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娶了小夫郎后(77)
只要有银子,那日子不照样很快活?
为此,他不但将多年攒下来的二百两银子送了出去,还主动找上了平家,想借平家的财力助他成事。
结果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
送出去的二百两银子肯定打水漂了,那可是二百两,是秦书礼多年攒下来的工钱!
而且,若秦书礼真被砖铺撵回来,那她家就没了稳定的进项,只靠着种地,一年的收入只够自家吃喝,哪里还有能力供她儿子读书?
其实她家目前还有一百多两银子的存银,秦书礼一年就能挣二十七两六钱,家里还有田地的产出,另外还能从秦书达身上薅点儿,分家之后,秦书达每年都得给朱二红孝敬银子。
再加上朱二红多年来扣扣索索舍不得吃喝,因此,秦书礼没图谋书吏之位时,她家有三百多两的存银。
别说是在乡下了,就是在县城,这也是好大一笔银子。
按照秦书礼原本的打算,先送出去二百两当订金,然后找上平家,将平家的五十两银子与剩下的一百多两再凑成二百两送出去。
一共四百两,足以拿下他看上的书吏一职。
现在平家的五十两没了,她家剩下的一百多两倒是保住了。
可坐吃山空这个道理她是懂的!她当初就是图秦书礼有一份稳定的差事这才嫁了过来,若秦书礼没法当账房了,那这一百多两银子哪里供得起她儿子考上举人?
越想越愁,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又听得身后朱二红一口一个我的儿,她攥紧了手中的缰绳,暗暗翻了个白眼。
今后怎么办?
且说秦小存家,没了朱二红秦书礼这两个当事人,村人大多散了。
但也有一些爱看热闹的留下没走,他们来到安哥儿的屋子,看叶妙王秀芹赵囡帮着他搬家。
安哥儿在这个家当了多年的牛马,但行李却是少的可怜,四季衣裳一个包袱就够了,而且不是洗的发白,就是带着补丁。
除此之外就是两床被褥。
至于旁的私人物件,头绳梳子牙刷这些,全是他自个儿动手做的。
秦劲原还打算回去将板车推来帮他搬家,结果叶妙王秀芹加上赵囡,一人怀里抱点儿,就能将他的物品全带走。
王秀芹不住的摇头,忍不住对留下看热闹的几个村人展示她怀中少得可怜的物件,安哥儿有多勤快全村人都知道,秦书礼自己一个月就能挣二两三钱,可看看安哥儿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不是要替安哥儿卖惨,她是生气朱二红的偏心与苛待。
那几个看热闹的村人心有戚戚,虽说得靠儿子养老,但闺女、小哥儿出嫁之后,逢年过节也能拎回来一些鸡蛋啊肉啊的,至于偏心成这样吗?
平日刻薄也就罢了,现在更想将安哥儿卖了,这是真不管安哥儿死活啊。
不配当娘!
村人看完了最后的热闹,心满意足走了,另一边,安哥儿也到了荒院。
之前秦劲给自家垒火炕时,给赵丰也垒了一个,赵丰屋子里的火炕不大,但足够两个人睡,叶妙将安哥儿的行李搁到赵丰之前的木床上,再将头绳梳子这些摆到桌子上,安哥儿就算在荒院安置下来了。
这个搬家,实在是简单。
不过,安哥儿还是刚才的模样,死气沉沉的坐在炕上,像是个失了魂的木偶。
“安哥儿,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你有手有脚的,还怕活不下去吗?”赵丰关切的劝道。
“就是,你有地有工钱,不少人都羡慕你呢。”王秀芹也道。
“安哥儿,你二哥进城做零工了,等他回来,我让他过来看看你。你虽和老大家断了亲,但当家的还是你二哥,以后田里活计忙不过来了,你尽管去找他。”赵囡道。
安哥儿犹如没听到这些话,一动不动。
断亲怎么可能挡得住朱二红秦书礼,今日是被他打怕了,所以两人愿意断亲,可一旦这对母子伤好,以他们贪婪无情的本性,还是会找上他。
说不定还会去县衙告他。
没有希望的。
除非他们死。
他想彻底摆脱这对吸血的蚂蟥,只能是他们死。
可这么一来,他也活不了的。
他视线放空,一动不动。
他这个反应,让赵丰王秀芹赵囡更为担忧。
这时,秦劲站在屋外喊叶妙,叶妙打开房门出去,片刻之后又回来了。
他在安哥儿身边坐下,轻声道:“明日下午劲哥和村长带着你去县衙更改户籍,今后你自立一户,你的田地也从那个家迁出来。”
“你放心,劲哥认识砖窑的大东家,就是那位帮劲哥报官的郭员外,刚才劲哥说了,若秦书礼来找你麻烦,那就让他在砖铺待不下去。”
“他不敢再来找你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惊讶不已,刚才王秀芹赵囡进屋子帮着安哥儿收拾行李,没听到谷南的话。
至于赵丰,他也不知此事。
但竟然能这样辖制秦书礼?
陡然有了生路,安哥儿眼睫毛颤了颤,他扭头看向叶妙,面上带着难以置信。
他竟然可以不与那两个黑心肝的同归于尽……
僵硬的脑子,终于又重新转动,自立门户,有田地有工钱,这两句话在他脑中转了好几转,鼻子一酸,他眼眶又涌出水雾。
今日闹这一遭,肯定没人敢娶他了。
他差点儿杀了人!
但没关系,没关系,他终于能当家做主了。
他自个儿,也能过安稳日子了。
“妙哥儿,谢……”
“哎呀,别哭,这么好的事,应该笑的。”叶妙挽住他手臂,打断他的话:“安哥儿,打起精神,以后等着你的全是好日子。”
刚才出去时,谷南亲口说了,即便秦书礼事后反悔要去县衙告安哥儿,那他也能让谷栋将秦书礼打发了。
谷南这个承诺一定能令安哥儿放心。
可现在当着王秀芹与赵囡的面,他不好提及谷栋,便将郭员外搬了出来,好叫王秀芹和赵囡都安心。
至于要不要找郭员外告状,这个肯定是要的,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明日的相亲。
谷南刚才说了,他对安哥儿极满意,安哥儿拎着棍子敲人的狠劲儿太合他心意了,他就需要这种镇得住场子的弟夫!
但真正娶安哥儿的是谷栋,谷栋不点头,那谁也没法子。
因此谷南已经坐上牛车走了,他要回娘家瞧一瞧谷栋是否在家,若是在,明日上午就去城门口与秦劲通个信儿。
下午秦劲严祥带着安哥儿去县衙迁户籍,借此机会让谷栋与安哥儿见见面。
只要谷栋点了头,那这事儿就成了大半。
其实迁户籍时,秦小存这个户主必须到场。
但如果谷栋出面,那就无需秦小存了,有严祥这个村长为证,还有断亲文书,负责户籍的小吏肯定会爽快的将此事办了。
有郭员外这个大杀器在,王秀芹和赵囡很快走了,两人家里都一堆事,天也快黑了。
赵丰回秦劲家做晚饭,叶妙点上油灯,又坐回炕边挽着安哥儿的手臂,小声将谷南的承诺说了。
“谢谢谷哥,等下次见了他,我一定好好谢他。”安哥儿很感动。
他和谷南没有一丝交情,但谷南做出这样的承诺,可真是个大好人。
“其实他今日是来替谷捕头相看你的,他对你可满意了。如果谷捕头在家,明日你就借着迁户籍与谷捕头见见面。”叶妙道。
“什么?!”
安哥儿吓了一跳,要不是叶妙挽着他手臂,他肯定从炕上蹦起来了:“谷捕头?!”
叶妙按住他肩膀,让他安稳坐着,笑着道:“是,自打云哥儿他娘去了,谷捕头一直单着。谷哥说了,他虽为捕头,可从不去烟花柳巷之地,也不勾搭小媳妇小寡夫,一心扑在公务上。”
“人虽然长的凶,也不着家,但这正方便你当家做主呀。谷哥他娘性子和善,云哥儿也乖巧,你一嫁过去,那个家就由你做主。”
“就是嫁过去后得入贱籍,但这个吧,只要不科考,其实也没多大影响。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