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嫁给失忆大佬后(21)
骑射又分两项,其中一项是常规射靶,考校箭法;另一项,则是陈将军亲自拿出一个彩头,绑在不远处一座小山山腰的一株松树梢上。
参赛的士兵骑马奔去,谁第一个射下彩头,谁就是头名,期间可以搏斗、阻碍他人,也可互相帮助,这考校的就是骑术、箭法、身手等各方面了。
眼下先比第一项,传令兵宣读完,很快回高台上复命。
陈将军全程含笑,只在目光扫见蒋校尉时,笑意减淡,宣布道:“开始吧。”
随着他声音落下,“咚”的一声,铜锣再次敲响。
传令兵高声唱喝:“开始!”
“呜——”一排号角在北风中长鸣,响彻大地。
下方两两对站的士兵立刻摔打在一起,周围喊声震地,一片呐喊、鼓气之声。
裴二面前站的是一个有些瘦弱的小兵,他冲上前腿部一个绊摔,哪知还没绊到对方,对方就先“扑通”一声摔地,哎呦痛呼:“不行了,疼死我了!”
裴二:“……”
正当他无语时,那小兵却朝他眨眨眼,压低声道:“裴哥,你记得跟青哥说一声,我摔得很卖力。”
接着又“哎呦”嚎叫起来,估计就是陈青之前说的、打过招呼的人。
裴二:“……”多事。
用这种办法赢,沈姑娘都看不到他的英勇。
好在接下来遇到的,都是正正经经对打的人。
裴二看着清瘦,但出手迅猛,招式多变,力道也重,对面在他手下基本过不了几招,就都落败。
校场上,虽近千人在比试,但两两对打,输两次就下场,才过去一个多时辰,场上便只剩下二十多人。
不过士兵们都知道,接下来才是好看的时候,喝声反倒更响,一个个神情激动。
陈青拖着瘸腿,也来观看。因为是伤兵,没参加大礼,只能在围栏外观看。
此时他端着铜盘,上面放了一堆铜钱,隔着围栏,跟里边的士兵吆喝:“来来来,下注了,押谁是第一项的头名,押蒋百夫长,赔率是一赔二,张虎是一赔十啊,来来来,押了……”
“我,我押两铜钱,蒋百夫长赢!”
“我也押他,十个铜钱!”
“还有我……”
好几个士兵纷纷掏出铜板,伸手递过来。军中禁止赌博,但像今日这样押点小钱,并不禁止。
陈青顿时眉开眼笑,一边收钱,一边对身后的小兵道:“二子,快都记下来。”
正乐着,一人忽然大吼一声:“陈青,你不是说你押裴二赢吗?怎么这上记着押蒋百夫长五十铜钱?”
陈青回头,见是伤兵营里的同伴,忙争辩:“押了,我押了裴二五铜钱,你没看到?”
“但你还押了蒋百夫长五十铜钱!”
“……那什么,”陈青转为干笑,解释,“我押裴二,是出于兄弟情义,是明知他会输还押,但押蒋百夫长,只是单纯不能跟钱过不去。这情义要顾,钱也得赚,你说是吧?”
“裴二赔率是多少?”忽然,一道轻哑声音传来。
陈青一回头,“哟”一声,惊讶道:“沈姑娘,你也来了?”
然后就替裴二诉相思:“沈姑娘你不知道,这几天你没去伤兵营,裴二他茶不思、饭也不香……”
“我问你裴二的赔率是多少?”李禅秀打断。
陈青挠挠头,忙从二子手里拿过账簿,看一眼道:“一赔五十呢,知道他的人可不多。”
李禅秀微笑,拿出一小块碎银,道:“押裴二。”
“哟!”陈青惊讶,拿起来试了试,道:“这一小块,得值两三百铜钱呢,都押裴二?”
“都押。”
陈青立刻眉开眼笑:“还是沈姑娘有情义。”
到底是出身官宦,看来沈姑娘就算落难了,身上也还有点钱。
旁边士兵见了,不由问:“裴二是谁?”
“就是场上那个跟蒋百夫长一样,一直没输过的人。”
“什么?那我也押他三个铜钱。”
“……”
校场中央,不知是巧合还是有心安排,裴二和蒋百夫长一直没对上。直到两人都连胜七八场,终于进入最后对决。
高台上,有人见蒋百夫长连战连胜,从头到尾没输过,不由笑着对蒋校尉恭维:“令弟勇猛,看来今年又是头名啊。”
蒋和但笑不语,看一眼上座的陈将军,才故作谦虚道:“仰赖陈将军教导有方。”
陈将军看他一眼,面上笑着说“哪里”,心中却一阵不快。
忽然,他视线落到站在蒋百夫长对面的裴二身上,神情一亮,道:“此人叫什么?我看他方才好像也胜不少场。”
胡郎中也在看台上,忙压低声:“将军,他就是那个裴二。”
“裴二?”陈将军面上露出感兴趣的神情,道:“原来是他,我看他接连取胜,兴许也有赢的可能。”
旁人连忙附和。
只是,说这句话的陈将军本人,心中却在遗憾。
原来是裴二,他对此人还有些印象。没记错的话,对方就是那个押送粮草唯一活下来的士兵。之前伤成那样,现在肯定还未痊愈,就算身手不错,一时打赢别人,但对上蒋铳这样身强力壮、从小就练武的人,恐怕也难取胜。
尤其两人都连打这么多场,裴二有伤在身,会比蒋铳更容易疲乏。
正这样想着,底下裴二和蒋百夫长都已迅猛出手。
第15章
校场中央,裴二和蒋百夫长相对而立,目光都紧盯对方,一个冷静,黑眸中看不出情绪;一个阴狠,眼底闪过轻蔑。
忽然,蒋百夫长率先冲出,挥拳砸向裴二面门。
裴二后仰侧身,轻松避过,同时五指如铁爪,一把抓过对方粗壮小臂,猛地将人拽向自己,另一手高高抬起,欲肘击其后心,同时抬腿击其腹部。
“好!”围栏外以陈青为首的伤兵顿时爆发一声喝彩。
李禅秀站在旁,目光也紧紧盯着场地中央。
却见蒋百夫长被拽得往前一倾后,忽然一个转身,仰面朝上,未被攥住的手臂猛收起,肘部直捣向身侧——竟是直击裴二胸口箭伤处。
裴二忙侧身避开,蒋百夫长单手落地,又是一个扫腿,直踢他腿部刀上位置。
裴二连连后退,场上形势顿时逆转。
蒋百夫长接连出招,动作迅猛,招招狠厉,直往裴二有伤的位置打。裴二因伤在身,动作不比正常时快,避得再及时,也有被打到的时候,一时掣肘。
台上,陈将军皱眉,见裴二一时只躲避,似有顾虑,打得艰难,不由暗叹。
看来他方才猜得不错,这裴二确实有伤在身,且还未痊愈,被拖后腿了,只怕这场难赢。
校场外,陈青已经忍不住破口骂:“娘的,咱们伤兵营里肯定有奸细,把裴二受伤的位置告诉蒋铳了!”
其他伤兵和徐阿婶等人一听,不由都紧张起来,担心望向场上的裴二。
李禅秀依旧冷静看着场上,只有藏在袖中手忍不住攥紧指尖。
按照他的计划,裴二必须先赢下第一项——拳脚比试的头名才行。否则,除非对方在骑射方面,真能做到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不然就没机会了。
但李禅秀没亲眼见过裴二射箭,并不敢赌。
他紧紧盯着台上打斗的两人,虽然裴二因伤,此刻不占上风,但他见过裴二之前教训蒋百夫长那两个手下时,出手的招式和瞬间爆发的迅猛。
在他看来,如果裴二没受伤,一定能赢蒋百夫长。即便对方现在有伤在身,又加之前昏迷躺太久,体力和耐力上有些吃亏,但如果按他之前说的那样,利用技巧和巧劲的话,未必没有赢面。
但到目前,裴二都没按他说的做,李禅秀眉心不由微拧,攥着的手愈紧。
场上,裴二仍被蒋百夫长压制,他被踢中伤处摔倒在地,蒋百夫长侧身一个摔下,手肘直抵他心口。