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嫁给书生做夫郎后(99)
时间转瞬即逝,沈正初三人也知道了他们的打算,早早吃过饭就催他们快些去,宋寻春还去摘了一篮子菠菜和茼蒿递给他们,让带去给沈广初家尝尝。
林樾刚接过篮子,宋寻春就催促道:“快些去,这是大事儿,也不知道得商量多久,再不去天黑都没法回来。”
到沈广初家时他们正在吃饭,听到声音,郝雨兰就迎出来了,“淮之,樾哥儿,快进屋吃饭,尝尝你们婶儿我的手艺。”
林樾连忙拒绝,“婶儿,我们刚刚吃完,碗筷都还搁在桌上呢,实在吃不下了,改天一定来尝尝您的手艺,今儿就不吃了。”
吃完饭就过来了,那估计是有什么正事,郝雨兰问道:“可是要找你们广叔?”
林樾立马扬起个笑,“婶子真不是一般人,这一下子就猜中了。”
郝雨林哈哈笑了两声,招呼道:“那快进屋,你们叔也吃完了,我这就去叫他。”
等三人在堂屋坐定,沈广初才开口问道:“可是田地出问题了?”
刚买了田地,这会儿除了这个事儿,沈广初实在想不出来旁的。
沈淮之摇摇头,和林樾对视了一眼,沉声道:“广叔,今日我们过来是想和您商量办私塾的事。”
听到“私塾”两个字,沈广初一个激动,胡子都被揪掉了一根,“淮之,是你要办私塾吗?”
“正是,只是我们年轻不经事儿,也不知道这办私塾是个什么章程,特地来问问您。”沈淮之说。
“哈哈哈,好啊,好啊,我们临水村终于有了这一天,我看谁还敢笑话我们村没读书人。”
沈广初高兴的不行,再往前的事儿他不清楚,但就他爹和他这一辈,村里从来没有过私塾,甚至连个秀才都没有,之前好不容易有个童生,没两年就搬去镇上了,今年可算出了个秀才,他一连在祠堂里上了十日香,感谢祖宗保佑,没想到这个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又有了新的喜事。
好半晌,沈广初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才停下笑,看着沈淮之道:“淮之,这私塾都是屡试不第的老秀才办的,你们年轻人,怎么也得继续去乡试啊,这要是中了举,那就是官老爷了,办私塾虽然要紧,但你读书更重要啊。”
林樾两人实在没想到沈广初会这么说,心里都十分感动,沈淮之拱了拱手,回道:“广叔,这正是我们要和您商量的第二件事。”
“哦?你细说,广叔听着。”
沈淮之略一思索,一字一顿道:“广叔,不瞒您说,我三年后确实是要去省城考试的,所以这私塾,我只能暂时办两年,第三年我就得去府城拜师,这也是我犹豫不决的原因。”
现在的读书人,除了个别天赋异禀之人,谁不是苦读十几年才能考中个童生,更有甚者,几十年也考不中,区区两年,实在过于短暂。
沈广初点点头,这才合乎常理,但两年的私塾那也是私塾,他沉吟许久,才缓缓道:“淮之,这私塾办了,关于如何授课你可有章程?”
沈淮之不假思索地回道,“广叔,有的,自从有了办私塾这个念头,我就开始考虑了。”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开私塾一日,他就得当起这个责任一日,若非深思熟虑,再三斟酌过,他实不敢胡乱教学,误人子弟。
第83章
“两年时间, 再去除春秋农忙,学子归家的时间,实在短暂, 即便天赋异禀之辈,也鲜有读书两年就能考童生的, 所以私塾的授课内容也有所变动,除了认字习字, 《童蒙须知》等基础开蒙课程, 再加上《九章算术》, 以求两年后出私塾的学生基本认字,若是聪慧些的能去镇上寻个账房的活计, 不枉读书这一场。”
沈淮之也是第一次做塾师, 除了自己幼年时开蒙的情形, 他还去打听了镇上的私塾是如何开蒙的, 最后才形成了这个粗略的想法。
村里人送孩子去私塾,确实是盼着孩子出人头地, 考取功名, 但这是最好的情况, 正常来说, 读几年书,能寻一个识字才能做的活计,而不是一辈子都脸朝黄土背朝天,这就已经足够了。
写字是需要时间练习的, 两年后写出来的字能称一句工整已属不易,抄书这个活计十有八九是干不了的,读信写信还勉强能成,做账房已经是他目前能想到最合适的活计了, 万幸他当年学《九章算术》十分用心,不然这会儿还教不了这个。
林樾和沈广初听的认真,都觉得沈淮之的想法是最适宜的,既然上私塾,那总要学些安身立命的本事,就算只是打个基础也好,总不能两年后只会念个“之乎者也”,别的都一问三不知。
沈广初当即拍板,“淮之,这私塾要办,今年村里适龄的孩子有好几个,仅仅我听说的就有两家想送孩子去私塾,能在村里先学两年是好事,至于两年后是去镇上还是其他私塾,那都可以稍后再谈。”
有了村长沈广初的支持,这私塾办起来也会容易些,沈淮之先道了声谢,才接着道:“广叔,我家地方不宽敞,实在腾不出一间授课的屋子,所以这私塾我想办在祠堂,到时候也不叫私塾了,只说是村塾,不知可否?”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在祠堂两相方便,刚好祠堂的两间侧屋都空着,说不准还能开两个班,我明儿就和村里人说一声,保管没有不答应的。”沈广初说。
沈淮之想着能收十个学生已经很不错了,哪用得上两间屋子,但也没拒绝他的好意,先预备着以防万一。
林樾一直在旁边听着,见他们差不多定下来了,便开口问道:“广叔,不知您可有其他相熟的木匠,这私塾怎么也得十几二十张桌椅,若是想在十月前开始上课,光是李木匠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
沈广初顿了一下,“这木匠还真没有相熟的,等明天你们跟我一起去李木匠家里问问,我记得之前遇见他,说是他家小子快出师了,到时候两个人一起做许是能赶上。”
“那就听广叔的,明儿一早就过去。”林樾说。
三人又商量了许久,把能想到的问题都考虑了一遍,沈广初才说起另一个重要的事,“淮之,这找学生的事广叔也给你办了,明儿先通知村里人,等过两天我腾出空,就去附近几个村和他们村长说一声,到时候知道消息的人多了,想来拜师的人也不会少。”
说到拜师,绕不开的问题就是束脩,沈淮之之前就和林樾商量过,这会儿也直接开口了,“多谢广叔帮忙,这私塾办在祠堂,那咱们村的束脩自然得低一些,我们之前商议的是临水村人一年收九百文,其他村人则一年一两银子,不知您意下如何?”
沈广初能如何,他自然是高兴得快疯了,他家小孙子今年七岁了,本想着过两年再送去私塾,现在村里要办私塾,束脩不贵,一年至少省一百文钱,老师又是沈淮之这样年纪轻轻的就考中秀才的,两家关系又不错,那真是没有一丝一毫需要再担忧的了,今年就送,必须得送。
现在的塾师并不是看年龄的,没有年纪越大越好的说法,除非两个塾师是同岁考中秀才的,那确实年长的更有优势,不然大家还是倾向年轻人,毕竟年纪轻轻就能考中的,学识肯定没得挑。
“你们小两口啊,真不是叔夸你们,这等心性气度,叔等着你们走出村子那一天,咱们村要是出了个能去府城买房定居的,那肯定是你们。”
林樾确实有这种念头,但这都是没影的事儿,这会子哪能应,“广叔您真是高看我们了。”
沈广初摆摆手,“叔相信你们。”
“明儿中午你们也来祠堂,我早上让你们堂哥去村里通知一圈,晌午在祠堂再说这事儿,到时候有什么疑惑就当场问,当场解决,咱们争取九月底就把私塾开起来。”
林樾回道:“知道了,广叔,我们一定准时过来。”
说完了正事,天色也快黑了,林樾两人就告辞离开了,家里沈正初三人还在等他们的消息。
翌日,沈凌之一个人去了镇上卖吃食,林樾和沈淮之跟着沈广初去了李木匠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