的冲上马车,想起刚才的情形,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宇文晔,干脆闭上眼睛装睡。谁知这一睡还真睡着了,到了王府也没能醒过来。宇文晔便没有叫醒苏慕枫,直接抱了他送回栖梧苑。路上苏慕枫醒了,发现自己正被宇文晔抱在怀中,脸顿时又烫起来,更加不知如何应对,只得继续装睡,任由宇文晔抱着往栖梧苑去。
莺儿被派去京郊的园子给长孙晨浅送信还没回来,栖梧苑中其他侍女见王爷抱着王妃回来了,心领神会的默默消失在了宇文晔的视线中。
宇文晔将苏慕枫安置在床上,明烛之下,苏慕枫那羞红的脸一览无余,宇文晔知道自家王妃在装睡,却并不想拆穿。
看着眼前这般美好的人,想到今天这人为他所做的一切,宇文晔忍不住想要去亲吻那快被牙齿咬破的朱唇。苏慕枫只觉得宇文晔的气息越来越近,却不知自己是该继续装睡还是给他一脚。正犹豫间,宇文晔的气息已近在咫尺,苏慕枫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打鼓般狂跳不止。但下一刻,宇文晔的气息瞬时抽离,听到的是他摔倒在地,痛苦的□□声。
苏慕枫赶忙起身去扶宇文晔,只见宇文晔一张俊脸由于疼痛已挤成一团,双手捂着胸口,只差满地打滚。
苏慕枫见状明白过来,想是苏慕柳种在宇文晔体内的噬情蛊发作了,如此说来,刚才宇文晔是对他有了欲念?想到这,苏慕枫顿时觉得后脊有些发凉,若是宇文晔真爱上了自己,那可有点不妙。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苏慕枫将宇文晔扶到床上躺着,又点了他的昏穴让他昏睡过去,万蚁噬心之痛,能将人活活疼死的,苏慕枫虽庆幸苏慕柳种了这噬情蛊,解了他今晚之围,同时又觉得对于宇文晔来说还是有点不厚道。
苏慕枫本想在榻上将就一夜,却发现这实在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于是乎将宇文晔往里面挪了挪,自己也在床上躺了。
第二天晨起,二人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昨晚的事,苏慕枫没问自己是怎么回到栖梧苑的,宇文晔也没问自己是怎的睡上这床的,二人又过上了相敬如宾的日子,只是苏慕枫主动去找宇文晔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
苏慕枫心中为一事疑惑,却不敢直接去问宇文晔,宇文晔难道就不会困惑为何自己会突然之间痛的死去活来,第二天却又毫发无损吗?正常人醒来后至少会找个大夫看一下自己是否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吧,但是宇文晔却没有,就好似他知道自己为何会遭受这痛楚一般。难道他知道自己中了噬情蛊?
这个大胆的想法将苏慕枫自己都吓了一跳,若宇文晔真的知道,那么便意味着,他知晓整个事件。这绝无可能!苏慕枫自信到目前为止,他并未露出任何破绽,因而很快便否定了自己这一骇人的想法。
第30章 夜访
转眼苏慕枫嫁入定王府已有三月,当初苏慕柳只留下了够用三月的易音丹,是觉得三月之内苏慕枫定能解决此事。如今三个月的期限到了,交易虽然是谈妥了,但是就东方宇答复的消息看,乳娘的病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痊愈的,这个定王妃苏慕枫还得继续当下去。
至于还要当多久,东方宇是这样回复苏慕枫的“尽人事,听天命,神医不是神仙,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
东方宇向来孤傲,这般听天由命之语,苏慕枫还是第一次从东方宇口中听到,这让他不由怀疑,东方宇是不是在故意逗他,让他着急,但想到那人冷漠的性子,又觉得这并不像那人会做的事,大抵乳娘的病是真的很棘手了。
定王妃既要当下去,这易音丹自然就少不了。
这天夜里,苏慕枫正为易音丹一事发愁,冷不丁发现卧房里多了一个人。也不知是自家小妹的武功越发长进,还是王府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坐在了王妃的床榻上,竟无一人发觉。
“三哥”苏慕柳甜甜的叫了声
“没良心的丫头,你竟还记得我这个三哥吗?”
“似我三哥这等美人,谁能轻易忘记?哎呀呀,这身王妃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苏慕柳满脸堆笑,一脸谄媚,拉着苏慕枫的衣袖,上下打量,便好似在看一件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