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娶了小夫郎后(60)
这在东阳县妥妥属于高工钱,一个月有九百文,就算是交了四百文的免役钱,那一个月也能落五百文,因此这些年父子俩年年都交这份钱。
秦小存若是在别处瞧见秦劲四兄弟,那肯定会端一端二叔的架子,但当着两位官爷的面,他满脸笑容,连招呼都没和秦劲四兄弟打。
秦书达倒是挨个喊了过去。
这父子俩交了银钱,片刻都没有多留,他们马上就要进砖窑做工了,到时候吃住都在砖窑,过年才回家。
家里两个多月没男人,他们得把能做的活儿都做了。
秦劲四兄弟也没有多留,今日为了交免役钱,已经推迟了摆摊的时间,他们得赶紧摆摊去。
回了家,秦劲戴上雷锋帽,推着小推车和秦兵一起出了门。
昨日便知今天要交免役钱会耽搁摆摊,因此豌豆糕特意少做了些。
千张不愁卖,没有减量。
至于小米锅巴,这个更不需要减,反正有牛掌柜兜底。
甜味锅巴推出来半个月,销量已经快和咸味锅巴持平了,甜味锅巴价高,他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了五文钱,牛掌柜也加了五文钱,如此一来,一斤便高达三十五文。
就算是二两一份零零散散的售卖,一般百姓也甚少选这个,因为一份得七文钱,比咸味锅巴贵了足足三文!
但不差钱的人家,一出手便是一斤,有的能买两斤,有这些富户在,糖铺一日可卖二十多斤甜味锅巴。
其实,两种口味的锅巴利润相同,都是一斤五文,但牛掌柜更偏爱甜味锅巴,一是买家爽快,不用费太多嘴皮子。
二便是一种吃食双份利润。
每日多了二十多斤的甜味锅巴,那累的便是叶妙与秦安了。
如今农活虽不多,可家里用柴快,赵丰日日都得上山捡柴,于是这六七十斤的锅巴只能交给叶妙和秦安。
挣的都是辛苦钱哇。
兄弟俩很快就到了大集上,他们将小推车放好,如之前那般,秦劲负责吆喝,秦兵负责给人试吃、包装、收钱。
秦兵长进了不少,不会再跟第一次那般如临大敌,满头大汗,有时候也能吆喝两句揽客。
今日运气好,虽然来的晚,但到了中午,兄弟俩带的吃食都卖完了,包括秦劲带的豆腐乳。
天气凉了之后,豆腐乳不好捂,秦劲又给吴雷供了点儿货,虽说吴雷那边卖的一般般,但多了一个销售渠道,豆腐乳就卖的比从前快。
这一批卖完,下一批得一周后了。
当然,他已经给陈掌柜打了招呼,让陈掌柜囤了货。
兄弟俩收摊回家。
秦劲进了家门,将小推车放在屋檐下,而后进了灶房。
天气冷,饭桌摆在了灶房里。
叶妙从水缸里舀了水,让他洗手,口里道:“安哥儿回家去了,下午不过来了,二婶让他回家劝劝书达哥。”
“嗯?”秦劲不解,扭头看向他:“书达哥怎么了?”
叶妙先叹了口气,将水瓢放回屋子里,这才解释道:“书达哥不是要去砖窑干活吗?一个月九百文呢!可谁知这是面上光鲜,书达哥根本拿不到那么多钱。二婶说这活儿是秦书礼给他寻的,他得的工钱应该有秦书礼的一份。”
“往年,他每个月得拿出三百文交给秦书礼。但今年不知道二婶怎么想的,竟让他每个月拿出四百文。”
“他不肯,与二婶吵了一架,说今年不去砖窑做工了。二婶便让安哥儿去劝他。”
说罢,见秦劲蹲在水盆前愣住,便将擦手的布巾递给他:“快擦一擦,进灶房吃饭。”
秦劲从吃惊中回神,他接过布巾,一脸的不可思议:“竟然得分给秦书礼三百文?这是亲兄弟干出来的事儿么?”
砖窑的活儿可不轻松啊!
“可不是。”叶妙嘴巴一撇,小脸上全是鄙视:“不愧是亲母子,二婶能干出来借五文钱的事儿,他干出这事儿也不算太奇怪。”
“……”
秦劲震撼。
秦劲不解。
朱二红不肯借给秦老头钱,勉强可以用一句妯娌不和来解释。
可秦书达也是她亲生儿子啊!
咋能偏心成这样?
三百文不够,现在竟涨到四百文了,匪夷所思!
不过,秦书达此举,应是为了逼朱二红秦书礼退一步,砖窑的活儿虽然累,但即便给出去三百文,那也有六百文。
农闲时分,村人虽可以进城给人扛大包,但这活儿可不是天天有,打零工一个月能赚二百文便是运气好了。
若是丢了这份工,秦书达肯定也是不舍的。
果不其然,傍晚,安哥儿过来了,秦书达改了主意,愿意去砖窑做工,朱二红也退了一步,让他每个月依旧给秦书礼三百文,数额和前些年不变。
秦劲听得唏嘘不已,重男轻女他见的多了,但同样都是儿子却偏心成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忍不住问:“安哥儿,书礼哥他怎么突然多要一百文?这是他的主意还是二婶的?”
“应该是俩人都有。”安哥儿说着扯了扯嘴角,面带嘲讽:“我娘最听我大哥的话,但我娘也的确想偷凉粉方子。她想钱想疯了。”
每日他回了家,朱二红都会骂骂咧咧,摔摔打打,各种逼问他。
但凉粉的做法,他还真不会,因此他推的很干净,朱二红被妒忌折磨的久了,在他身上得不到什么,于是就惦记起他二哥的血汗钱了。
这不是想钱想疯了还能是什么?
秦劲听了这解释,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碰到这样的娘,安哥儿和秦书达可真晦气。
翌日,秦书达果真与秦小存拎着包袱去了砖窑,他舍不得这份工钱。
午饭刚过,秦劲正准备与叶妙回屋子腻歪一会儿,朱二红突然来了。
“二婶,怎这个时候来了?坐。”秦劲笑着指了指板凳。
叶妙对朱二红笑一下,打了招呼,便转身进了屋。
他真不愿瞧见朱二红那张老脸!
朱二红眼睛看了一圈,没看到秦安,便道:“安哥儿跑哪儿去了?”
“他和阿爹上山砍柴了,刚走。”秦劲道。
入冬了,家里又是小生意又是烧着炕,担心以后下雪封山不好捡柴,赵丰便打算趁着雪还未落下多囤些柴火。
因此,他不再是捡柴了,而是拎着斧头砍。
砍柴的话,得往山里走的远些,不能在山脚下,这是村里的规矩。
把山脚的树砍完了,以后村人想捡柴就只能往深山里走,这可不行。
况且,山脚光秃秃的,若是碰到下大雨,那也容易滑坡什么的。
走的远,耗时就久,赵丰和安哥儿午饭后就走了,傍晚才能回来。
朱二红哦了一声,有些不满:“他是小哥儿,这种活儿交给他他办不好,你让他做些吃食,他灶上手艺不错的。”
总不让安哥儿碰凉粉,安哥儿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可又想到现在安哥儿与她离心,即便学会了也不教给她,她心中更添了几分火气。
赔钱货,讨债鬼!
秦劲笑了笑,没接话,而是问:“二婶,你找安哥儿有事儿?”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来找你的,说起来,你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只安哥儿一人帮忙,怕是忙不过来吧?要不要再雇个帮工?”
朱二红按下怒气,换上了笑脸。
“二婶这是有好的人选了?”秦劲问。
“还不是你书礼嫂,她整天在家闲着,不如让她过来帮帮忙。”朱二红说着便开始哭诉,什么孙子大了,要读书,但家里实在是没银子,不得已才找到了秦劲。
秦劲耐心听完,有些为难:“二婶,我的确想再雇个帮工。”
看朱二红脸上出现喜色,他立马又道:“但这个帮工是时辰工。”
“啥?”朱二红有些茫然。
时辰工?
什么东西?
“就是隔个几日来我家洗一下衣服被褥这些,干这些活儿费不了多长时间,所以我称之为时辰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