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休妻好不好(42)
起初右相还大呼冤枉,直到皇帝将苏慕松呈上的罪证一件件的给群臣传阅,将右相一党的官员名册,及其所犯罪行一件件通报,右相这才恍然大悟,皇帝狩猎,猎的并不是野物,而是他这个丞相!所有这一切不过是个请君入瓮的局。
群臣噤若寒蝉,在他们眼中,皇帝虽然聪颖,但却几乎是个大权旁落的傀儡。但右相的这些罪证关联着各州府的官员,亦牵扯着瀚云、清宁这样的敌国,悬赏杀定王连结的是江湖,且有些罪证时间上纵括数年,显然皇帝手中掌握着一支庞大且无孔不入的势力。宝座上面无表情弱冠之年的皇帝,如今看来那么的深不可测,群臣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与恐惧。
右相虽知自己大势已去,还妄想着做殊死一搏,思量着,若在此地解决了皇帝,再将罪责推到月珑头上,月珑兵力不过两千,而随行的御林军有三千,派人快马禀告太皇太后请调附近州府的驻兵前来,到时抓了月珑皇储,回京之后与王家合力扶瑞王登基,如此他便还是襄平的丞相。
其实右相应该想得到的,皇帝既然敢如此做,便已然是做好了周全的准备的。有宇文晔的大军在,右相的殊死一搏便是一个笑话,不过为其再添了一条谋逆大罪而已。
抓了右相,皇帝自然也没有忘记与苏慕松的约定,下令彻查当年萧家逆反案,其实这案件到了这已经没什么好查的了,苏慕松搜集的罪证里,已经详细的记载了当年还是大鸿胪的右相勾结清宁诬陷萧相时,与清宁的哪一个官员接的头,伪造的书信出自何人之手,襄平的边境布防图经由何人之手到的清宁,桩桩件件,皆有据可寻,个个人证,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皆记录在册。若不是还有当年萧相亲笔画押的认罪供词在,司寇府只需走过场,验证证物证词,留案卷,这案便翻过来了。
皇帝回京,数日前还是骑着高头大马随驾出行的大官们如今都被锁在了囚车之中,百姓虽觉世事变幻莫测,比话本子上写的还离奇,但因皇帝回京前便已将右相罪行昭告天下,亲眼见到些往日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此刻成了人人唾骂的囚徒,也并不觉得震惊。
太皇太后得知右相被擒的消息,气血上涌,差点没晕过去,大局已定,她虽不甘心,却也做不了什么,只恨自己没有早做防备,从皇帝解了儡蛊之毒开始,便应该有所警惕才对,皇帝的身边出现了新的强助,而这显然与安国公府脱不了干系。先前只当安国公府不过是个没有实权不起眼的存在,如今看来竟是大大的估错了。
第81章 智商在线的反派
右相入狱,穆毅呈上了当年德帝命他救下萧洛尘的亲笔密旨,这样一来,萧洛尘一案便算是彻底了结了,定王府、安国公府、靖西侯府的封禁自然也撤掉了,只是萧家逆反一案却需要待右相其他罪行审完之后再一并昭告天下,萧家平反也只能再往后拖延些时日。
京都,并不是萧洛尘愿意久留之地,他虽知晓了当年父亲是自愿赴死,但京都于他而言已是伤心之地,朝堂,亦是他避之不及的所在,因而从大狱里出来,在安国公府稍作停留,他便起程回了西洲,苏慕松自然也一道随行而去。
苏茂仪夫妇也并未在家中久住,封禁一除,便往盛煌去了,这时节万花堡的梅花开得正好,若不是在西洲遇上疫病,又陪着荀漠林扶灵回京,他们此时本应已身在万花堡才对。于是乎,苏慕柏再一次的成了孤家寡人,守着这一座偌大冷清的府邸。
右相一案,便算是太皇太后与皇帝最后斗争的开端,双方都明白,自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于太皇太后而言,对付皇帝,第一要义便是除掉定王,只要定王掌着兵权,那么她便没有全胜的把握。只是现下定王并无错处可寻,且自从定王从西洲归来,王府便似铁桶一般,透不出一丝消息,要除掉定王,实在无从下手。
这一日,容王妃入宫,给太皇太后讲了一件蹊跷事。
“皇祖母,我府中的下人去盛煌采办些物件,竟在那见到了定王妃!”
“盛煌?确认是定王妃吗?”
“那下人见过定王妃不止一次,绝不会看错。”
“这便奇了。若在盛煌的是定王妃,那现下在定王府的却又是谁?难不成定王妃有□□术不成?”
“定王妃有没有□□术素然不知道,但听闻她有一个孪生的哥哥,若在盛煌的那个是真的定王妃,那在京都的这个便十有八九是她那孪生哥哥苏慕枫假扮的。”
“他们这般煞费苦心偷梁换柱,有何阴谋?”
“这个素然尚不清楚,但素然认为,如若京都的这个定王妃真是苏慕枫扮的,那恐怕并非是一时之举。”
“此话怎讲?”
“夏沐之礼时,素然与定王妃住的同一个院子,就在定王妃病发的那日清晨,我的婢女分明听到定王妃房中有男子的声音。当时我只以为是定王妃不知检点与哪个男子有染,但进到房中时却并未见到男子的踪影,当时觉得甚是蹊跷,如今想来,若是那定王妃本就是男子扮的,便都解释得通了。”
“哀家记得到汤泉宫后那定王妃说话分明还是女子的声音,莫非是夜间换过来的?”
汤泉宫守卫森严,太皇太后自然不信有人能在汤泉宫中来去自如不被发现,但似乎除了这一解释,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素然曾在一本异域奇书上看到过关于名为易音丹的药物的记载,以仿主之血为引,可炼制易音丹,服用此药后,便能与仿主声音丝毫不差。定王妃常在江湖行走,很可能懂得如何炼制这丹药。而那日定王妃突发疾病,应当便是因服了这丹药,而又沾了我放入她洗漱水中的水仙之毒,二者相克,才会中毒。”
“如此说,那日若不是定王恰巧赶到,那假王妃的身份即时便会暴露?”
“素然猜想,定王应当是知晓假王妃一事的。定王本在城南大营,若不是星夜兼程,怎能在第二日清晨便赶到汤泉宫?而定王事先并不知道定王妃会中毒,他原本便打算闯入汤泉宫带走定王妃,只不过是凑巧遇上定王妃中毒而已。如若定王妃是女子,那定王为何要冒险闯宫将其带走?只能是定王一早便知晓定王妃乃是男子所扮,夏沐之礼必然使其身份败露,因而才那般急迫的赶到,恰好将其救走。”
“欺君罔上,他们好大的胆子!”
太皇太后原本动怒,但转念一想,这便是契机,只要运作得当,一举铲除定王和安国公府就在眼前,便又喜上心头。
“这些还只是素然的推断。”
“素然,你须得搜罗罪证,将安国公府偷梁换柱以子替嫁,定王知情不报做成铁案。”
太皇太后不管定王妃是男是女,也不管是谁替了谁,总之,安国公府与定王的欺君之罪一定要坐实,她可不愿定王再有翻身的机会。
此事于王素然倒也并不十分难办,先前埋到定王府的眼线虽说被清理出来,但毕竟在定王府中待了不少时日,细问府中情况想必会有收获。
宇文晔和苏慕枫则完全没有意料到这祸事在向自己靠近,二人此正在京郊园子看望乳母。
乳母说话已无碍,亦能下床行走,在宇文晔看来不出半月乳母便能完全恢复了,心情大好,却不敢久留,与乳母说了一会子话,便与苏慕枫离开了。
因此处离碧云观不远,苏慕枫想着去看看师父,带宇文晔去谢过师父的救命之恩,顺便问问苏慕柳的消息。
二人到了观前,正巧遇上了从观中出来的月珑皇太女。
有了先前师父玉衡子便是月珑和亲皇子的猜想,在此处见到月霜眠,苏慕枫倒并不是十分惊讶,反倒是月霜眠见到定王夫妇,很是诧异。
“王爷王妃为何来此?”
“自然是来见师父,皇太女又为何在此呢?”
“自然是来寻亲。不打扰了,霜眠告辞。”
月霜眠行色匆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苏慕枫也并没有心思去多猜,师父陡然见到故国亲人,不知是否会心绪难平,还是陪伴师父要紧。
玉衡子在观星台上,远眺着东边,却只能看见一重又一重的山峰,故国,何曾有半点踪影。
“师父……是想家了吗?”
“你都知道了?”
“先前听皇上说月珑皇太女在寻皇伯,方才在观前遇到了皇太女,慕枫猜想师父大概便是皇太女在寻找的皇伯吧。”
“月珑,为师离开月珑已有三十五年了,那一年,也正是似慕枫你这般年纪,如今……”
苏慕枫从未见过如此落寞的师父,在他心中,师父便像是悠然自持的仙人,不喜不悲,从容淡然,却不知原来师父也会有这般凡人的情绪。
“罢了,或许我终是要回到月珑去的。”
“师父要走?”
“每个人最终都会有个去处,谁又能在世上活千年呢?”
“师父,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师父你要回月珑吗?”
“叶落归根,待为师践行了与那人的诺言,便回月珑去。”
因为那个人的嘱托,他在这异国他乡飘零了二十三年,如今他垂垂老矣,月珑,若再不回去,便真的只是故国了。
第82章 王妃是男人?
腊月,朔风猎猎,连日阴霾的天终于在今冬第一场大雪后放晴,皇帝在宫中大宴群臣,皇亲国戚,有封诰的命妇尽皆列席,一来是为除掉右相高兴,二来,因西洲疫病的缘故,又有英王妃搅局,太后的生辰过得并不舒心,皇帝亦想趁此机会热闹一番弥补一二。
歌舞助兴,酒过三巡,席间气氛活络起来,不似先前那般拘束,文臣们被点到场中吟诗作赋,武将们耍刀舞剑,夫人们或抚琴或鼓瑟,就连皇帝也兴之所至吹奏了一曲。
“素闻月珑文采风流,曲乐昌盛,不知皇太女看来今日之宴如何?”
在月霜眠看来太皇太后的这一问未免自取其辱了,襄平如何能与月珑相比,只不过,她既是客,不能败主人的面子,因而避实就虚答到
“今日这宴会妙则妙矣,只不过有乐无舞,美中不足啊!”
“京都之中说起舞艺,自然得数定王妃第一了。当年王妃一舞动京都,不知多少人为之倾倒。”
王素然竟然说起定王妃的好话来了,这让苏慕枫顿时警觉起来。
“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有诗为证。诗云:玉腕频振银铃脆,酥指轻拈蔻丹娇。纤腰盈握彩绮绕,霓裳飘袂罗裙翻。莹足浅踏生花步,羽扇拂风欲飞仙。写的便是当时定王妃的倾城之姿。”
苏慕柳的舞自然是出众的,诗也的确是写苏慕柳的,但那时苏慕柳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是个还未长开的小丫头,远没有如今这般昳丽出挑哪里就似王素然说的这般倾国倾城了。
容王妃这一番夸赞让苏慕枫有了不祥的预感,而太皇太后接下来的这番话立即便让苏慕枫的预感得到了验证。
“既然定王妃舞艺出众,那便让定王妃御前献舞,也好弥补这有乐无舞之憾。”
原来太皇太后与容王妃一唱一和,打的是这个主意!
别的好说,跳舞,苏慕枫确实不会,正不知所措间,一旁的宇文晔道
“王妃脚伤了,不便献舞。”
“我见王妃方才进宫时还好好的,不知是几时伤的?”
“你的意思是本王在说谎?”
宇文晔满是寒意的目光睨着王素然,看得王素然后脊发凉,若是换做平日,她绝不敢接过话去,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王妃的脚有没有受伤王爷心中自然明白,这么多双眼睛也看得清楚。。”
“定王妃,你到底是不能舞还是不会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