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嫁给书生做夫郎后(195)
林樾深吸了一口气,“娘,你们先喝口水再说也不急啊,这会都饭点了,你们都不饿吗?”
周问兰横了他一眼,“我哪里吃得下饭,你和淮之两个小年轻在府城,我们在家急得跟什么似的。”
宋寻春也跟着开口,“你爹他们做饭呢,你和凌之好好听着,原本我和你娘都想来照顾你,但你爹又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别过来,今天可不得把所有事儿都给你说了嘛,不然我俩怎么放心回去。”
林樾被念叨的一个头两个大,和沈凌之一起叹了口气,随后态度十分端正地把笔墨纸砚都掏出来了,“娘,我保证把每一句话都记下来,真的。”
周问兰和宋寻春勉强满意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半晌,一直到林杨过来叫她们吃饭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临吃饭前周问兰又交代了一句,“刚才说的都记住了吗?以后我和你娘每十天就跟着你爹过来一趟,不然我们不放心。”
林樾点头保证,“娘,我真的都记下了,我们快去吃饭吧,爹他们该等急了。”
周问兰跟着起身,“这个不耐烦的劲儿也不知道像了谁。”
林樾小声嘟囔,“肯定是像你啊。”不过只说了前三个字就在周问兰的眼刀里闭嘴了,他娘功力不减当年,他自愧不如。
今天他们过来带了不少东西,仅鸡蛋就有四篮子,一家带了两篮,还有鸭蛋鹅蛋各一篮子,是从村里其他人家买的,另外还有两只活鸡,一只鸭子,腊肉腊肠这些每次来都必带的就不提了,沈凌之还带了不少酸甜的果脯和新鲜水果,预备林樾不想吃饭的时候开胃的。
两家人零零散散的也带了不少东西,这还只是吃的,另外还有给小孩子预备的,不过来的匆忙,只有一天时间准备,所以带的也不全,周问兰还和宋寻春商量过下次带什么,争取两次就把所有要带的东西备齐。
吃过午饭,林杨就拖着凳子坐到了林樾面前,他现在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比林樾还要高一个头,周问兰夫妇去年就已经在相看他的亲事了,但在林樾面前,他好像还是个小孩子,“哥,我真的要当小舅舅了吗?”
林樾抿着唇笑,“对啊,以后你就是小舅舅了,小崽儿肯定喜欢你。”
林杨高兴了,“那我也喜欢他,也不知道是小哥儿还是小男孩,我觉得小哥儿比较好,长得像你,不过小男孩像你也很好。”
林樾看了一眼林杨晒得黝黑的脸,还是很俊的嘛,“说不定会像你,娘她们都说外甥像舅。”
林杨笑得牙不见眼的,显然是高兴极了,“像我也不差啊。”
他俩说着话,沈凌之也凑过来了,许久不见,他也有一肚子的话想和林樾说,三个人就这样凑在一处说了许久。
今天全家都出来了,家里没人看着,他们都不放心,所以也不能等沈淮之回来了,略坐了一个时辰便准备回去。
林樾虽然舍不得,但也只能送他们出去,嘴瘪着说:“爹,娘,你们路上慢些,我和淮之都好好的,你们别惦记我们。”
林远话不多,但看着自家小哥儿这样子也有些舍不得,“听话,过几天你娘就来了,要是府城有什么事儿或是缺什么就说,不准憋着知道吗?”
林樾点点头,依依不舍地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城门口,看着牛车扬起灰尘逐渐远去,他才一步一步地往家里走,怀孕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他的情绪,许久不哭的人,现在眼眶都是红的。
傍晚,沈淮之一回家就闻到了鸡汤味儿,再一看院子里还有两个鸡笼,十有八九是爹娘他们来了,进灶房却只见林樾一个人坐在灶台前,不由道:“爹娘他们没留下来吗?”
林樾点点头,“嗯,他们不放心家里,坐了一个时辰就回去了。”
沈淮之上前把林樾拉起来,“这是怎么了,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不高兴了?”
林樾一下撞进沈淮之怀里,“没有不高兴的,就是有些低落,都怪小崽子,我现在多愁善感的。”
沈淮之抚了抚他的背,嗓音轻缓,“不愁,不愁,我在呢,坐着玩一会儿,我看桌上有果脯,你先吃一个开开胃,等我做饭好不好?”
林樾抱着他的腰不肯动,“我不想吃,今早娘她们走的时候炖了鸡汤,等会儿喝鸡汤。”
要是平时,沈淮之就让林樾一直这样抱着了,但现在林樾是孕夫,孕夫经不起饿,这会儿天都快黑了,不赶紧做饭等会儿都该饿过头了。
无奈只得伸手向后,拉着林樾的手放到自己手臂上,脸挨着林樾的额头,“这样行不行?我腾一只手做饭,今晚给你炖南瓜吃,再炒个土豆丝饼,然后煮个米饭就鸡汤吃,饭后再来个桃子茶,你之前教我的,我已经学会了,你试试和你做的是不是一个味道。”
林樾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抱着沈淮之的手臂跟着他走来走去,一直跟到饭菜上桌才放开,往常两人吃饭都是面对面坐的,今晚林樾愣是把椅子挪到了沈淮之身边,吃饭都要凑在一起。
对于这种甜蜜的小烦恼,沈淮之该说不说是有点享受的,但他又担心林樾这样粘人,白天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不会难受?一时心都要揪起来了。
好在林樾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饭前还恨不得和沈淮之一直黏在一起,洗漱完就嫌沈淮之身上太热,不肯和他挨着睡了。
沈淮之抱着枕头默默地挪去了床脚,一边给林樾按脚,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是这两天才开始给林樾按脚的,那天在学堂的时候,听同窗提过一嘴,夫郎怀孕的时候脚肿了,后来他中午吃饭的时候抽空去了一趟医馆,坐馆的老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当晚回来沈淮之就开始给林樾按脚了。
林樾刚开始还不肯,“你也累一天了,我们早点睡觉才是正事儿。”
但沈淮之坚持,“按一按你舒服些,不按我一直惦记着反而睡不着,按的时候还能顺带背书,一举两得了。”
林樾不想答应,但腿已经被沈淮之按住了,只能不情不愿地躺下。
虽然他的脚现在还没有肿,但按一按确实很舒服,仅仅两天,林樾就“屈服”了,一躺下就自觉地把脚放到被子上,等着沈淮之过来。
但沈淮之这样看着他,林樾还是不忍心,等他按完就轻轻地踢了他一脚,“好啦,快过来睡觉,我想抱着你睡。”
沈淮之一把拎过枕头丢回原位,扭头吹熄了油灯,然后掀开被子“唰”地一下就躺下了,还伸手把林樾整个人圈在了怀里,“好的,睡觉。”
林樾猝不及防眼前一黑,哼哼唧唧地张口咬了沈淮之的胸膛一口,硬邦邦的,磨牙不错。
沈淮之对于这小猫挠人一样的力道毫不在意,手上抚着林樾后背的动作都没停,不多时,林樾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七月流火,天气缓缓地凉了下来,但府学里的气氛一直是燥热的,从教授到学生,每个人都鼓着一口气,三年前府学考中举人的只有八个人,比隔壁东章府府学少了四人,今年的学生有不少好苗子,教授和助教们都想争一口气。
对于学生就更不必说了,三年一次的乡试,这次不中,下次就是三年后了,三年之后又是三年,府学现在年纪最大的学生已经是不惑之年了,最小那个也及冠了,哪里等得了那么多个三年。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一进八月,不仅府学,连梧州府都紧张起来了,所有点心铺子都上了“定胜糕”,“状元糕”,“及第粥”,堆积如山的糕点,很快就被讨个好彩头的学子们抢空了。
林樾的甜香坊里自然也是上了的,也不知道客人从哪里打听的,知道林樾的夫婿是秀才公,还是个名列前茅的秀才,来甜香坊买点心的客人多得不得了,都想来讨个好彩头,就连明年才参加院试的童生们都有不少人来买的。
林樾收钱的时候都在庆幸,还好之前招了伙计,还好,小崽子很乖,不然他都没力气挣这个钱。
八月初四,府学放了半天的假,中午整个府学的人一起去了文昌庙拜文昌帝君,即“拜考神”,祭拜结束后,学生就可以自行归家,第二天再回府学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